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憋著什麼屁呢。
見面疑,裴萱坐下來解釋說:“你不知道雪姐姐,這幾日國公府為著聘禮的事險些要打起來,公爺想多給侯府兩聘禮,但世子死活不讓,后來爭吵無果,你猜怎麼著,世子居然了原本給侯府的一半聘禮,自己跑去秦家下了聘!”
“啊?”晏長風委實開了眼,“還能這樣嗎?國公府是缺銀子嗎,聘禮這樣扣扣搜搜的。”
“可不就是缺錢嗎。”裴萱說起國公府的事,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諷刺,“早年國公府沒分家的時候,家里就被二老爺三老爺揮霍得差不多了,主母為了國公府的門面,不知填補了多嫁妝進去,后來分了家,公爺又好人,府里納妾,府外養外室,里里外外的生了有十七八個孩子,主母為了面,出錢打發了府外的好幾房外室,偏偏公爺又是武將,賺不來多錢就罷了,還要往兵營里倒,這一來一去的,多家底兒也都掏空了。”
“生了十七八個?”晏長風奇怪,國公府如今不過才四男一,那十幾個都打發了不?
裴萱點頭,“十幾個,打發了幾個,剩下的都夭折了。”
晏長風心下震撼,短短幾個字,藏了不知道多駭人聽聞的故事,試想一個家族里大半的孩子都沒活下來,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雪姐姐,國公府沒什麼錢,本來為了與晏家結親,東挪西拼地準備了一筆聘禮,但沒想到如今分了兩家,依著公爺的意思,秦家姑娘是個庶出,不必太多聘禮,分三給秦家就夠了,但國公夫人覺得世子面上無,又自己添了兩,誰知道都被世子了,這下再也拿不出來更多了。”
晏長風一樂,心說明日國公夫人又要來吃外祖母的冷臉了。
年三十這日一早,國公府抬著聘禮熱熱鬧鬧登了侯府的大門。
姚文琪瞧熱鬧,一聽見外頭有響便打發丫頭去府外看聘禮隊伍,自己則跑去竹芳園等信兒。
丫頭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回來與兩位姑娘說得繪聲繪:“聘禮隊伍倒是長,仔細一瞧,抬箱子的人比箱子多了好幾倍,敢就是湊了個人多的熱鬧,再瞧那箱子,打眼一數倒是不,其實都是小箱子!”
筆畫了一下,“也就兩個妝匣子大小吧,特別廢紅綢子,一個箱子上綁了四個大紅花,花團錦簇的能把箱子埋了。”
“噗——哈哈哈!”
晏長風笑得前仰后合。
姚文琪本來是沒好意思笑,畢竟聘禮表姐心里不舒服,但看當事人自己笑得什麼似的,也就不裝了,笑得榻上打滾。
“也真是難為國公夫人這樣撐門面。”晏長風笑夠了說,“四妹妹,想不想去看看聘禮單子?”
姚文琪沒有不想的,“走!我就不信侯府能讓這樣的嫁妝進門,當打發要飯的呢!”
姐妹倆手拉手跑去前院看熱鬧。
聘禮由厲嬤嬤負責清點,兩人過去的時候,厲嬤嬤正與國公府的嬤嬤接。
“全部都在這了?”厲嬤嬤翻看了一遍禮單,多有些不敢置信,雖說是庶子提親,但這點東西也忒寒磣了,“我好像聽聞前幾日秦府的提親隊熱鬧的。”
國公府的王嬤嬤訕笑兩聲,“嗐,也是沒想到兩個公子同時要定親,秦家那邊小家子氣,獅子大開口,我們夫人自己拿了不己出來,愣是嫌!”
這話讓厲嬤嬤不好接,秦家小家子氣才計較聘禮,侯府要是計較了就也是小家子氣。
但厲嬤嬤畢竟是厲嬤嬤,禮貌笑了笑,將聘禮單子一合,又還給了王嬤嬤,“貴府這樣厚此薄彼的,是不是不大合適?”
國公府兩位公子,雖說一嫡一庶,但娶的兩家姑娘也是一嫡一庶,稍微懂點事的人家就知道應該端平兩碗水,何況差不多時候訂婚,厚了誰薄了誰大家臉上都過不去。
王嬤嬤何嘗不知道這樣不合適,可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裝傻充愣地傻笑。
厲嬤嬤也不難為,“我們也不是嫌貧富的人家,只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多都講究點面子,倘若兩家大差不差的也就罷了,差太多我們是不能依的,橫豎我們不著急訂這個婚,貴府看著辦吧。”
王嬤嬤知道今日糊弄不過去,只好先人回去跟國公爺稟報,看能不能再多一些聘禮,自己則跑去世安院跟夫人報信。
“還是厲嬤嬤厲害!”姚文琪看熱鬧看得過癮,恨不能拍手好,“就不能慣著他們,打量著聘禮送上門了我們就不好意思退還了,若是咱們今日收了,侯府的臉面往哪擱?”
厲嬤嬤看了四姑娘一眼,“四姑娘慎言。”
姚文琪才不在意,嘿嘿一笑,笑完了又有些擔憂,“不過雪姐姐,這樣會不會訂不婚啊,我還盼著二公子當我表姐夫呢。”
晏長風跟裴家庶子訂婚這事,全家大概只有姚文琪是發自心的歡喜以及祝福,其余人要麼看不上,要麼幸災樂禍。
訂不更好了,晏長風心里嘀咕,上卻說:“不會,國公府會想辦法的。”
國公府但凡能想到辦法,也不會這樣來丟人。
趙氏此時尷尬到恨不能鉆地,跟大長公主還有晏家主提了親,只等著聘禮收了就算了,可誰知方才王嬤嬤過來使眼,說人家聘禮沒有收。
都到了這一步,倘若聘禮再原封不抬回去,國公府的臉就要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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