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不知妻陸栩生
陸栩生離開皇宮,又去了一趟都督府,至晚方歸。
顧不上去二夫人院子裏請安,徑直回了寧濟堂。
程亦安早得了消息知道他要回來,一應用都給他預備著,見他風塵仆仆的,含笑迎過來,
“二爺回來了,預備了水,你一路勞頓先洗洗吧。”
陸栩生負手立在簾,靜靜打量,見神無異,眉心方舒展開,
“怪我,不曾往你邊安排暗衛,讓你被長公主帶了去。方才我已吩咐下去,往後讓裘青跟著你。”
裘青是他的暗衛首領,跟著他從白銀山殺出來的悍將,當年活著回來的一百將士,皇帝全部賞與他做私兵,他們是他的麾下,也是他的兄弟。
人活著安虞最重要,程亦安沒跟他客氣,給他斟了茶,便催他去沐浴更。
隨後夫婦二人便往二夫人院子來。
昨日二夫人為了程亦安進宮搬救兵,為此程亦安特意來道過謝,婆媳前世隔閡甚深,這一世親近不可能,但求相安無事。
用過晚膳後,二夫人忙問陸栩生,
“你回得這樣急,差事可辦好了。”
陸栩生太了解自己的母親,擔心他為了程亦安耽擱了公務,當娘的盼著婿一心撲在兒上,卻不願兒子耽于。
“料理得差不多了,不然兒子也不敢回來。”
二夫人就踏實了。
程亦安在一旁聽著靜靜看了他一眼。
這男人還真是長進了,換做過去他裏有什麽就說什麽,從不拐彎抹角,如今嘛倒還知道兩頭瞞。
嫁個男人就是好,也能跟著省不心。
二夫人見兒子臉上倦難掩,便知他昨夜定是星夜兼程,擺擺手放他們回去,
“明日也不用來請安。”
陸栩生笑著應下。
回到寧濟堂,程亦安料定陸栩生要補眠,不敢耽擱時辰,自個兒也趕忙去浴室洗漱更,待收拾停當進屋,陸栩生果然已躺著了。
輕手輕腳往拔步床探了一眼,瞧著眼闔得,呼吸也均勻,當是睡著了,那就幹脆不急,悄悄來到南窗下的炕上準備再盤一盤家底。
剛將擺也挪上去,便聽得那人遙遙傳來一聲,
“還磨蹭什麽,還不來睡?”
程亦安頓時小臉一垮,“你還沒睡著?”
“沒,等你呢。”陸栩生閉著眼了眉棱,嗓音極是疲憊。
程亦安沒法子,只能重新將賬簿收好,吹了燈,提著擺上了塌。
簾帳剛放下,那鐵鉗般的胳膊忽然過來,將攔腰摟過去,程亦安驚呼一聲,人已被他欺在下。
瞧他這一氣呵的樣,哪有半點困頓?
程亦安膝蓋頂在他膛,氣得瞪他,“趕了一宿路,又忙了一日,急什麽!”
陸栩生發笑,將額尖的發撥開,“怎能不急?先前你要齋戒,如今又出去半月,林林總總二十多日過去了,欠了幾回?”
程亦安面頰一熱,調轉子便往裏側逃,“你惜些子吧,前世死得那樣早,孰知不是奔勞過度的緣故。”
“一夜沒睡算什麽,行軍時三日不睡都是家常便飯。”陸栩生重新將拖回來,已輕車路卸腰帶,
程亦安這回沒掙紮了,捂著臉隨他擺弄。
陸栩生看著鴕鳥一般的,氣得拍了拍的,
那清脆的響聲伴隨著一旖旎實在人害躁。
程亦安惱了,轉去推他,原也沒用多力氣,那陸栩生順勢便倒下了,長臂一帶,程亦安便已“反客為主”。
雙掌跟鉗子似得摁住彈不得,裏還在笑,
“夫人倒也不必如此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
程亦安也不甘示弱,紅彤彤著臉回,“嗯,這不是怕陸都督奔襲一夜不行麽...”
