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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我》 第60章

臥室裏燈暗,空氣中還浮著言卿上的暖香,是霍雲深日夜貪的味道。

睡前,乖蹭他手心,答應著醒來給他慶祝生日的語氣和神,仍然鮮活地歷歷在目。

但此刻,一切都像夢,被最殘酷的方式打碎,凍結冰。

幾個小時前說他,會給他一個家的人,現在舉著枕頭,重重砸在他肩上,枕套兩邊裝飾著孩子喜歡的釘珠,有一小片刮過他的臉側,劃出一道鮮紅的痕。

霍雲深覺不到疼。

他一眨不眨盯著言卿,嗓音發,又一聲:“卿卿。”

“不是說過別這麽我嗎?”言卿瞪著霍雲深臉上那道口,眼睛睜得很圓,裏面滿溢著慌張和警惕,把失手傷人的歉疚淹沒過去,“你怎麽能這樣——”

剛醒過來,太裏針紮一樣刺痛,神經仿佛錯地纏在一起,互相拉扯,折磨著的意志。

言卿費力著眼前的男人,屏住呼吸。

記得,才剛跟他領證住進這個別墅,提前講好了各睡各的,他絕不會越界,怎麽一睜開眼,他居然躺在邊,抱著,更過分的是……好像還被他親了。

這個人完全沒誠信嗎!

隨隨便便就這麽對,把什麽了,虧信任他!

言卿抓著被子把自己裹,拼命往後退:“霍雲深,你私自上我的床,說好改口又這個名字!你要是這麽沒分寸,那咱們婚前簽的合同有什麽用?不如等天亮就趕去離婚!”

的臉上是拒絕,排斥,不喜,拒他千裏之外。

說離婚。

本以為再也不會經歷的痛苦,眨眼之間重來,化作嶙峋的巨石,全部向霍雲深,碾得他模糊。

他愣愣看著,渾冷到徹骨,十指是僵的,一也擡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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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他張開口,嘶暗地哀求,“別嚇我,我經不起了。”

言卿迎著他爬上的眸子,著猩紅的狂恍惚以為回到了當初救下他的大橋上,他也是這麽偏激的眼神,能把拆吞腹,又哀戚得像個被棄的病人。

有些怕了,心底卻湧起不知名的酸疼,眼淚無意識地流下來。

……疼?

疼什麽,快點躲開才對。

霍雲深明顯不正常,明明他破戒在先,結果一副害者的樣子,好像要對發瘋。

“是你在嚇我!”言卿泛白,防備地怒視他,“我就不應該相信你在合同上寫的那些,我更不適合和你住一起,你今天太過分,也太可怕了!”

剛在一起就潛進臥室又親又抱,被指責之後滿眼的癲狂,下一步呢,是不是要用強了?!

言卿不敢再和他講道理,跌撞下床,拖鞋都來不及穿,著腳往外跑。

男人重的呼吸聲帶著戰栗,在後極度危險。

剛跑出幾步,還沒到門,就被驟然起的霍雲深一把扣住,他五指鋼鑄一般,勒著的腰往回帶,驚得急,轉瞬跌回床上。

霍雲深按著,冷的手掐的下跟他對視。

他臉上流的滴到耳畔,嗓子徹底扯裂:“言卿!”

言卿覺到那一點溫熱的紅。

只是輕微過了的皮而已,卻猶如燒著高溫,把都要灼穿。

“你放開我……”這種覺太不對勁了,言卿惶恐地極力推他,“放開我!你變態是不是,哪有出爾反爾欺負——”

“唔”的一聲,所有說不完的話,都被吞男人的口中。

他狠狠吻,手臂把箍在懷裏,帶著絕和無措,近乎兇蠻地索求,他在,每一呼一吸,都攪起似哭一樣的氣音,重重碾磨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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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半睜眼,一下看得清他,一下又模糊。

在發熱,甚至發自本能地想去摟他的脖頸迎合。

瘋了……

他瘋了,也是。

言卿狠心咬他,嘗到鹹腥味,哪知道他毫不停,像沒有痛覺,咬得更重,等到他不得不松了一立刻掙紮起來,淚眼朦朧朝走廊逃。

沒辦法心平氣和跟他說話!

