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醫生和秦臻對視一眼,我瞇了瞇眼,覺要看清他們臉上的表十分費力。
“我不要失去我的記憶。”我重申道。
我不要忘記你,一點點有關你的回憶我都不想丟失。
我也不能忘記我自己,我不能忘了我的弟弟,更不能忘了我那親的母親。
我可以忘了所有人,但我不能忘了你們三個。
“薇薇,醫生只是說……可能,沒說一定。”
秦臻頓了頓,走過來攬著我的肩膀,眼神真摯坦誠。
“就算是1%的可能,我都無法承。”我怔怔看著他,心底十分抑。
“薇薇,我們要朝好的方面去想,不要悲觀……”
秦臻依舊試著安我,但我卻將他的手從我肩膀上挪開。
“你說你在上班,但你卻是和醫生在聊我的病,所以我的況不容樂觀,我說的對嗎?”
阮醫生垂下了頭,秦臻也沒有吱聲。
“為什麼要騙我?”我歪著頭質問他,滿臉酸楚。
“秦先生也是怕你放棄治療……”阮醫生見秦臻不說話,連忙緩和氣氛。
“我們出去說。”秦臻拉著我往后花園走。
走廊外的草叢中,那一簇簇白薔薇依舊耀眼地盛開著,生命頑強,彩奪目。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秦臻拉著我坐在長椅上,語重心長。
我冷聲反駁他:“我的記憶比活著更重要。”
“是你說要我替我母親好好活著,替看看這五彩繽紛的世界,是你說要我為了你活下去……”
“如果沒有了這些記憶,如果我記不得你和我母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一聲聲質問著秦臻,秦臻的臉也越來越發沉。
“我要出院,我不要治療了……我寧愿只能活三個月,我寧愿只記得你們最后90天,我也知足!”
我從長椅上起,腦袋忽的眩暈讓我差點沒站穩。
平時眼疾手快的秦臻此刻卻沒有抬手扶住我,他似乎正在克制著某種緒。
“秦臻,我要我的記憶,我不能丟。”我輕聲說完,轉過。
我不能忘記這20年的記憶,我吃過的苦,過的委屈,我都要記著;
我過的男孩,怦然心過的每一個瞬間,我都要記著;
我淋過的雨,聞過的花香,走過的路,我都要記著。
“只有活著,才有希。你的90天過去,我怎麼辦?”
秦臻再次抬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眼眶猩紅。
“那你便忘了我。”
既然你覺得失去記憶這般不重要,那你可以選擇丟失有關我的一切記憶。
“白薇,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秦臻站起來,將他的影映在我瘦小的軀上,攏一層影。
“那請你也不要殘忍地奪去我的記憶。”我平靜說完,徑直回了病房。
秦臻沒有追來,甚至晚上也沒有過來陪我。
我們之間,第一次陷了冷戰。
夜很長,長到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眼的一切都是漆黑一片,手連五指都看不見。
我睜著眼睛,努力想在黑暗中看到一悉的。
但只有無盡的黑,填充我整個眼眶。
迷糊間,病房門被人推開,似乎是值班護士走了進來。
們在我額間量了溫做好登記便走了出去,我的心底卻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
每日測溫,是在清晨8點左右。
可方才護士過來時,我雙眼看到的盡是漆黑。
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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