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謎

謝寧軒沖進房中，上去就是一拳，正中郡主後那張窮兇極惡的臉，後者跌出兩米之遠，哪還有半分儒雅和善？

此刻他被突然襲擊，手中白綾松懈，我才得以大力撕開，救下郡主。

那人還不罷休，竟還撲上前與謝寧軒廝打，好在浮生韓桂亦跟著趕來，一舉將其拿下。。

因著郡主驚嚴重，幾近昏迷，我們忙著將抱上床，又是傳太醫，直到三殿下聞訊趕來，蘇醒後，才正式開始了審訊。

三殿下將妹妹摟在懷中，臉沉的能滴出水，劈頭蓋臉的罵：“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連本王的妹妹都敢！”

接收到上司眼神示意的浮生，這才將披頭散發的的真兇——李府大爺李懷遠推了上來。他倒在地上，再不複剛才的狠兇惡。

這一幕出乎了三殿下預料，不由子一僵。郡主更是放聲大哭，不多時便染滿了哥哥的襟。

“李懷遠，你怕是早就對邱子昂懷恨在心了吧。此次殺了邱子昂是如願以償，只是為何還要連累林虹玉？更是喪心病狂，連遠都想殺害？”謝寧軒厲聲喝問。

李懷遠盯上郡主，出怨毒的表，冷笑一聲：“哼！若不是你總示好于邱子昂，我何必去殺他！林虹玉？那是倒黴，我都要放過了，誰知自己作死！還死在賽場，白白給我引來這麽多麻煩！”

“你、你，你不是和子昂哥……”郡主哭的不能自已。

李懷遠冷笑兩聲：“若不是為了你，我能與他好？他那麽淺薄張狂，自以為是，我本看不上他！我也沒想到，你、你竟然會看上那個繡花枕頭！”

“你胡說，他本不是那樣的人！”郡主攀住哥哥的胳膊，眼淚肆，“哥哥，哥哥……”

三殿下輕拍著妹妹的後背，臉如冰：“你竟然對姝兒有這種念想，虧得我把你當作摯友，虧得姝兒當你是好兄長！”

“呸！誰要當哥哥！”李懷遠憤憤掙紮，若非楊捕頭狠狠按住，都要跳起來了，“你敢說，你敢說，我對的殷切與關注，你全然不知？”

“真是可笑！”三殿下皺了皺眉，但說辭明顯不夠強。

李懷遠出得意、騖的笑，他知道，三殿下對妹妹如珠如寶，若自己真能得到郡主的心，三殿下又與自己多年好友，定會願意在前爭取，恩典即。

可，從來不講道理，更何況先來後到？

李懷遠認識郡主多年，慕之心也存了多年。那邱子昂不過才和郡主結識，卻就輕易得了郡主的青眼。

李懷遠很恨，但沒有辦法，為了知己知彼，他還假意和邱子昂好。沒想到，此舉卻令郡主以為他也看好邱子昂和自己的，還暗想讓他在哥哥面前說說好話，更是引得李懷遠火冒三丈。

但好在，邱子昂一直未得到三殿下的認可，所以這場的角逐，李懷遠還不算輸。

直到這次繡花大賽。

“為了讓你高興，我只得忍著不快也邀請了他，可你倒好，你就整天圍著他轉，你矜持一點行不行！對著我，就一口一個哥，誰要做你的哥哥？尤其，尤其，”李懷遠起拳頭，咬牙切齒，“你竟然還親自下廚，為他做杏仁糕！我怎麽能容他橫在我們中間，如此礙眼！”

“你瘋了嗎？在自家舉辦的繡花大賽上手？李家幾代清譽都不要了？”謝寧軒喝道。

李懷遠卻怒目瞪向三殿下：“我是想等辦完大賽再手！可是邱子昂說第一個賽程結束，他就要向青王府提親，我讓他至等到比賽完，他都不願意！還讓我掌眼挑日子！他還說你！你居然已經對他放下了見，默許了這樁婚事，來日即將去太後討要恩典？豈有此理！”

