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來到裴家陵園。

這里原本該有人守著，但因為肅王查案，所以守陵人早都被嚇跑了。

整個裴家陵園一片凌。

地上到都還有跡。

雖然已經沒有死尸了，可是任人一瞧便知，這里剛發生過一場酣戰。

裴老夫人跟著來到此后，就抓著張嬤嬤跌跌撞撞去了自己爹娘和兄長墳前。

李卿落也在陵園里轉悠，很快就找到了暗道的口。

也是一座空墳的墓。

可惜暗道還未被挖開，所以里面是被封死的。

“嬤嬤們，上工！”

李卿落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一路借了各種鋤頭鏟子等工，所以立即招呼被一路帶來的所有嬤嬤們開工土。

但想到他們還在地牢時，那地牢一路坍塌的樣子。

暗道的口也被埋了。

當時他們距離那位病弱公子所在之地，本趕不回去。

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事，暗道整個空間，是否有全部坍塌毀滅。

李卿落拿著鋤頭也親自挖了下去。

口中喃喃：“那位公子，希你還平安無恙。”

地道挖通了。

李卿落看到里面的空間還算完整，頓時松了一口氣。

好在，地牢雖然垮塌了，但是這地道好像還沒有被機關徹底摧毀。

“姑娘，您到底在找誰啊？”

鄭嬤嬤拿著鋤頭，著汗問道。

這挖，當真是比打仗還累，今兒可把大家都給累慘了。

但好在這地也算沒有白挖，里面還當真別有天地。

李卿落：“這地道就是通往裴家地牢的另一個出口。里面還有一個人，在等我去接他，我險些就失言了。”

“鄭嬤嬤，您陪我進去一趟。其余的嬤嬤們，辛苦大家了，大家請原地歇歇吧。”

說完，李卿落抬腳和鄭嬤嬤進了地道。

鄭嬤嬤這才注意到李卿落腳上穿了一雙非常大的男鞋。

“姑娘？這是……”

鄭嬤嬤嚇了一大跳。

李卿落張口頓了頓，心道：雖然自己和肅王殿下是清清白白的，但如此說出口怕也是沒人信的，畢竟鞋子可是之。

為了避免麻煩，李卿落便道：“我鞋子掉了，在地上隨便撿了一雙穿的。您別告訴祖母，等回家我就換回去。”

鄭嬤嬤松了口氣，立即點頭：“姑娘放心。老夫人還未注意到此事，您待會兒再藏著點兒便是了。”

二人說完就不再糾結此事，并迅速往地道里趕去。

地牢的機關并未牽連這麼遠，畢竟這邊已經是出了城的。

若是一路坍塌，城里怕也會跟著一路塌陷。

李卿落一笑，自己剛剛也不知道在著急什麼，竟連手心都在出汗。

兩公里外，李卿落快速趕回和那病弱公子分別之。

可原地空的，哪還有人影？

“去哪兒了？”

李卿落看向四周：“喂？可還有人在？”

回應他的，只有空的回音，還有暗河的溪流聲。

鄭嬤嬤：“姑娘，您要尋的人，到底是誰啊？怎麼沒有人影？莫不是已經走了？”

走？

前后的路都被堵死，那人一看就是個病秧子，他自己能跑到哪兒去？

李卿落看著那暗河突然想到，莫不是他的人來救他了？

就從這暗河，或許也能出去？

猛地重重一拍自己額頭：“是啊，我真傻！怎麼可能會有人無端的如此相信一個從無集也并無任何義的陌生人。”

“能有機會趕離開，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釋然一笑：“如此也好，我心里也沒有牽累了。”

“嬤嬤，咱們走吧。”

李卿落扭頭和鄭嬤嬤正要離開，后卻突然傳來一聲低咳。

不可置信的扭頭。

只見一只蒼白的手扶著墻壁最先了出來，接著一個高高的影，極其虛弱的扶著口緩緩走了出來。

他的子還在微微發。

但他一張蒼白的臉上，卻淺淺出笑意。

“姑娘果然沒有失信，在下這番等待，實乃值得。”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握著拳，再次劇烈的咳了起來。

李卿落趕上前：“公子你沒事吧？走，咱們先出去再說。”

李卿落和鄭嬤嬤扶著一個病弱的公子從地道里出來，讓所有嬤嬤們都大吃了一驚。

裴家陵園外。

病弱男子坐在石頭上，任由大家圍觀。

他好似渾的不自在。

看哪里，都能對上一雙眼睛，最后干脆抬頭看天。

正在這時，裴老夫人與張嬤嬤走了過來。

“落兒，這位是……？”

裴老夫人的眼睛還是紅腫的，看到李卿落帶著一個陌生的男子出現，滿臉疑。

李卿落正在歇氣，看到祖母來了連忙起。

“祖母，這位公子是……”

他什麼？

李卿落也扭頭看向對方。

病弱男子緩緩起，拱手道：“回老夫人，在下名景川。”

李卿落跟著解釋道：“祖母，今日這位景川公子救過落兒和潘姑娘。”

“不過他因為子原因，所以未能和落兒們一起再折返地牢。”

“落兒過這位公子的恩，答應過要親自過來將這位公子救出來，所以剛剛一路才會如此著急。”

