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遇水第七 道會是——刑水水……

夠了嗎？夠了嗎？

刑水水都快給弄岔氣了。赫連生還在那得寸進尺。餘中瞅見阿姊不知何時來的。當即大腦嗡嗡。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咳嗽此起彼伏, 很刻意。

靈山人都面面相覷。

赫連家主冷著臉走來，氣上頭，隨行長老攔都攔不住。

他提劍對赫連生道：“——你個孽障！！天化日之下盡幹些沒沒臊的事, 上流著赫連家的上卻口口聲聲說跟赫連家一刀兩斷！做什麽夢？我這就把你拿回靈山讓你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懺悔！”

刑水水松開赫連生的手，他們二人剛殺出地煞十二重變陣, 靈氣虧空，要真起手來很麻煩, 且現在還擔心著薛三思的況。

思考了一會，淡笑著說：“什麽沒沒躁, 赫連家主你沒夫人嗎？人有七六, 怎麽在你眼中就了十惡不赦的事？”

赫連家主一看就來氣：“你個妖，祭山大典上的事都還沒找你算賬，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 你休想進赫連家的門！”

刑水水抱著胳膊糾正他：“誰稀罕進你們家門？是赫連生要進我家的門。”

赫連家主怒道：“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

赫連生擋在面前。刑水水兩手抓著他腰帶，探出腦袋, 朝赫連家主拉眼皮做了鬼臉。

薛莊心輕聲喚：“小九。”

刑水水瞬間就變得乖巧。

松開爪子, 扭頭問阿姊：“三思哥哥呢？”

薛莊心道：“傷勢有點重，先回去了。”

邊說著，薛莊心也走到這邊, 目掠過李遇, 停留在靈山一衆人上，淡淡開口：“加之罪何患無辭？就因為我們是妖, 這麽多年來被你們安的罪名還嗎？”

赫連家主冷笑：“那日這麽多人都看見行兇，怎麽到你這就了安罪名？又不是沒給解釋的機會, 給了解釋的機會也不說。”

刑水水道：“若我說我殺的那個右司儀只是關無山一抹分魂假扮的呢？”

靈山幾位長老一驚，顯然是早就察覺出了端倪。

赫連家主卻道：“在這信口開河。你說是就是？”

刑水水指著，很是頭疼地對薛莊心撒：“阿姊你看看這老東西, 我不解釋就說又不是不給我解釋，我解釋了又說我信口開河。若是在實在想要計較個對與錯——我們打便是！”

孰是孰非，他們山主那個神又不是不會算，只是不想罷了。

被指名道姓罵老東西的赫連家主按耐住沖，轉頭對赫連生道：“我再問一遍。你真的連你父母從小把你養到大的赫連家都不要了嗎？”

赫連生抓著刑水水的手，仿佛在宣告著什麽，說：“我先遇見刑水水的。”

家主失地看著他，自是不懂。在赫連生這個名字還沒出現之前他就開始喜歡了。

許久沒開口的靈山山主看了眼刑水水空的腰間，突然問道：“浮靈鏡呢？”

赫連生道：“碎了。”

雀無聲了一會。

赤清真人咬著牙道：“靈山聖……你說碎就碎？？！！”

刑水水邊比劃邊解釋道：“當時我倆的滴到上面，自開鏡了。開完……開完然後就碎了。”

“——這這這！”

靈山諸位長老臉當即就綠了，若不是被人盯著，怕不是都要跳起來咬人！

山主卻捋著拂塵笑道：“猜的沒錯。浮靈鏡自開鏡，這得是多大前生緣才能把鏡子撐碎。妙哉，妙哉！緣法自然竟也被我親眼見證了一回！”

刑水水面古怪，老神腦子是壞掉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些人剛才可是氣勢洶洶地準備把他們抓回靈山。

赫連生抱著桃源劍，掀開眼冷淡道：“師父今日若要清理師門，現在來個了斷就是。不必為難水水。沒錯。”

竟和那年在靈山的說辭竟一模一樣。

刑水水一怔。

赫連家主率先開口：“你居然還有臉師父？”

林瀾不知道這堆人是什麽個況，一見這劍拔弩張的氛圍，喊道：“喂喂喂，你們這些人要打就出城打！別在不聞城裏打！驚擾了百姓你們擔得起這個責嗎？”

李觀行頭疼，拖走他：“你！”

城主府的人見大勢已去四逃散，留下一片狼藉和剛從地牢裏逃出來的城中孩。下雨了，孩子們著腳跪在地上叩首謝恩，捂著兩眼喜極而泣。

各種各樣的塊在雨霧中明明滅滅。

山主了眼被炸毀的蠱鼎，回過頭說：“我們談判吧。”

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

刑水水與赫連生對視一眼，他這師父好像也不傻。知道怎樣是最有利的。

“那行。”

薛莊心盈走到山主這邊，道：“我小妹剛從邪陣中走出，九死一生，需要時間休息。接下來的事，我來替他們談。”

