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nbsp;nbsp; 槐蔭夢（2）

◎話說這郭靜安新婚後不久，玉瓶的肚子便大了起來。◎

第一幕相識于微

正是春和景明時候。這都春繁華，四下是好景致。郭靜安又約了蔣茂山來游園。

此兩個年人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相仿，自時就一起讀書，互為同窗玩伴，深厚誼。

郭靜安見到路邊新柳愈，不由心大好，慨道：“久久不出門，天外山已大好了！茂山兄，待你我金榜題名之時，我們定要縱馬看盡長安花，就像今日一樣，是這等的灑與肆意。”

蔣茂山見他志尚好，也附和道：“是啊，人都在屋子裏憋壞了。你說我們如此苦讀，若是這次中不了……”

郭靜安笑著拍拍蔣茂山的肩膀，直爽道：“不會的，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這次一定會考中的！”

蔣茂山也點點頭道：“嗯，希我倆這次都能考中。也不枉你我苦讀這麽多年。”

看到同窗如此自信昂揚的模樣，蔣茂山心頭一黯，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像他這般豁達灑的了。

他這位同窗好友，家境殷實，自食無憂，吃穿不愁，讀書似乎是他生來就要做的事。而他蔣茂山呢，家境貧寒，就連讀書的錢，也是他爹一個子一個子從家用裏摳出來的。

他這次必須考中，他輸不起，家中也沒有多餘的銀兩供他再複讀一年了。若是考不中，他也只能回家務農種田，一輩子再無出頭之日了。

對于郭靜安，他是激的。郭靜安待他寬厚，見他吃不飽肚子，便會從家裏多帶幹糧來與他一起分。得友如此，夫複何求。這輩子，郭靜安就是他最好的知己兄弟。

新日將明，天就要暖和起來了。

蔣茂山就這麽靜靜站在原上看著郭靜安，眼中也生出無限暖意。

“你看著我做什麽？”郭靜安驚奇道。

蔣茂山不好意思收回了眼神，喃喃道：“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

郭靜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真誠笑道：“我亦是如此。咱們倆，茍富貴無相忘。”

第二幕金榜題名

時值金秋，鄉試放榜了。衆人圍在榜前議論紛紛。

一位同窗見了前來的郭靜安，連連稱贊道：“靜安，你小子不錯啊。這回考中了！”

郭靜安滿眼是欣喜，問道：“真的？第幾名啊？”

那位同窗也考中了，著急回去告知家人這個好消息，便說道：“你自己進去看不就知道了！我得先回去報喜了！”

郭靜安見他神著急，也喜悅道：“那恭喜你了啊！慢點走，別摔著哈哈！”

他進了人堆，從後頭往前數，直數完了三甲都沒看到自己的名字，又遲疑著往上數了一行，終于找見自己的名字了。二甲，第一百七十六名，郭靜安。

郭靜安終于松了口氣，終于考中了。這回能做個縣令了，這在十裏八鄉也是春風得意的很吶。

正要擡往回走，郭靜安突然想起了什麽事，四張了一番：蔣茂山怎麽沒來？

他轉過，重新在榜上找蔣茂山的名字。郭靜安花了比方才找自己名字更多的時間，將整張榜單都細細查閱了一遍，沒有蔣茂山的名字。他皺眉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頓時心下一沉。

完了，蔣茂山那樣心氣高的一個人，回回在學堂裏考試必要爭前三甲的，這樣優秀的人居然沒能考中！

郭靜安心洋溢的喜悅瞬間熄滅了大半。兩個好友，只他一人考中，這好消息也了說不出口的事。他急匆匆奔向蔣茂山的家，卻不見他的人影。最終，郭靜安在路旁的酒肆中尋見了這位好友。

蔣茂山一早就去看了放榜，失意至極，連家也不必回了，只想在街上喝他個爛醉。見到郭靜安沉默著坐下了，蔣茂山認出好友來，微醺著給他也斟滿了酒，搖晃著端起了酒杯笑道：“好兄弟，你這次考中了，我替你高興。來，這杯酒算我敬你為你慶賀！”

郭靜安一臉嚴肅，拿下他手中的酒杯，沉聲道：“只我一人考中，也沒什麽可高興的。你別喝了，應該一鼓作氣，爭取下一年一定考中！”

蔣茂山埋下頭，嗚咽道：“沒有機會了，我再也不考了！”

郭靜安拍拍他的肩膀，只是無聲的安。他知道自己這位同窗好友家中貧寒，再考一次，無論是從金錢上還是心理上，力都是巨大的。茍富貴無相忘，以後不管有什麽好事，他一定不會忘記自己的這位好友。

第三幕房花燭

喜宴的喇叭聲漸漸停息。桌上杯盤狼藉，賓客四散。

待到送走了所有客人。蔣茂山攙扶著喝的半醉的郭靜安回到廊中休息。

夜裏天氣已經微涼，郭靜安卻仍在醉中，拿著酒杯繼續找蔣茂山喝酒：“來，再跟哥們喝一個！”

蔣茂山見他如此，搖搖頭道：“靜安，你喝醉了。新娘子還在等你房呢！”