“好在，景川公子人無大礙。”

景川公子：“姑娘客氣了。在下救你的同時，你也救了在下。此恩已經兩消，還請姑娘不要再掛心如此小事。”

裴老夫人卻很激景川公子。

“這位公子家住何？不如讓我們送你回城吧。如此老也才能安心。”

景川公子：“老夫人和姑娘不必再管在下。在下家中的仆人，此刻應該也正在著急尋找在下，要不了多時就會尋到此來的。”

聽到他這麼說，裴老夫人也就沒有勉強了。

只是道：“那既如此，我們就告辭了。”

裴老夫人帶著李卿落離開，李卿落回頭看向景川公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然后祖孫倆就帶著一眾嬤嬤們，浩浩的離開了裴家陵園。

等們徹底走遠，河邊的樹叢里才‘簌簌’聲作響，然后爬出來數道人影飛奔而來。

“主——”

“屬下等，參見主。”

“主，您快握著湯婆子，還有這是熱湯您先喝點兒，咱們立馬就回！”

“是啊主，今日您了大苦了。在那寒冷的地道里坐了那麼久，可不要再留下什麼病兒才好！”

“都怪咱們沒用，從暗河進去救公子太遲，這才耽擱了這麼久。”

景川公子：“不怪你們。是我怕水不肯和你們離開。也是我要執意等人回來。”

“咳，咳咳……”

一群人頃刻間都圍上來伺候，又是給熱湯，又是塞暖爐的，還將景川公子渾上下再次包裹的更加嚴實。

景川公子也任由他們折騰，直到他看到前方又走來一個影，他才開口喊了一聲：“阿娘。”

一眾屬下再次轉紛紛跪下：“參見袖主子！”

來人，正是蓮花教的香主之一，也是天下經營數十家鐵鋪子的大東家——鄭婉袖。

鄭婉袖揮了揮手，所有屬下再次紛紛退下。

走到景川公子邊，見他這副樣子嘆了口氣：“小川，聽說你見到了？”

景川笑著緩緩點頭：“是，阿娘。兒子，還見到了祖母。”

“沒想到，祖母當真不輸傳聞中的那般英姿颯爽，果然是大梁曾經唯一的將軍。”

鄭婉袖：“你！小川，難道你真想回李家認祖歸宗？”

“數月前，你不是明明知道是李家人，還躲之不及嗎？為何突然就改變了心意？”

“你如今時時關注著，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真的會如此在乎這個明明和你沒有任何，也并不認識的親妹妹？”

“別忘了，你也不過是的庶兄！”

“還有，當年要不是的親娘，我們母子也不會這麼多的苦難，你一母同胞的雙生妹妹也不會在五歲那年還被那毒婦給害死！”

“小川，阿娘失去的……可不只是你妹妹一個孩子啊……”

“當年要不是你娘警覺，你也早被們給溺死在了將軍府的湖泊里。”

“寒冬臘月的，等將你撈起來，你已經臉青烏沒了氣。”

“若不是上天垂憐，阿娘也不會再等到你過氣還能活過來。為了保護你，阿娘才將你送出府去悄悄養著。”

“可惜卻也讓你就此落下了病，自在湯藥里泡著長大。”

“就算如此，你如今的也和常人大不相同，每到秋冬季更是難捱，只能待在燒了地龍的房間里，一步也不敢出。若是了風寒，哪幾次不是九死一生？”

“一年一年的，你知道阿娘都是怎麼過來的嗎？”

景川上前，擁住母親。

“阿娘，兒子知道您苦，也知道您恨李家，恨那曲氏，更恨父親。”

“六年前，您借著被送去莊子的途中終于得以離開了李家，和舅舅還有兒子重逢后，從此在江湖上流轉，了江湖子。”

“您拋頭面，為了殺出新的天地，舞刀弄槍整日和一群男子混跡，甚至投蓮花教，也只是想要有朝一日和舅舅能替外祖一家報仇雪恨。”

“蓮花教想要覆滅大梁王朝。”

“你們就跟著四為禍殺戮，制造禍紛爭。”

“蓮花教要殺哪位員，你們亦能眨眼就暗殺取其項上人頭。”

“蓮花教喊著‘不殺生、不盜、不邪、不妄語、不飲酒’的口號，可如今的蓮花教究竟還是阿娘信奉的那個蓮花教嗎？”

“殺人放火，燒殺搶掠，誑語欺騙，哪樣沒有做過了？”

鄭婉袖臉上閃過一惱意。

一把推開兒子。

“你說這些做什麼！？想要干大事，怎麼可能不流，不妄言？”

“如今的一切犧牲和手段，皆是為了明日的明。”

“阿娘投蓮花教，從不后悔！”

“不然我與你舅舅也走不到今日，更別談以后還能替我們鄭家復仇了！”

“阿娘與你說那李卿落，你卻在此與阿娘扯這些，你到底什麼意思？”

“小川，難道你也想要離開阿娘和你舅舅了嗎？”

“我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啊！”

景川公子苦地笑出聲來。

“阿娘，是嗎？”

“所以，落兒的世是你們查清后，然后寫信給裴老夫人，讓知道真相后，才派人去山里將落兒給接了回來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