刑水水急忙道：“——阿姊！”

薛莊心溫道：“你們好好休息吧。不必擔心我。今天這麽多人都親眼瞧見了，不會有什麽大礙。我相信山主定也是誠心誠意協談。”

刑水水還在擔心著。阿姊現在只是一個凡人，按理來說靈山不對凡人出手，但就怕出什麽岔子。

山主冷哼：“你放心。我們靈山做事向來明磊落。這般低劣的手段不屑于耍。”

杜諦竹不屑地掃過這一圈人，收起刀道：“你們盡管談，我們無相山就不參與這些虛僞的東西了。若談得一敗塗地那就最好了。不奉陪，先走一步。”

他回眼見赫連生背著一臉疲倦的刑水水就往城主府外走，猛然意識到什麽，杜諦竹一把推開攔路的林瀾也往他們離去的方向走。

刑水水炸火種消耗太大，走路都是的，赫連生把背在後，就抱著赫連生的脖子乖乖靠他肩膀上，歪著腦袋問：“等會我們……是先睡覺先沐浴還是先用膳？”

赫連生還沒說話，就聽後石板被一人踩得咔嚓作響。

男人咬牙切齒，追著喊：“跑什麽，薛九靈，把老子丹還過來！你個死丫頭。拿我丹田裏這麽多法力祭天我還沒找你算賬！”

刑水水眼，原本都想睡去了，一聽杜諦竹的話又笑嘻嘻附在赫連生耳邊道：“算了，過去就知道了。我們跑快點！別讓他抓到了！”

紅發繩住他耳畔。

赫連生走神了片刻，角勾起冷淡的笑：“抓到了又如何？我幫你收拾他便是。”

一如既往不將人放在眼裏。

刑水水盯了他半天，笑了，主將臉頰在他脖頸使勁在蹭他，眼睛微瞇著，也不顧頭頂炸起的頭發。

原來都沒發現還這麽黏人。

赫連生為了掩飾心的躁，稍稍兇了一點：“乖點。”

背著走路的步子卻越來越輕。

刑水水小聲道：“已經很乖了……”

一逐漸遠去的城主府，嘟囔道：“有點好奇……你師父會跟我阿姊談什麽？”

赫連生道：“反正不是什麽壞事。我師父這個人其實也不壞。有時候就是需要有人給個臺階下。”

杜諦竹最終還是追上了他們。刑水水不不願把丹還給他，這時已經是人間最熱鬧的時候，茶點鋪生意興隆。

李觀玉和李觀行來與他們道別，李觀行扶著腦袋，一臉頭疼地說他們爹來時還意氣風發，這陣子不知為何只想帶著他們快點離開不聞城回靈山。

刑水水想起阿姊和李遇之間尷尬的氛圍，努努，還能為什麽？心虛唄。

阿姊和靈山山主的談判很快就有了結果。

刑水水是第一個知道的。

故意折起信紙不給赫連生看，仰著腦袋問：“你猜怎麽著？”

赫連生不置可否。

刑水水也不賣關子了，出一手指：“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赫連生你可以回靈山了！山主說你救不聞城和滅蠱有功，功過相抵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事，但是不準再敗壞靈山名聲。”

赫連生眉梢一挑，顯然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刑水水又出第二手指：“第二，我不準在你們靈山放離火。”

雖然這規則條對來說形同虛設。這世道永遠都是誰強誰有理。

把信紙一揚，擡手就燒了，笑道：“反正就是你師父妥協了。”

失去一個天才和接他和妖怪在一起，靈山權衡完還是能拎清的。況且不聞城的事很快就會傳出去。

討厭的人肯定也會很多。

不過刑水水不在意，抱著胳膊道：“你師父還說你其實修為早就到了，等風波平息之後想給你封個仙尊。赫連生——你想到法號了嗎？”

丹還給赫連生，不過多時他便可以恢複，刑水水這幾日也將離火源火種彙聚了不。

赫連生只停頓一會，說：“想好了。”

一手指到他邊，年睫輕。刑水水擡起臉說：“你先別說。讓我猜猜！”

想了想，道：“赫連仙尊？”

赫連生毫不客氣：“難聽。”

刑水水歪著腦袋問：“那是什麽？”

赫連生著眉眼，好似有羽在心中輕輕蹭過。

年一邊幫紮著淩的辮子，一邊低聲說：“桃源仙尊。”

喃喃了一會：“桃源劍……桃源仙尊……”

刑水水向鏡中的自己，笑容燦若春桃，“我喜歡這個法號。”

又問：“你知道桃源仙尊的道會是誰嗎？”

赫連生還未答話。

刑水水歪著腦袋指了指自己，笑著說：“刑水水。一個開一個刀。連著兩個水。”

赫連生。法號桃源。

道會是——刑水水。

鏡中，赫連生眼尾很快就泛紅：“水水——”

那是他傾盡幾輩子都想擁抱的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