郭靜安闔眼休息了片刻，瞬時有些清醒過來，說道：“茂山啊！你怎麽還不回去，我一人可以的！”

說罷，他搖搖晃晃站起來，走給蔣茂山看，還沒走兩步，便足底踩空，形不穩往下一倒。蔣茂山見狀趕上前扶住了這位好友，他放慢了聲音道：“兄弟，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郭靜安再不推辭，半邊子倚在蔣茂山上，就這麽一步一歪的往前走。

蔣茂山由衷慨道：“沒想到你倒最先了家，我真為你高興。金榜題名時，房花燭夜，說的可不就是你這的麽。”

郭靜安一酒氣，聽完傻笑道：“謝謝你兄弟，我今兒高興，所以多喝了兩杯，沒顧上陪你聊天。你改日再來，我讓你嫂子給做幾個下酒的好菜，咱哥兩好好聊聊不醉不休。”

蔣茂山點點頭。過了半響，他試探著開口問道：“我說，你同這薛玉瓶是怎麽定下的婚約。我先前并沒有聽你提過啊，你這婚結的真是讓人始料不及。”

郭靜安擡起手，呵呵笑道：“我跟你說啊，玉瓶是我遠方的表妹，跟著家裏人來鄉裏省親，便投在了我家中。這一來二去，我就相中了，就央我父母去家提親了。家裏人說是等我明年恐要上京師等候差遣，不如提早給我們把婚事辦了，所以才這麽倉促。也沒來得及同你說，就是這麽一樁事了。”

蔣茂山嘆口氣，嗔怪道：“怎麽就什麽好事都讓你小子給占盡了！”

郭靜安依然是嘻嘻傻笑著說道：“這男人啊，肯定是要先讀書立業，才能家。人家兒家嫁人圖什麽，不就是圖男兒有個好前程麽。你看你這麽一表人才的，若是考中了，肯定一堆大姑娘在後頭追著要嫁你。”

蔣茂山頓時被他中心事，面上仍是平靜道：“誰像你，這麽晚了還讓人家新娘子獨守空房。我看你就是有這樣的好姻緣，也不懂得珍惜啊！”

郭靜安哈哈笑道：“對對，你嫂子還在屋裏等我呢！快扶我回去！”

第四幕緣生魔

話說這郭靜安新婚後不久，玉瓶的肚子便大了起來。闔家上下都熱切盼著新生命的到來。

郭靜安與新婚妻子正是甚篤的時候，也并沒有疏遠與蔣茂山的聯系，仍時時邀請他來府上做客。

是以，蔣茂山便將郭家當了常駐之地，進出隨意。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郭家新生兒是個男孩，滿月那天，又大張旗鼓擺了好幾十桌，十分熱鬧。

不足一年，新娘子如今已為人母，原先弱如柳，現在卻愈發滿起來，面若桃李，更加好看了。

滿月宴上，蔣茂山見到抱著孩子的新婦，一時間竟移不開眼了。這玉瓶竟比剛嫁進來時更加可人，懷裏的小嬰兒襯的如此妙，散發出母的純善來。

玉瓶只是隨丈夫敬酒，卻被這位丈夫好友灼熱的目盯得兩腮發紅，愈發不好意思起來。滿月宴上人多，玉瓶懷中小嬰兒很快了肚子，大聲啼哭起來，卻惹得衆人一陣哈哈大笑，直呼這孩子氣息洪亮，日後必定是個好小子* 。

新婚夫妻倆得了贊，心中亦是十分得意。郭靜安走近看了眼孩子，說道：“兒子好像了，玉瓶你先退下吧！”

這薛玉瓶得了丈夫的指示，心中松了口氣，連忙答應了，抱著孩子就退了席。席間喧鬧又不氣，早就想離開了。

玉瓶抱著孩子走出老遠，懷中這小嬰兒仍是啼哭不止，見走回房去為時尚早，四下又無人，不如就在走廊中擇貴妃榻坐下給孩子喂。

如此想著，薛玉萍便走到廊中，擇了一綠影掩映的座椅坐下，揭開前的襟，卻見裏都已經被漬打了，一時間急了，便趕松了腰帶，將往那嬰孩口中一送。

懷中小子瞬間止了哭聲，急切地吮吸起來。玉瓶也覺上脹痛減輕了許多，兩兩相宜。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中松，娃已經滿足的閉上了雙眼。玉瓶放慢了作，開始仔細穿上自己的裳。

待玉瓶整理好，這就要準備抱娃站起來。一擡頭，卻見十步開外的廊中赫然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正是丈夫的同窗好友，蔣茂山。

他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就站在那裏的。玉瓶驚慌失措站起來，又不願驚了懷中酣睡的孩子，只得倉促轉要離開。

“嫂子莫要責怪，我不勝酒力正要出來醒醒酒便走到了這裏。”言外之意，他并非故意在這裏看到。

薛玉瓶心中又又惱，左右也只是怪自己在廊中喂，怨不得別人，便快步離開。

【作者有話說】

總計八幕小劇場。槐蔭夢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