三殿下眼中都是厭棄，抱著妹妹的手臂了，沒有說話。

第一個賽程就在眼前。李懷遠很清楚，時間不多了。

在翻修李府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這片湖水有多深，也知道這裏彎彎繞繞一般人難以清路線。于是他在邱子昂高談闊論時，就已然想好了要讓邱子昂葬湖底。他強忍著怒火敷衍，約好當晚亥時在湖中亭與邱子昂詳談。且因提親一事還沒有眉目，他也料定邱子昂不會告訴別人當晚的相約。

他準備了一些杏仁糕，將砒霜混其中。至于砒霜來源，僅僅源于家中定期的采購。作為主子，他說房中有耗子，拿走一些藥耗子的砒霜，誰又會起疑呢？

“為什麽要做杏仁糕？”我不明白。

李懷遠冷冷一笑，看向郡主：“問。不是學做杏仁糕給他吃嗎？那我就讓他死在杏仁糕上！”

李懷遠的變態，讓我打了個冷戰。郡主更是嚇得發抖，哭到不能自已。

“可你手的時候，三殿下和林二小姐應該就在旁邊的楓葉園。你竟然不管不顧，還是手了？”謝寧軒冷冷問道。

李懷遠的目掃過三殿下：“我當時沒看清是誰，只約察覺到人影聳，我猶豫了，以為無法得手。誰知那邱子昂，卻自己提出，功提親之前不想被別人知道，拉著我主繞遠了些。這不正合我意嗎？天也助我！此時不手，更待何時？”

他首先和邱子昂閑談幾句，隨後便請邱子昂吃杏仁糕。

“他居然剛剛吃過你給他做的杏仁糕，還點評了一下！”李懷遠怒瞪著郡主，眼中哪還有半點意？

“所以我不再猶豫，我眼睜睜看著他吃下，等他捂著嚨震驚的看著我，我就對他說，讓他死掉對你的心，哦，心死哪夠？人死了才一了百了，不是嗎？”

“你、你瘋了！”郡主趴到哥哥懷中，搖著頭，無法面對。

我和謝寧軒換了個眼神，都覺得此人真是無藥可救。

眼看邱子昂死後，李懷遠就拿出準備好的石塊和繩索，將理好，墜到湖中。

“完一切後，你卻到了林虹玉？”

李懷遠眼皮了一下，似乎也有一瞬的悔恨。畢竟邱子昂算是敵，林虹玉，卻實在無辜。

怪只怪，林虹玉偏偏為了避開三殿下和林二小姐，而驚慌不虞的閃躲著。這落在心中有鬼的李懷遠眼中，自然就疑竇滿滿了。

“你既然要殺，為什麽當晚沒看著吃下糕點，放任走掉？”謝寧軒問道。

李懷遠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其實，當時我拿不準看見了什麽，我假作和談天談地，博取的好。很快，我就發現是個直來直往的子，如果真看到了我拋，不可能沉住氣與我周旋，所以我便沒有手。”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非要送一塊毒糕點？”

李懷遠重重錘了拳頭到上：“當晚我雖然判斷不知，卻也不放心，曾狠心請吃，可拿起來只是咬了一層皮，一副不吃甜的樣子。我便想罷了，無謂牽連無辜之人。可臨走的時候盯著我的食盒看，我又怕起疑，只好說任拿塊回去品嘗，本以為也不吃甜，回去後也就丟了，誰知道竟然在賽場含著，還死在賽場！引得府查來查去，壞了我李家大事！”

我默默喟嘆，只覺命運弄人。

李懷遠的刻意討好，顯然讓林虹玉誤解了，心裏産生了紅的泡泡。在有好之人面前，哪好意思大口吃，只咬了一點點皮，嘗了嘗味道，便擱下了。

這本是命運的垂青，可還是沒能逃過。

臨走時，盯著食盒看，恐怕是滿心的，在幻想次日比賽時含著自己仰慕之人送來的糕點拿到個好名次吧。誰知竟就是這枚杏仁糕，斷送了自己的命。

恐怕林虹玉至死還不明白為什麽。

不過這總算解釋了林虹玉那晚反常的舉，生氣是因為看見了妹妹和三殿下的會面，慌慌張張離開只是怕他們發現自己，卻不料被李懷遠誤會招來殺之禍。而回到房中莫名的高興，自然是以為李懷遠翩翩公子對自己有而激。

