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一靈山 希你現在能高興一點，赫連……

靈山。

淩駕雲端, 如同一團散不開的影。

刑水水擡頭，在雲霧中見高山，瀑布從山上瀉下, 水霧彌漫，折著華, 遠一看如飛星攬月。

好土。

這破地方居然這麽多年還不倒閉……

左顧右盼，跟著赫連生他們踏上靈階, 毫也不拘謹。自踏雲城起就有無數道目盯著。

“桃源劍！是赫連師兄回來了！”

“關長老也回來了！還有觀玉師姐，哎呀, 看著還是這麽清冷無瑕。可惜是李家本家的, 不是我等能高攀的起。”

“能一睹芳容便是了！不過他們回得這麽巧，莫不也是為了趕論道會！”

“等等——”有人發現，指著刑水水, “赫連師兄旁邊怎麽還有個普通人？”

“？！！！！！”

淺桃，袖子和擺皆是很淡的水, 雙鬢簪桃花, 眼睛很亮，辮子用紅繩固定到後腦勺，生得文秀。

不是修士, 不是靈山人。

的確是一一毫修為都沒有的普通人。

走路基本不看, 一個沒注意踩上苔蘚，差點從靈階上滾下來。

赫連生居然沒有袖手旁觀, 回頭抓住的胳膊。不避嫌，也不忌諱。站穩, 盯著他的臉，離他極近。

“謝謝……”

出乎意料，赫連生沒把丟下去。頓時引發了諸多揣測。

“完了。山主和赫連家的人知道肯定會大發雷霆。赫連師兄也太分不清輕重了, 人間找相好就算了，居然還把人帶回靈山？這是要幹嘛？！！”

“不是說赫連師兄子涼薄，此生都不可能有人能與之結為道，這是？”

“你們別說話，說不定不是那種關系！”

“那種關系是那種關系？”

刑水水覺得他們誤會很重，很頭疼，正要撇清關心，可才走了一步。從天上就砸下一塊橫梁，剛剛說話的那幾人突然被在下面，苦不疊。

刑水水一愣，看向赫連生。年走到那幾人面前蹲下，擡手就要落下。

關暮蘭制止，冷聲：“你別忘了這是哪？”

赫連生諷道：“你管不著。”

關暮蘭被氣笑了：“考慮好後果。山主之後會找你。”

可看他的樣子還是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李觀玉搖搖頭，對刑水水道：“水水，這段時間你要住我院裏嗎？我院落清淨，還有空屋。”

刑水水正要點頭。赫連生拽住的手，有點兇：“你住我院裏。”

李觀玉還要說什麽。刑水水擔心這倆人又鬧不愉快，抓著李觀玉的手，對說：“觀玉姐姐，你不用擔心。我住哪都一樣。”

李觀玉有些無奈。

赫連生的院落很矚目，是靈山最氣派的了，已是秋日，桃花開的茂盛，給刑水水準備的屋子邊栽了許多，推開門，寫字的桌上都落滿了。

刑水水擡手掃了掃桌上的桃花瓣。

年靠在窗邊，問：“喜歡嗎？”

刑水水看向他，本想問：“你是故意讓他們看見的？”

可看著他漆黑的眼睛。

還是回答：“喜歡。”要是阿姊在也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赫連生走到桌邊，手撐在桌上，似不經意地問：“喜歡哪裏？”

“外面的桃花，樹上的鳥雀，還有屋裏的……”

頓了頓，著落在桌上的桃花瓣：“屋裏的所有。”

說到這，刑水水托著下：“就是覺差了點什麽。”

赫連生看向。刑水水扭向窗外：“柿餅！”

手指向窗外，笑道：“赫連生，你看這屋子向，屋檐很空，最適合吊柿餅了！而且，過不了多久就能吃。”

赫連生：“靈山沒有柿子樹。”

刑水水：“這樣啊……”

赫連生著落花把玩，不以為然道：“但過幾日論道大會，可以隨意上下山，你想要，到時候買點便是。”

刑水水提起興趣了：“論道大會是什麽？你也會參加嗎？”

赫連生道：“很無聊的比武大會，每百年都有一次，奪魁者可以向靈山提出一個請求。一般都不會拒絕。”

刑水水擡起臉。

他回答第二個問題：“我會參加。”

“你必須來看。”

刑水水若有所思：“我若不來呢？”

赫連生不客氣道：“把你從山上丟下去，你自己考慮清楚。”

多刻薄。

沒等刑水水反應。

有人走到屋門前，敲了敲：“主，山主和家主你過去。”

