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爺子嘆氣,“時局真的變了。”
蔣涵端著炒青菜過來,“別管他們,咱們管好自己就不錯了,爹娘,準備吃飯吧。”
刑老夫人站起來,“走,我去端菜。”
吃飯的時候,大人們聊天,蔣涵問刑定南今天給村里人看病怎麼樣?
“白天年輕人要上工,來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兒。我發現小孩兒肚子里長蛔蟲的人有點多,回頭村長去跟公社申請一些寶塔糖。”
“蟲子?什麼蟲子?”穆清瞬間頭皮發麻。
蔣涵笑著出左手給把脈,“放心,你健康的很,肚子里沒有蟲子。”
林玉給閨夾菜,“我們家不喝生水,穆清從小就不像其他小孩兒饞喜歡吃生的紅薯,一直都健健康康的。”
穆清逐漸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刑定南說的況穆解放心里有數,“這個藥很,這麼多年我們村里就申請上一次,后頭再也沒有申請功過。”
刑定南想了個法子,“您先去申請,我去走后門試試看。”
穆解放笑著道,“好小子,不愧是咱們穆家村的人。”
“嘿嘿,您太客氣了。”
刑定南才從縣醫院走,他的臉面還是有點作用,穆解放先上報公社,公社又一層層上報上去,最后到縣里衛生部門那里。
刑定南跑了好幾趟,總算在五月下旬把打蛔蟲的寶塔糖申請下來,村里的孩子人人有份。
穆清分到了一顆,但是肚子里沒有蛔蟲,用不上,給丫丫了。
丫丫特別,“清清謝謝你哦,這顆糖我留給我表妹吃,我外婆他們村沒有申請到。”
“你自己看著辦。”
申請到寶塔糖,刑定南在村里拉了一波好,村里人看到他們夫妻,都笑臉相迎。
還有幾個家里自留地寬,不缺菜吃的人家,專門跑到大隊辦公室給他送了一把菜,可把刑定南高興壞了。
穆清多看了兩眼他手里的菜,刑定南認準了心里羨慕,“你看看你現在的字寫得多好,畫畫也畫的這麼好,我看你就別學了,跟我和你蔣涵阿姨學醫吧,這個有用,什麼時候都缺不了醫生。”
還真是!穆清同意了,“我學,中醫西醫我都學。”
“哈哈哈,學西醫開刀做手麻煩著呢,現在也沒有條件,只能教你看看人圖。學中醫方便,頭一件事,先背書,什麼《傷寒雜病論》《本草綱目》啥的,先背下來再說。”
“書呢?”
刑定南去屋里抱了幾本書出來丟書桌上,“小丫頭慢慢看,先看《本草綱目》里面有圖,跟連環畫一樣好看。”
刑定南開玩笑,穆清卻認真了,一字一句地背起來。
過了半個月,中午刑定南抱著閨在院子走來走去,走到書房門口,看到在翻書,“喲,這麼認真,背多啦?”
“背了……三分之一了吧。”
刑定南瞪大眼睛,“你說真的?”
穆清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開玩笑?”
“媳婦兒,快來,穆清這小丫頭要仙啦!”
蔣涵拿著鍋鏟跑出來,“鬼吼鬼,別耽誤我做飯。”
正在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
“開門,快點開門。”
“快點開門檢查!”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悅悅小姑娘嚇哭了。穆清突然反應過來,先關上書房的窗戶,把屋里惹人多想的書本都收起來,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字畫往屋里跑。
刑老爺子快步回屋,確定屋里沒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一會兒他拿著一個副卷軸出來,連忙往后院跑,沒地方藏,他一下塞窩里面。
刑老夫人急的跺腳,這個老頭子,他不要帶不該帶的東西,他怎麼還把那東西帶來了。
刑定南夫妻見狀,沒有馬上開門,而是跑去閣樓上,只見大門口圍著二十幾個人,林玉被兩個婦押著。
“你們干什麼?快放開林玉。敢來穆家村欺負人,小心你們走不出村!”
“笑話,林玉現在是罪人,一會兒還要拉去游街,我看誰敢攔我們!”
“對,我們才不怕!”
林玉頭發有些散開,狼狽地看向蔣涵,蔣涵連忙下去,小聲跟刑定南說,“我去開門,去山下人,家里你頂著。”
大門一打開,一群人沖進屋里,就跟蝗蟲過境一般。
刑定南抱著閨,不敢跟人剛,有個長相猥瑣的男子要沖進穆繼東和林玉臥室,被刑定南擋住了。
“讓開!”
刑定南冷笑,“趙富,你知道我是誰吧!”
趙富在療養院食堂打雜好幾年,怎麼會不知道刑定南是誰?此時他目躲閃,“刑醫生,我勸你識相些,芒山縣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芒山縣了。”
“哦,倒是我孤陋寡聞了。”刑定南不屑地揚起下,“芒山縣現在怎麼了?你說來聽聽。”
“芒山縣現在是我姐夫呂學工做主!”
刑定南冷笑,“縣長還在呢,你姐夫一個民兵隊的隊長就敢充老大?”
家里該藏起來的東西都藏起來了,就連廚房的糧食也只有幾十斤,穆清人小氣勢足,手里拿著菜刀要砍人,那兩個押著林玉的婦嚇得趕撒手。
拉了把椅子過來讓娘親坐下,穆清很快找到主事的人,一看到趙富馬上就想通了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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