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肅任由他罵,也不頂。
淵帝被扶著,怒道:“現下就給朕滾出去理了那登不上臺面的外室!你若不做,別怪朕出手!”
說到此,耶律肅才抬了頭。
俊朗清冷的面龐上攜一嘲諷,薄角翹起,眼底的冰霜蔓延,“臣恕難從命。”
“耶律肅!”淵帝怒瞪雙目,手揮開的扶持,從臺階而下,步履重重行至耶律肅面前,呵斥罵道:“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好好用你的腦袋思考該如何回話!你是南延的驃騎將軍!是百姓尊崇之人!你難道要為了一卑賤娼棄皇室威嚴、階級禮法于不顧,淪為天下的笑柄嗎?!就如那禾一般!”
耶律肅嘲諷的表在聽見‘禾’二字從口中說出后,他的表驟然有了變化。
他直起子,恨意在眼底徹底發,聲音嘲諷至極:“陛下!您有何資格再提禾公主!難道今日我不順您意,您也要像當年那般將我送去西疆不?您,還能做到嗎!”
他不再掩藏自己心底的恨。
徹底暴在淵帝眼前。
這年富力強、渾是兇狠的子,向著中年垂暮的淵帝釋放敵意,如猛虎一般,亮著獠牙。
面對這個濃于水的驃騎將軍。
淵帝從心中生出了一份懼意。
耶律肅——已非當年空有蠻力、而無權勢的小兒。
如今的他手握兵權,戰功赫赫。
他已經長的足夠強大。
強大到甚至能讓自己產生威脅之意。
淵帝急忙斂住這份懼,急急后退兩步,重回殿下的龍椅。
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才得以平復翻涌的緒,再度開口時,一改方才咄咄人的口吻,“你究竟想要如何,滿朝文武百之,哪怕是商賈之,無一人能得了你的眼?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娼與舅舅翻臉不?”
耶律肅依舊跪在地上,繃得后背筆直。
眼中狠意淡去,諷刺之意更甚,“陛下,比起臣的外室,難道陛下不應該更關心東羅公主如何瞞天過海,從南延一路逃回東羅境地的麼?”
這句話,如一把鋒利的小刀,毫不留的刺破淵帝心中尚未來得及散盡的懼意。
區區一個卑劣之子!
竟敢威脅于他?!
淵帝怒極生憤,指著殿下的耶律肅狠狠罵道:“耶律肅,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朕賞賜給你的!若沒有朕的恩賜,你如何還能活下!如今你翅膀了,竟敢與朕囂了?你那外室不廢朕就廢了你這個驃騎將軍!”
重話出口,饒是也駭的連忙勸道:“陛下息怒啊!耶律將軍只是一時沖昏了頭腦,陛下三思啊!”
甘泉宮外無數耳目。
今日淵帝宣耶律肅進宮訓了一通已是醒目,剛才那句話若被真的傳出去,還不知道朝堂要起多啊!
不勸還好,勸了更是踩在淵帝的痛。
他抬腳朝著跪在地上的泄憤般用力踹去,“吃里外的東西!朕難道連廢一個將軍都做不到了?!”
耶律肅手拽下腰間符牌放置于地上。
姿拔,如一棵傲然立的松柏。
“既陛下已有廢黜之心,又何必借用外室之事發作,這驃騎將軍之位,我不做也罷。”
“將軍!”驚呼一聲。
甚至連淵帝都未曾想到,他竟然會有這舉。
一時愣怔。
眼睜睜的看著耶律肅從地上站起,向著上殿長作一揖,隨后毫無留的轉離去,留下驚呆了的淵帝與其。
第25章 將軍住小院
從宮門出來,耶律肅上馬后直接回了將軍府。
何青因擔憂宮狀況,一直守在將軍府門口,遙遙看見耶律肅馬歸來,忙不迭地迎了過去,“將軍,您回來了。”
一邊揣度著耶律肅的面。
看著仍是平日里那副高冷俊逸的模樣,心想著應是未出什麼大事,心頓時安了不。
到底陛下是將軍的親舅。
兩人雖不睦已久,但終究濃于水。
耶律肅無暇理會他,勒馬后迅速翻下馬,將馬鞭扔給何青,目不斜視的步往府里走去。
快至腳下生風。
何青才一個恍惚,人影就繞了進去窺探不得,他急忙把馬匹與鞭子一并給門口府兵,跟著追了進去。
才晚了幾步,就得一樁差事。
將將軍常用之歸箱籠,抬上馬車。
何青雖有疑,但也只當是將軍收拾行囊,打算去駐地小住兩月練兵。
這在往年也是常有的安排。
便指揮了三四個府兵,手腳利索的收拾起來。
這才差事是做習慣的了,一盞茶功夫已收出兩個箱籠抬上馬車,跟著騎馬疾馳的耶律肅一路往駐地去。
出了京城路途過半,何青才發現方向似是不對。
若去駐地,這道是繞路。
若不是去駐地,這方向則是去夏氏那……
何青心想著,莫不是外室這事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將軍也就不愿意遮遮掩掩,在練兵之前,打算去小院歇息放松一晚。
畢竟那樣的外室,不是人人都能養得的。
直到到了小院,耶律肅命何青將馬車上的箱籠抬進小院后,何青才察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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