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謎2
我驚呆了,差點站不穩。一旁的謝寧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雖然他也是臉黑沉,僵如木。
“你!你胡說……”孟老癱在椅子上,指著何慕卿的手指止不住的抖,青紫。
“我胡說?哈哈,我胡說?這是你兒子親口說的!孟秋堂時隔這麽久,居然還在回憶我姐姐的子,混蛋!混蛋!禽不如!”何慕卿嘶吼著,“孟秋堂親口說,淩晨他酒醒後心難耐,就想去東廂窺我姐姐,張海邦那個王八蛋一聽,直接附和,倒是方向傑還有些醉意,尚不明白要去幹什麽。到了東廂,正好見晨起練劍的孟秋帆。”
我心一揪,就聽何慕卿恨恨啐了一口,“呸!那孟秋帆見他們三個人過來,就問他們要幹嘛,還帶著醉意的孟秋堂竟然就直說了他對嫂子的臆想,而他!而孟秋帆!就這麽大大方方直接讓開了,徑直默許了他們三個人進去,默許了他們對我姐姐、對他妻子的行!”
脊背發涼,骨悚然,我忍不住閉上了眼。謝寧軒亦咬牙握拳。
“你胡說!”孟老掙紮著站起來,大聲吼道,“不可能!我兒子不會做這種事!”
“你敢問你二兒子嗎?這些話可是你四兒子親口說的!是那天在茶樓他和張海邦嘻嘻哈哈回憶的話!他們說這的時候可都沒有飲酒,神智清醒!我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的說辭!我還聽到方向傑他們聲音小點,他們不要再提!虛僞!他明明也做了這齷齪事!”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麽方向傑溫和謙遜,卻會和孟張二人同流合污,會沒有底線的縱容張海邦。為什麽他開始抵,被子到反應會那麽大。
原來他說過的後悔事,竟然就是這件事。真的是一步踏錯,終錯。
“你二兒子,本就有病!他不近卻道貌岸然!從娶了我姐姐,除了房那天他過我姐姐之外,其他時間再無恩!那孟秋堂,孟秋堂……他居然形容我姐姐像子一樣……”何慕卿眼中流出淚來,慘笑道,“哈哈哈哈,我可憐的姐姐,就這樣被夫君的親弟弟和同伴,在夫君的默許之下□□了。你知道我姐姐當時的聲有多凄厲嗎?大聲求救,希在窗戶外面練劍的夫君救自己,可是孟秋帆呢?他繼續旁若無人的練劍,他本就沒有把我姐姐當做是人!”
腦海中想象出畫面,我捂著心口退後了兩步。謝寧軒仍扶著我,雖然他的手也不易察覺的抖著。
孟老更是難以自已的搖著頭,形晃如落葉。
何慕卿出手,眼睛帶著淚,看向假想中的件,喃喃自語:“那玉佩……雙月環形扣,那是我母親在姐姐及笄之年請能工巧匠為姐姐做的陪嫁,希姐姐嫁給如意郎君,就像月牙和彎月相嵌合那樣恩。得知與孟府定親,能嫁給傳聞中的英武男,姐姐多麽高興?可是姐姐的郎君,不但拋棄了,還將姐姐的玉佩隨手給了孟秋堂,任由他將玉佩和方向傑一人掛一半,招搖過市。呵,我之前看到他二人佩戴這飾,還以為只不過是同樣的東西,本沒有想過那居然就是姐姐的陪嫁玉佩!”
這樣的真相實在太令人心驚,一時間,屋只餘下何慕卿凄厲的慘笑聲。
最後還是謝寧軒低沉著開了口:“孟秋堂三人都對你姐姐有此……按理說見到你應該繞道走,為何你殺了孟秋堂,張海邦居然還幫你藏?”
何慕卿輕蔑一笑:“張海邦!那個小人!他是第一個發現我在隔壁聽到對話的人,他卻沒有告知孟方二人,而是跑來問我要不要複仇。他說那晚他沒有對我姐姐實施暴行,他只是圍觀,并沒有參與,這也是為什麽只有孟秋堂和方向傑分掛著玉佩,因為只有他們兩個實質參與了。張海邦居然還說他也想殺孟秋堂和方向傑,說我若想複仇,他可以幫我。”
“幫你什麽?”
“殺方向傑。”
“方向傑是你和他共同殺的?”
何慕卿撇,漠然的回答道:“張海邦故意告訴方向傑,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要報仇。方向傑那人還算有幾分膽量與魄力,一聽就想去自告。但張海邦說一旦事發,他方家將敗名裂,迫得方向傑不得不聽他的,先躲起來。”
原來打架之後我回家路上看到的二人對談,竟就是死神在敲打方向傑。
“張海邦安排他躲進了青城縣。那廝才去打過獵,知道那裏無人煙,還有個獵戶破屋,便于下手。當晚,方向傑喝下有迷藥的水,我取走他的玉佩後,就放火燒死了他。”
“下迷藥、放火。方向傑既然是這樣謀殺的,你後面為何又改變手法?”
“呵,那張海邦倒是想安排我悄無聲息毒死孟秋堂。”何慕卿呵呵一笑,“毒死?豈不太過便宜?我得讓孟秋堂得到報應,得讓他會我姐姐的痛苦,我怎麽可能便宜了他!張海邦還咄咄人,我按照他的設想殺人,真是可笑,所以我也打了他!”
擋路、出言不遜挨打,果真只是幌子。
孟老手指向兇手,可巨大的震撼沖擊著他,他的手指抖得停不下來。
何慕卿沒理他,自顧自講下去:“放榜那晚,張海邦先借故引孟秋堂離開宴會,離開人群,好讓我下毒,他還一個勁給我使眼?可笑,我才不理會!趁張海邦被老師住問話,我立即上前告知孟秋堂,我知道了實,那敗絮其中的草包嚇壞了,主引我到後院,竟想買通我!真可笑!那是我親姐姐,同胞親姐!才十九歲,芳齡正好,就被他害死了,他竟還有臉提原諒,想買通我?”