陸栩生氣笑。
今夜是如蘭當值,程亦安吩咐過,姑爺要早睡,院子裏人都使開,不要鬧出靜,如蘭便將值守的丫鬟婆子使去了後罩房,仆從也是人,主子們歇了,就該們用了,三三兩兩聚在竈房邊上的茶水室吃點心嗑瓜子,說著白日的趣聞。
如蘭自個兒抱著一床褥子在西次間的小塌上歇著,剛躺下去沒多久,聽得東次間室傳來程亦安一聲低呼,仿佛摔著了,嚇得爬了起來,忙披上裳躡手躡腳越過明間至東次間外的珠簾,裏面便傳來吱呀吱呀的響。
如蘭還是第一回見這樣的陣仗,小臉紅一陣白一陣,倒有些手忙腳了。
平日李嬤嬤是怎麽吩咐來著,得備水。
對,備水。
如蘭匆匆來到後罩房。
婆子們相談正歡呢,瞧見如蘭滿臉言又止,瞬間便明了。
一個個笑而不語,各自忙開。
管柴火的劉婆子甚至打趣,“姑娘是二的陪嫁心腹,往後這種事常見著呢,這會子紅臉將來怎麽著?咱們二爺疆場上廝殺出來的,可不
是那些文弱的男人可比,只要他在屋子裏,二就別想歇著了....”
如蘭聞言眼瞪得大大的。
別想歇?
方才那一聲驚呼實在是聽得心驚跳,姑娘滴滴地養大,那姑爺高高大大,一筋骨跟銅牆鐵壁的,姑娘得住他摧殘麽?
還夜夜要,姑娘哪裏吃得住?
這一宿就沒睡個安穩覺,以至于次日天亮,程亦安懶洋洋喚丫鬟進來伺候時,就瞧見如蘭眼底一片黑青。
程亦安原想問為何沒睡好,瞬間想起昨夜的事,便明白緣故了,頓時自個兒也生了幾分不自在。
如蘭不比如蕙,心裏藏不住事,待如蕙收拾帕子和換下的裳從夾道往後面去時,便悄悄拉住程亦安的角,
“姑娘,您..您昨晚可傷著了?”
程亦安看著小丫頭一臉張兮兮的樣子,實在是哭笑不得,輕輕搖頭,
“你別胡思想,沒有的事...”
如蘭還是不放心,“您可不能為了姑爺委屈了自己。”
那事有那麽快活麽,還夜夜要。
程亦安尷尬,咳了咳道,“等你嫁人就知道了。”
如蘭一聽要嫁人,那張俏生生的臉紅得跟猴子屁似的,“奴婢好心關懷姑娘,姑娘倒拿奴婢取笑。”
陸栩生還在外頭等著要吃早膳呢,程亦安不敢耽擱,了小丫頭的臉,
“行了,你去後罩房歇著吧,今個兒說不嫁,回頭可別鬧著要嫁。”
前世兩個丫鬟被連累從京城轉至益州,都不曾嫁人,今生,程亦安打算好好安頓們。
那如蘭聽了這話,又又躁,忙順著夾道躲去了後院。
程亦安從浴室出來,陸栩生已換好一天青的直裰,坐在窗下看書。
裳并不厚實,勾勒出他結實的線條,坐姿極是好看,有一種天生的軍人氣度,哪怕慵懶隨,也毫不折了那一傲骨。
快進十月了,京都早已寒霜滿地,這樣的天氣,他竟是連一件厚裳都不穿,這男人便是天生的火爐,也好,冬日暖床夠用。
李嬤嬤已吩咐人進來擺膳,如蕙過來服侍程亦安梳妝。
程亦安過去被祖母教導,子要謹言慎行,安分守己,見生得曼妙明豔,從不許打扮招搖,今生就沒那麽多顧忌了,自然是怎麽歡喜怎麽來。
“你給我別個眼妝吧。”
如蕙在匣子挑了半晌,問,“要不奴婢給您畫個桃花妝?”
