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刷下來了，那季言初自然也跟著被刷下來。

兩人被勒令駐守陣地。

鬧哄哄的一家，突然只剩下他們倆，兩個人當天還一時有點不習慣。

直到當天晚上，顧挽可以不用忌憚任何人，可以大搖大擺地闖進季言初的房間，假裝純潔了好幾天的兩個人才終于到二人世界的甜頭。

長輩不在家，又累又煩的拜年活就有借口往后延期。

他們仿佛又回到了暨安，日子過得愜意而緩慢，除了每晚定時和姥姥視頻，問一下的，和陶嘉惠視頻，問一下顧遠那邊的進程。

基本上也沒有其他大的事來煩心。

沒事的時候，他們就窩在沙發上看書，看電影。顧挽畫畫的時候，季言初會嘗試烘焙，做一些小餅干，小蛋糕之類的，來喂他的小寵。

顧挽一直過的是農歷生日，今年生日很巧，正好和人節趕在一天。

當晚，兩人商量著明天要去哪里過生日。

季言初想了下迎江比較好玩的地方，忽然從記憶里跳出一件事：“你記不記得，去北城游樂園玩室逃那一次，是我付的錢？”

他問顧挽，然后斤斤計較的抱怨：“你當時還承諾，下次會請我，結果到現在都沒請。”

顧挽眨眨眼，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點頭道：“好像是的。”

“那我們明天去那里玩吧？”季言初提議。

“啊？”顧挽呆呆地看著他，表有些言又止。

確實有些忌諱，畢竟很多年前，季言初就是在那里和季時青大吵了一架，然后知道了自己的世。

其實那一天的回憶，并不好。

但季言初現在倒覺沒多大影響，和顧挽在一起后，心里空曠的地方早被幸福填得滿滿當當，所以那些不好的人和事，現在回想起來，也沒從前那樣敏不可提及。

漸漸有些遠，仿佛悲慘的事都留在了上輩子。

“一定要去那里嗎？我請你玩別的好不好？”

顧挽有些為難，低頭考慮了半秒，忽地眼睛亮了起來：“我請你……去我房間玩好不好？”

季言初來了那麼多天，之前一直礙于父母顧遠都在家里，他也一直恪守知禮，從未踏的房間半步，即使偶爾兩人有些小作，也都是顧挽去他的房間。

是以此刻，當顧挽這麼提出來，他竟有些詫然的歡喜。

“趁家長不在，去你閨房玩兒會不會很沒禮貌？”

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上雖然這麼說，卻一點沒有不禮貌的自覺，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顧挽也彎著，牽著他，走到自己房間門口，轉把手推開門。

“歡迎來到顧挽的世界~”

回頭，笑瞇瞇地對季言初說。

小生的房間，配都是明艷而偏調，和暨安那邊的房間基本大同小異。

季言初緩緩走進來，氣息微屏，莫名生出一種局促張的儀式。

視線從門口依次往里逡巡：立式柜、公主床、柜、小書桌、大書架……

書架上有一本畫冊，名字很顯眼，：《顧挽的五年》。

季言初一時好奇，從五六的書叢里將那本畫冊了出來，然后輕輕翻開。

看到里面的容，他瞳孔驟。

這是一本人肖像畫，厚厚的一本畫冊，明明名字《顧挽的五年》，可里面每一幀每一頁，畫的卻都是一個季言初的人。

初次相遇的那晚，他都不記得自己穿的是白運，脖子上還有個黑的耳機。

他也不記得，顧挽給他補習的時候，原來他還撲在桌子上睡著過。

還有第一次來例假，給買東西，推開門，他過的頭。

去暨安那次的火車上，他戴了黑的絨帽子，口罩也是黑，眼睛里溢出的，卻是溫暖的橘。

再后來……

有他站在暨安大學門口的樣子，在咖啡館做兼職的樣子，以及畢業后，從容出庭的樣子。

不過后面背景開始模糊，只有他的模樣始終如一的清晰。

“從你上大學到你畢業，我都不在你邊，后面這些，都是我自己想象的。”

顧挽從他手里走畫冊，有些難為地合上。

他側眸看：“為什麼《顧挽的五年》？”

顧挽：“因為這些都是和你分開那五年畫的。”

“……”

季言初說不出任何話，只覺間有什麼堵得難，心里仿佛也泡著咸咸的鹽水，辛酸又苦。

“我有穿梭時的能力就好了。”

他抱著顧挽，一點一點，從的額頭開始親吻，輕輕淺淺，流連而下。

平眉間的愁緒，描摹眼睫里的深，最后停在畔，細數無盡的溫呢喃。

“如果我有穿梭時的能力，我一定會回去，告訴十三歲的小顧挽，不要著急，慢慢長大，你所的人和你的人，你終會擁有他。”

“我也會告訴十八歲的季言初，你應該更勇敢，更強大，未來你的家人很多，需要你保護的人也很多。”

他的姑娘，從十三歲到二十歲，走過了一段艱辛而漫長的旅程。

所幸最后，喜歡的人，也終以人的名義，走進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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