想走,先離開這兒,回《巔峰》節目組,去哪都好,反正不能留下。

言卿進了走廊就被逮住,本拗不過男人的力氣,被他強行抱起來。

“霍雲深你這個瘋子!你正常點行不行!”

霍雲深盯著,嗓子啞到說不連貫:“我是瘋子,我不正常,我變態,可怕,不能信我,不能理我,不能和我住在一起……”

每個字都是言卿說的。

但被霍雲深一個一個親口重複,言卿狂震的心髒像被重錘搗爛。

霍雲深托著,指尖陷裏:“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以前,到現在,沒有好過,可你要我,你說你我。”

言卿呆怔,頭腦忽然眩暈,反

霍雲深膝蓋彎折,摟著跪在地毯上,他汗的額頭埋頸窩間,咬著的肩膀,牙關抖:“卿卿,你想想,想想我是誰。”

“你別忘了我,”他死死擁著,要把骨頭握斷,“別走,別再扔下我!今天是我生日,你答應你睡一下就會醒的,醒了要對我說生日快樂,會告訴我,這一天有多好,不是地獄……”

他全冰冷:“卿卿,求求你,別讓我下地獄。”

言卿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哭到止不住,耳中洪鐘般異響著,眼前漸漸發黑,想攥住霍雲深的服,又無力地放下,癱在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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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深。”

“雲深……”

“……深深。”

含糊地囁嚅了幾聲,很快安靜,一團。

霍雲深抱著,咬的齒間終于洩出一哽咽。

他把他送回臥室,用被子裹好,臉上的淚痕,一只手嚴地攥著,另一只手吃力地按亮手機。

電話接通的時候,何醫生先張:“霍總,我已經在回國的航班上了,馬上關機,明天落地後聯系您,給太太做檢查。”

的記憶,”霍雲深盡力說得穩定,“在短睡之後回到了幾個月前,現在失去意識。”

何醫生失聲:“什麽?!”

霍雲深漸漸無法克制:“有沒有危險!”

何醫生深呼吸幾下,冷靜問:“霍總,太太近來有再想起過去的事嗎?比如什麽特殊的關鍵點?或者說,你是否有和頻繁提起以前?對你的是不是又有明顯加深?”

霍雲深腔裏被利刃割著,一句一句回答何醫生的問題。

“有想起細節,經常夢到,樂觀地以為是要恢複記憶。”

“關鍵點……記起了一個特殊的人。”

“我沒有對講過去,怕承擔不了,但是,”他赤紅的眼睛凝視言卿,“可能有別的人說。”

“還有,我。”

何醫生心中沉重,他一直憂慮又不敢輕易提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凜然道:“霍總你聽我說,從你第一次帶太太找我,我就跟你講過,的神經已經非常脆弱,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這麽長時間是靠的意志和,才有了今天這種不敢想的進展,但是同時,也在承擔相應的負荷。”

的真實記憶被鎖著,因為想起,一直在無意識地沖擊那道閘門,等于是自殘,”他肅聲,“每次想起一點,甚至對你的加深一點,都是在刺激薄弱的神經,到了承擔不了的那天,的記憶自然會混,可能退步,也可能以後的某一天,會完全想不起,回到被篡改後的那一瞬間。”

因為舊的記憶被封存著,新的記憶又坍塌,人腦在極端崩潰時,會回到被設置好的原點。

但“一個特殊的人”存不存在關竅,太太往後會不會有更極端的發展,何醫生不敢在這麽急的關頭輕易下定論。

他篤定說:“暫時放心,太太這種況是第一次出現,短時間不會有危險。”

“讓多休息,千萬不要刺激,目前的記憶是混淆的,每次睡眠裏都在變化,再醒來的時候,可能還會忘,也可能記起來,自己對剛做過的事毫不知,總之,等我回海城再細談。”

霍雲深一刻沒有停頓,不管幾點,聯系許茉涵。

許茉涵膽戰心驚:“……霍總?!”

