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妝臉一白，子如秋葉般搖搖墜。

姑娘們一看姚侯這架勢，均暗不妙。

再擡首，只見前方幾位緋袍大員聯袂而來，心頓時涼了半截。

完了，爹爹們興師問罪來了。

那石飛燕平日何等囂張的人，這會兒瞧見爹爹冷著臉掃來一眼，也開始發抖。

“爹爹...”尚且還穩得住些，勉強給石衡行了一禮。

石衡來到前，雖不如姚侯那般咆哮，臉卻也不好看，

“今日讓你進宮祈福，你何以攪爭端當中？為父平日怎麽教的你，你都忘了？”

石飛燕深知父親脾氣，一旦不如他的意，便要重責，連忙替自己分辨，

“爹爹，兒瞧見們打得糟糟的，恐惹惱太子妃殿下，便前去拆架，料不慎被人推了，”著腰間，楚楚可憐說，“兒腰撞青了，手肘也磕破了皮，還疼著呢。”

石衡瞪道：“活該！”

石飛燕不敢狡辯，連忙垂下眸。

孔珍倒是早清楚祖父脾氣，人一到跟前，很痛快地請罪，孔雲傑反而不好說什麽，只哼哼兩聲，“下不為例。”

鄭穎這邊就好多了，父倆小聲說著話，鄭尚和旁的也沒問，只溫聲道，

“跟爹爹回家。”

鄭穎看著孤零零的程亦安，心生踟躕。

程亦安朝鄭穎出笑容，

“時辰不早了，你方才又沒吃多，快些回去吧。”

看這幾位爹爹的樣，便知皇帝了怒，現在很慶幸不是程明祐的兒，否則還不知什麽下場。

時每每在外頭與人起了爭執，回來他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呵斥。

心裏委屈不敢聲辯。

哪個孩子心裏不依賴爹爹呀，哪怕犯了錯也希得到爹爹的。

眼神微微耷拉著，正著林子外波粼粼的水面出神，忽然前方蔭道傳來一聲呼喚，

“安安....”

程亦安猛地擡起頭，卻見程明昱快步往的方向走來，他影似蒼勁拔的青松，恍若從林間幻化而來，哪怕走得再快，肩不晃，蔽膝不，依然風度翩翩。

程亦安鼻頭忽然就酸了酸，連鄭尚書都挨了斥，他定也難逃其咎。

不等人到跟前，程亦安立即規規矩矩朝他屈膝，

“給您添麻煩了。”

就是這麽乖巧順的話狠狠刺痛了程明昱的心，他三步當兩步踏上臺階，

“傻孩子，說什麽胡

話，你了委屈，爹爹擔心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的麻煩。”

又細細打量一遭，只見掌大的小臉被冬映得發白，大約是吹了一會兒寒風，有些發烏，黑幽幽的一雙杏眼有些水在漾，盛滿了愧。

程明昱心疼得不得了，定聲問，“安安，們可有傷到你？”

若程亦安了傷，那這事還沒完。

程亦安搖頭，“沒有....”

程明昱見雙手背在後，蹙眉道，“哪只手打的？給爹爹瞧瞧，打疼了沒有？”

程亦安還沒反應呢，隔壁的姚家父角直，眼刀子已經扔了過來。

“程明昱，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程明昱沒理會他，堅持看著程亦安。

程亦安面紅耳赤地將小手捧了出來，然後輕輕朝他搖頭，

“不疼....”

程明昱見掌心白白淨淨并無明顯痕跡，神放松，“那就好，來，爹爹送你回府。”

他擡袖往前一指，護著程亦安下了臺階。

“可曾用午膳？”

“吃了些..”

“吃飽了嗎？”

程亦安沒說話。

程明昱便道，

“爹爹帶你去四方館再吃一頓。”

姚玉妝和石飛燕看著他們父離開，有些傻眼，們一直等人來發落程亦安，結果不但沒有，人家爹爹聽著還有安一頓的意思。

都是親爹，人家爹爹不僅是個爹爹，還很能給兒撐腰，再回想那句“打疼了嗎”，石飛燕想哭。

程亦安疼不疼不知道，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