赫連生離開，刑水水嘆了口氣，手撐在桌邊，將桌上的桃花攏一堆又吹開，今天靜鬧得這麽大，那個人應該也知道了。

不過這次，不會再讓自己陷被了。

靈山大殿，威很重。

剛剛顯然有過一場劇烈爭吵。

山主歲虛道人坐在上方，擡著下，臉不太好看。赫連家的家主則抱著劍，斜著眼睛看著赫連生，有些恨鐵不鋼。

歲虛道人：“怎麽突然要參加論道大會？你不是不參加？”

“還是說——你是為了那個凡人？”

赫連生無于衷：“上候月給你們逮回來了，之後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赫連家主都快氣笑了，“你不姓赫連？”

赫連生沒回答。

家主越說越來氣：“這麽多優秀的修你看不上！帶個凡人回靈山，你這是要整個赫連家變笑話？你知道現在外面這麽傳？青州傳的那些我就不說了，不堪耳！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嗎！你這要我怎麽放心把家族給你！”

李觀玉擋在兩人中間：“世叔消氣，赫連……赫連他只是重重義。你們之前不都說他子太涼薄了不好，這下轉了是件好事啊。”

赫連生擡眼：“你又湊什麽熱鬧？”

家主怒道：“觀玉為你說話，你什麽態度！你若執意參加論道大會我也不攔你！行，我也參加。你要輸了就讓滾出靈山。”

不歡而散。

出殿門，赫連生渾散發著冷意。李觀玉追上，攔住他：“赫連。”

赫連生停住腳步，側頭看。

李觀玉問：“水水知道嗎？”

赫連生：“知道什麽？”

“不必知道。”

李觀玉皺眉：“為什麽不讓知道？來靈山只是找爺爺的，你，要是不想，你能怎麽辦？一事是強求不來的。”

赫連生暴躁道：“我沒！”

年看向自己院落的方向，神淡然，就是想讓好過一點。

又是不歡而散。

妖力灌仙鈴，這次的結果還是很散，傀儡……真的煩。總不可能一個個地方排除。這樣傻子都察覺到了。

刑水水忽而想起之前在酆都那次，李觀玉為抓李時序，通過李時序的傀儡與之共，最後發現本在酆都。

或許可以從這方面手。

想去找李觀玉，沒想到推門就看見了赫連生，年去了很久，臉不太好看。

刑水水故作困得要睡著了，著眼問：“你和你師父吵架了嗎？看上去不高興。”

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有沒有很後悔。

赫連生形一僵，別開眼：“沒吵架。”

說謊。

刑水水打量他腰間的香囊，嘟囔道：“怎麽就開線了？”

年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腰間香囊不知什麽時候斷了幾截線，開了個很小的口子。大概是剛剛在殿上師父生氣，給了幾道風刃。

他語氣有些不自然：“不小心。”

刑水水走到他面前，手將它取下，赫連生一愣，就見擡著臉，眼睛很圓，黑白分明。

“有針線嗎？我幫你上。”

以後的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但還是希你現在能高興點。

赫連生。

刑水水垂眼打開香囊，見花瓣并未腐爛分毫，不免疑。直到就看見了香囊底部的寶靈珠。原來……是這樣啊……

赫連生遞給針線，假裝沒有認出來是什麽，將細針穿線，住針尾，年突然住的手。

一愣。

“我教你。”他說。

刑水水不敢擡頭：“喔。”

著，手背很熱，赫連生住握針的手指，往隙一紮、穿過、挑線、繼續。

的後腦勺挨著他的胳膊，將補好的香囊舉過頭頂。得真好呀！

偏頭：“你跟誰學的？快趕上我阿姊了。”

赫連生：“天生就會。”

刑水水：“那你天生會的可真多。劍、符都厲害，針線也不錯。”

赫連生不以為然，顯然是習慣了。

刑水水上前，張手將好的香囊系在他腰間，看向他：“不準再弄壞了！”

不然打死你。

赫連生手指過香囊，反過來問：“你剛要去哪？”

刑水水才想起本來是要找李觀玉的，不想被察覺出端倪，趴桌上垂著眼：“沒去哪啊！就是有點困，屋裏悶悶的，出來睡一會。”

他沒有細究。刑水水趴著還沒撐到赫連生離開就莫名其妙睡著了。赫連生手抵著臉看向，晚風很溫。

他拿了毯子蓋在刑水水上，刑水水裹在毯子裏，臉龐寧靜，偶爾說著夢話。

好可。

赫連生并未立即離開，而是陪在邊，等刑水水第二天猛然驚醒，赫連生已經不在了，看著上裹著的毯子好像明白了什麽。

并未忘記要找李觀玉，將毯子放屋，便離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