“你是不是對卿卿講了以前的事。”

許茉涵聽著他的語氣,冷汗當時就下來了:“是,從跟相認,就嚷著想聽大學時候跟你的故事,我舍不得拒絕……”

霍雲深冷戾質問:“有沒有異常反應。”

許茉涵知無不言:“相認那天,那種眼神,好像過我看到以前的你,昏倒了幾個小時,後來經常頭暈犯困,不讓說,我就……”

霍雲深闔了闔眼,五指被手機硌得死白。

寂靜夜裏,床上的人并不安穩,額角細細沁著汗。

霍雲深掀開被子,把言卿裹臂彎,吻著的長發,不厭其煩安單薄的脊背,他有幾次張開了口,忍不住想一聲,又咬住牙,也被磨出痕。

淩晨三點,言卿終于平靜,秀氣的眉舒展開,吐息也不再急促。

霍雲深下床,離開臥室,瘦削有些搖晃,慢慢走走廊盡頭的臺。

春天的風還是冷的,樓下有長亮的燈,那片庭院,卿卿頭發飛揚地跑過,院中有秋千,他專門給架的,經常懶懶窩在上面,角飄,張開手笑著喊他“深深”。

霍雲深無聲無息地笑,眼眶裏卻有滾燙的黑夜。

他擡起手,拿著沿路上翻出的煙盒。

很久沒煙了。

從前混日子,活著跟死了一樣,那時過,卿卿不喜歡,他馬上就戒了,後來卿卿消失,他無數次坐在家門口,點著煙看它燃燒,盼著卿卿看到,來罵他,嫌棄他。

霍雲深垂眸盯著跳躍的火,點燃。

辛辣的煙氣嗆嚨,他捂住,沉悶地咳嗽,脊背彎下,薄薄服掩不住骨節的形狀。

言卿在臥室裏按著額頭坐起來,天旋地轉。

靜了好一會兒,總算把腦海裏翻騰的雜下去,緩緩恢複清明,反應有一點慢,仔細打量了一圈周圍,又拿手機看了看時間。

三點十分。

下午?

言卿蹙眉想了想,再看了眼天,突然“啊”了聲。

臥槽,是淩晨!

晚飯後就睡了,到現在才醒?!

老公呢!

淩晨三點不在床上,他去哪了,天吶這個沒良心的,還想著十二點一到馬上給他過生日,結果居然拖到現在!

言卿急忙下床去找他,剛一出臥室,就遠遠看到通往臺的門半開著,裏面

確定了他在哪,言卿松了一小口氣。

大半夜去吹風,是不是深深看睡傻,心裏失落了……

言卿抿抿,轉頭回到床邊,悄悄拉開床頭小屜,找出裏面藏的一套貓咪COS裝,做賊似的翻了幾下,實在不好意思全穿上,最後把貓耳朵發卡戴在了頭上。

時,頭重腳輕地扶了一下,沒太在意,溜進浴室飛快擼了個妝,換上他偏的那條睡,小心翼翼靠近臺。

言卿沒想到會看見霍雲深煙。

他孤單站在夜風裏,也像被打,指間的煙仿佛染的眼,在沉默地灼燒灰。

怎麽能讓他……有這麽伶仃的時刻。

言卿眼角莫名出現的潤,輕輕靠過去,抱住男人冰涼的背。

霍雲深僵冷的像是一尊雕塑。

抱得更:“深深。”

言卿覺得一定是幻聽了,竟然……覺到了一低啞的淚意。

“深深我醒了,”有點鼻音,“你是不是怨我睡得太沉。”

霍雲深回過傷的半邊臉藏在影裏。

小姑娘穿著子,出雪白肩膀,長發間戴著一對絨的貓耳朵,正紅著臉,滿含意地著他。

他手腕在抖。

言卿難為耳朵尖,手臂一張,攬上他的脖頸,笑瞇瞇問:“貨真價實的卿卿貓,喜歡嗎?”

霍雲深碾著磨心蝕骨的一個字:“。”

言卿心滿意足,踮著腳親親他下:“霍先生,生日快樂。”

霍雲深冰塊似的指尖的臉,爛泥,低聲央求:“卿卿,想聽你說我。”

言卿環著他的腰,聲音很甜,鄭重其事表白:“霍雲深是天底下最好最溫最英俊的男孩子,我他。”

眼眸如月,一如當年在校外街邊的晚上,輕輕說:“全世界那麽多人,我只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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