陶嘉惠聞言點點頭:“也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可不能這麼折騰。”
兀自想了一秒,他突然看向顧懷抿,心來的提議:“要不咱們明年去暨安過年吧?”
在顧懷抿還是一臉懵然的時候,快人快語的解釋:“總不能讓言初外婆明年還在敬老院過年吧, 咱得禮尚往來, 今年是言初過來的, 明年咱就跟著挽挽一起陪他們過年。”
顧懷抿略一思考,隨即點頭同意:“可以啊,反正咱倆常年扎在院里,都很出去看看,就當去暨安旅游了。”
一旁的顧遠也舉雙手贊:“那敢好,這樣我過去找你們也方便,省得我每次從濱城回迎江,大包小包的拖,累都累死。”
“那咱就這麼說定了,你倆沒意見吧?”陶嘉惠偏頭問季言初和顧挽。
季言初愣了愣,心激又,立刻道:“當然沒意見,暨安好玩的地方還多的,到時候我帶你們去逛。”
到他緒的波,顧挽在桌子下面去拉他的手,安地在他掌心撓了撓。
說話間,菜已上桌。
一家人邊吃邊聊,話題從明天買年貨的分工問題聊到聽說年三十會下大雪的天氣問題。
“下雪好,下雪才有過年的氣氛。”
說到天氣,陶嘉惠瞥一眼季言初清瘦的形,又關切的問:“言初,你服帶夠沒有?你別看南方氣溫沒有北方低,但我們這邊冬天是冷冷的,又沒暖氣,尤其是晚上,很容易凍著的。”
“沒事的阿姨,我服帶多的,酒店晚上也可以開空調,應該凍不著。”
他說話始終得又禮貌,從行為舉止也能看得出來是個謙和有涵養的人。
接越多,陶嘉惠簡直越看越滿意。
只是聽到他說酒店晚上有空調,不斂眉:“怎麼,你晚上打算住酒店嗎?”
季言初撓了下鼻尖,支支吾吾的解釋:“啊,我怕家里住不下,來的時候就隨便訂了家。”
其實哪是怕住不下,只是來之前也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喜歡他,怕萬一造尷尬,他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讓顧挽擔心。
他訂酒店的事,顧挽雖然不知道,但他的心思顧挽卻明白。
只是明白后再去細想,又為他這種卑微的打算有點難過。
“家里又不是沒房間,干嘛要住酒店?”莫名有些氣,朝他手:“手機給我,我幫你退了。”
不等季言初發表意見,陶嘉惠忙揮手:“對對對,退了,有家不住住酒店什麼話?”
顧懷民終于能找到一個得上話的間隙,也放下筷子笑呵呵的說:“你阿姨知道你年底要過來,九月初就給你買了張新床,上個星期剛買的新被子,洗完又曬了好幾天,你今晚回家試試看,保證比睡在云朵里還暖和。”
“哎喲,你說這些廢話干什麼?”陶嘉惠仿若難為地打斷他,不過雖然上責備,又難掩一臉自豪得意的笑。
“……謝謝叔叔阿姨。”
季言初自詡是個靠皮子吃飯的人,竟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詞窮到什麼漂亮話都說不出來。
明明臨行前,姥姥才代過他,到了這邊一定要好好表現,要禮貌懂事,要端方得,不能有任何失態。
可……
他艱難地咽了下嗓子,忽地眼圈一紅,到底還是丟人地輕微哽咽了下。
有點不住緒地捂了下眼睛,他很快又放開,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又靦腆地解釋:“自從我姥姥病了之后,已經很久沒有長輩為我做過這些了。”
不僅僅是鋪床疊被,他甚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某個人對他說‘言初,你回來了’這樣的話。
這個幸福和諧的家庭,是他年時就憧憬羨慕的,但那時候,也從沒奢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所幸有顧挽,將他不敢做的夢,很神奇地變了現實。
直到晚上臨睡前,他躺在陶嘉惠為他準備的新被子里,溫而跌宕的心依舊無法平靜。腦子里還在不斷的回味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那種氣氛。
他很喜歡聽顧懷抿和陶嘉惠家長里短的閑聊,閑談言語中,總是會夾雜一些‘孩子們’‘回家’‘以后’這樣溫暖又讓人無限期待的詞匯。
而更讓人歡欣雀躍的是,這些溫暖的詞匯里,他也是被包括在的。
他沒想到二老就這麼輕松自然地接納了他,自然得仿佛從一開始,他就是他們家的孩子……
如此喜悅又復雜的心,注定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季言初的房間和顧挽的挨著,一墻之隔,相互間都能聽到一些隔壁房間的輕微聲響。
顧挽洗漱完畢后,躺進被窩就迫不及待給他發微信:【睡了嗎?】
信息剛發出去,就聽到隔壁手機響了一聲,很快,聊天界面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這種覺有些奇妙好玩,顧挽不由自主翹起角,盯著手機耐心的等消息過來。
【沒睡呢,心太激,有點睡不著。】他回道。
顧挽:【我也是。】
他又回:【那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顧挽問:【聊什麼?】
季言初:【隨便,什麼都行。】
顧挽想了一秒,快速打字:【我媽曬的云朵被暖不暖?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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