至于發脾氣甩開兩個丫鬟，是見鬧別扭的小夥伴後的賭氣任，可若當晚一直有丫鬟陪同，林虹玉還會喪命嗎？

而曾令我懷疑的兩名死者不同的理的方式，一個沉，一個卻大咧咧任由自己服下死亡，這矛盾也就能解釋了，本就是因為兇手存了一僥幸。

“但你卻要嫁禍林二小姐？這又是為什麽？”

李懷遠未答，只是瞪著謝寧軒，眼神怨毒。

在三殿下把手指的咔咔作響的餘音中，我和謝寧軒對視一眼，明白了他嫁禍的原因，恐怕正來自寧聞閣那場對話。

林虹玉突然的死亡，將李懷遠嚇壞了。好在他做得幹淨，沒留下任何蛛馬跡。可他心是不安的。所以當他在寧聞閣無意中聽到我們懷疑林二小姐，便以為可以無聲無息嫁禍給姐妹關系有嫌隙的妹妹。

“聽到們姐妹二人竟然還有那麽多的矛盾，我真的以為又找到了個生機。你們定會抓著林二小姐這條線索細查。那天在寧聞閣，”李懷遠還是嘆了口氣，“我便順手抄走了的一支簪子，以作萬一時用作嫁禍的鐵證。”

“因為在你的計劃裏，邱子昂的短時間不會出現，而你和林虹玉素無往來，我們無論如何也查不到你頭上，對嗎？”

李懷遠坐在地上，沉默著不說話。

事實上，他盤算的也沒錯。表面看，除掉林虹玉能獲利最大的，的確是林二小姐。且其久病，自稱未出門，卻也只有丫鬟一人作證。

在他的視角，邱子昂的靜靜沉在湖底，本不會被發現。那麽，在林虹玉之死中，林二小姐是無論如何難以洗嫌疑，畢竟他不知道實際有個強力的不在場證人。

發生在繡花大賽的惡行，一定是問斬的結局，一切便可塵埃落定。即便邱子昂的日後再被發現，死亡時間早就模糊，湖中的簪子更是佐證。

屆時林二小姐已被死，誰還會追究呢？人們只會以為邱子昂是撞見林二小姐的罪行而被滅口。

如意算盤打的是好，可惜天公不作，邱子昂的落了石塊，只兩日功夫便浮了上來。

“我、我嚇壞了。”李懷遠捂住了臉，“我實在沒有辦法，太怕你們查到我上了。剛好我又聽見，你們還在懷疑，所以、所以，我才把簪子丟進了湖裏，想要坐實的罪行。”

“嫁禍霜玉……”三殿下太的青筋都了出來，“你為了自己，就枉顧他人的命。你已經失了心智，失了良心了！不要再說你慕姝兒了！你若真對有意，又怎會舍得對下手！”

李懷遠還沒有說話，謝寧軒先寒聲道：“他殺遠，可不是得不到就毀掉那麽簡單，更是因為滅口自保吧。”

沒錯。此時此刻下手殺人，分明代表著，李懷遠認為郡主掌握了指證他的線索，這才狠下了心。

畢竟當我們查出林二小姐的不在場證明，李懷遠就清楚了，那個簪子的存在，遲早引火燒。

李懷遠悔怒夾，想起他和郡主一同去林二小姐房中時，郡主似乎看到了那支簪子。簪子將會為指正他的有力證據，他只恨自己不該自作聰明，卻已無可奈何，只能著頭皮撐下去。

反正郡主也對自己沒意思，在得知邱子昂死後已經找自己哭過好幾次，言語中總是兄妹相稱，這已經讓李懷遠非常不滿，現在郡主還隨時可能指證自己，李懷遠再也無法忍耐，決定將郡主殺掉。

我盯著地上那張紙，他竟然還僞造了書。對他來說，一個不自己的人，死了也罷。

只能說心中有鬼，永遠無法做到敞亮。其實我們查了這麽久，李懷遠一直都沒有出現在我們的懷疑名單裏。若不是他作繭自縛，還真難抓住他的尾。

想起那日在酒家我還曾幫李懷遠逃過一劫，真是老天不公。這樣的人活了下來，卻害了兩個無辜的人，還差點一并害死郡主。

三殿下更是郁郁，畢竟李懷遠毒殺邱子昂的時候，自己就在不遠的楓葉園。可是他又如何能料到，一直好的看似正人君子的李懷遠，竟然是這樣狠毒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