“桃花妝”三字一出,倒是勾起程亦安一樁舊事。
前世蜀中貴婦流行別眼妝,珍珠妝,桃紅妝,淚妝,花樣應有盡有。
而範玉林每日晨起第一樁事,便是親自給描眉畫妝,前世直到發現外室之前,範玉林均樂于此道,那時覺得多甜呀,夫妻之間如膠似漆,纏纏綿綿。
而陸栩生就不同。
別看這男人在床笫之間十分難纏,下了塌他便是雪巔之松柏,在外,生人勿進不茍言笑,從不往任何人多瞄一眼,在,也不會對手腳,哪怕夫妻之間小打小鬧也不曾。
什麽描眉畫妝,紅袖添香,不存在的。
倒不是程亦安盼著陸栩生這樣,而是經歷了兩世,才真正領悟過來。
男人嘛,一定要實實在在才好。
像範玉林那般,平日是溫小意,甜言語,可一旦出事,他就擔不住事,仰仗求助程家,程亦安前世不僅要打點家族産業,甚至場往來也得幫他斟酌,而範玉林呢,只需哄幾句給捶捶肩胳膊,妻子便為他勞心勞力。
陸栩生就不需要。
掙銀子給花,外頭萬事不管,就拿長公主這樁事來說,他就敢攔住人家車駕予以警告,想必長公主今後不敢再,有他在,就像有人往頭頂撐起一把巨傘,無懼風風雨雨。
還要作甚?
兩世為人,踏實最重要。
陸栩生是最合適搭夥過日子的男人。
思及此,程亦安笑著接過如蕙手中的畫筆,
“我自己來吧。”
從今往後,要學會自個兒給自個兒描眉畫妝。
陸栩生有些了,等了半晌,不見程亦安過來用膳,擱下書冊往去,只見程亦安勾著腦袋在銅鏡前折騰,換做過去,他便覺得人家真是麻煩,如今嘛,只能忍。
半刻鐘過去,程亦安給自己畫了個梅花妝,一抹橫枝從眼下往眼尾蜿蜒而去,在末梢綻開一朵紅的梅花,只消抿一笑,那梅花仿佛被風吹拂,搖曳生姿。
程亦安心滿意足出來,見陸栩生還端坐在案後,不曾筷子,便笑道,
“往後你自個兒先用吧,不必等我,或者去書房用也。”
與陸栩生是要長久過日子的,也不必日日黏在一,夫妻有時候要給彼此空間。
陸栩生看了一眼,搖頭道,“不必。”隨後拾起筷箸示意開席。
程亦安便坐下了。
二人均不要人侍奉,如蕙便在一旁候著,程亦安面東而坐,陸栩生面西,晨恰恰打在程亦安的面頰,映得兩靨生輝,眼尾那朵梅花仿若羽化而去。
得不可方啊。
這個陪著姑娘長大見慣貌的婢都怦然心了。
如蕙悄悄瞟了一眼陸栩生。
陸栩生專心致志用膳,沒有反應。
只在出門前問今日可有行程,程亦安說沒有,
“過兩日是北府老祖宗的壽日,不是整壽,老祖宗素來不辦壽,不過我們這些程家人是該回去吃一頓席面的。老祖宗那兒什麽好東西沒有,花銀子的事老人家不喜歡,我便打算今日給繡個件...”
既然不打算出門,方才梳妝那般久?
陸栩生也沒在意。
不知前世在範玉林那兒是怎麽過的,在他這,給足夠的空間和自由,
“壽宴那日需要我作陪嗎?”
程亦安頓時苦笑連連,“你昨個兒放出那樣的話,保不準已傳到北府,我回頭還不知要如何跟老祖宗賠罪呢,你就別去湊熱鬧了。”
程明昱便是北府老太太的嫡長子,老太太心裏能用?
陸栩生嗤之以鼻,“我沒追究程家連累你的過錯,已經很給面子了,他們若敢說道什麽,你只管遞個訊,我來接你。”
應著這句話,男人換上緋紅袍,宇軒昂出了門。
為一人,她賭上整個家族,卻換來抄家滅族的下場。她以為的恩人,親手把她拉入地獄,毀了她天真,碎了她的愛情。既然如此,地獄爬出來的她,誓要親手捏碎他的一切!情愛一場,祭我年少輕狂!然而,複仇路上,那單純善良的小王爺,一點一點把她吃乾抹淨,等她有所防備的時候,竟是再無退路。“王爺,我隻為報恩。”“你趁我癡傻,將我吃乾抹淨,現在怎麼,想擦嘴不認賬?”蘇南衣欲哭無淚,吃乾抹淨的人到底是誰?“年少,不懂事……”“天下於我,不過囊中取物,而你,入了我的籠子,敢跑,我打斷你的腿!”寵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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