何慕卿的眼中出異樣的紅芒,“十九歲,那我就捅他十九刀!為了防止他的聲引來同窗,我便先割,再一刀刀紮穿他!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怪不得,怪不得兇手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捅了多刀。比起激殺人,十九刀的意義,顯然重要得多。
“捅死了,捅死了!張海邦趕來,已來不及阻止,他只好了一幹淨服,我更。我還沒扯下姐姐的玉佩,就被張海邦拉進了藏書閣。”
原來如此。我就說兇手既然謀劃妥當,為什麽不早些準備服,書院同窗竟是案發當晚才丟失院服。原來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何慕卿本就沒有萬全的計劃。
那麽,與嫁禍之策,都是張海邦謀劃的了?
“我告訴你們!我對于被抓不被抓,本不在意!我本不想理會張海邦所言,但是我突然意識到,張海邦還活著,孟秋帆還活著。”何慕卿眼中是濃厚的恨意,“對,對,我不能死,我不能被抓!所以我就聽了張海邦的安排,將換下,準備待會兒帶出去。可是沒想到寧轅卻進來院子,還發現了!張海邦那廝學習不用功,在作惡上腦子倒是好用的很,他馬上就想到了與嫁禍之計,立即出聲喚人。”
“那麽賴三,也是他找的了?”
“嗯,他說找人傳播的越快越好。”何慕卿轉向孟老,仇恨之未減分毫,“又故意聲并茂的通知了你,就是想借坊間流言和你的手施,謝府丞快快結案。”
孟老死死的盯著何慕卿,眼裏蹦現。
謝寧軒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寧轅與你是至,你卻任由張海邦設計嫁禍他?”
從被抓就神暴怒的何慕卿,唯有面對這個問題時,有片刻的消沉。但其實,次日一早他就去了王府,追問二公子的況,不是嗎?
何慕卿冷淡道:“我會自告的,殺了孟秋帆,我就自告。寧轅那邊,是我對不起他。”
謝寧軒也沒再追問,只道:“你接著講吧,如何殺了張海邦的。”
何慕卿臉上又出現了異樣的:“張海邦那小人,他想借我的手除去孟方二人,真是愚蠢!我在殺孟秋堂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他也得死,一樣得死。他本沒有自己說的那麽幹淨!這三年裏他有無數次機會向我坦白,可他借勢人、尋花問柳,哪有片刻的悔意?無非是方向傑對他的過分之舉已忍無可忍,多次警告他再不收斂就要用關系將他爹罷,他知道方向傑沒有誇大其詞,他的家世真有這本事。所以他恨,恨方向傑明明幹了那齷齪事,卻裝的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整天不允許他幹這個不允許他幹那個!他覺得方向傑是個僞君子!”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不該認同。
謝寧軒亦低了低眼簾:“方向傑真有悔意,張海邦防備他、恨他,可以理解。但孟秋堂并無後悔,平日裏也沒和他一道去那煙花柳巷,張海邦為什麽要殺孟秋堂?”
何慕卿呸了一口,對張海邦的小人行徑十分唾棄。
“談不上什麽恨不恨,他對孟秋堂毫無誼,結他只是看重孟家地位,這三年仗著有他,也確實過得快活。但他的家世不如孟家,手頭哪有人家松快?找樂子時常向孟秋堂借錢,有時候孟秋堂也煩了,就損他幾句,他早就心有不滿了。”
竟然還有金錢的瓜葛,這張海邦,真是個人渣。
“殺了方向傑和孟秋堂後,他就出了真面目,要我給他五千兩做封口費。他以為幫我了了心願,我就會任他擺布,他就是我的恩人了?真是可笑!”何慕卿脖子上的青筋了出來,“我恨不得吃他的,喝他的,怎麽可能給他錢!”
“所以你假裝答應,騙他上了錦業寺?”
何慕卿冷漠點頭。
是了,案發次日我見到對話的二人,就是何慕卿在導張海邦去錦業寺。
“為什麽要選擇在那裏?”
何慕卿凄苦的彎了彎角:“姐姐……姐姐生前最去錦業寺求簽。總說,簽文預示能嫁得如意郎君,心悅得很。就連雙月環形扣,都讓母親去錦業寺加持。所以,我就要在那裏讓他濺三尺,告姐姐的亡靈!”
我不自覺流下淚來。
一個期待著命運眷顧的子,一個期待著夫妻恩的新娘。夫君的冷漠已經讓失不已,可如何能想到,竟還有被拋棄、被玩弄的命運在等著。
孟秋堂他們三人是兇手,孟秋帆何嘗不是毀了的兇手?還有這未曾謀面就定親的父母之命、妁之言,所謂的高嫁,所謂的名聲,哪個不是兇手?
我打了個冷戰,不知道是為已經逝去的生命,還是為我已經陷這個時代的現狀而悲哀。
“那晚,我把他引上叢林小道,在林子裏殺了他,十九刀,他也要承十九刀!可是夜太深,我竟然丟了姐姐的玉佩!”
何慕卿的聲音有些微的哽咽,他擡頭了天,似乎在尋找姐姐的在天之靈。
“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換好了一切著下了山。我到底還是無法讓姐姐瞑目……”
說著,他又向孟老,臉部扭曲起來,“因為我殺不了真正的兇手!我殺不了孟秋帆!當我聽說孟秋帆真的回來了,我簡直高興的都要發瘋了,沒想到這居然是個圈套!你們告訴我!告訴我,孟秋帆到底在哪裏!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