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妃聽了夏天棄的經歷,嘆了口氣,又慈地著他的頭說,“好孩子,難為你了。”
夏天棄搖頭,“還好以前有于公公陪著我,現在,有清韻。”這兩人,都是他真心依之人,說起來不自覺就帶了一依賴之意。
李太妃又問了幾句,才讓人顧清韻回來。
顧清韻一看夏天棄衫有污漬,再一看地上還掉的東西,連忙上前請罪,又說帶三殿下回去換裳。
李太妃看到,擺擺手,跟莊嬤嬤說道,“難為兩個孩子,你送他們出去吧。”
莊嬤嬤送兩人離開祈年殿,囑咐三殿下以后再來跟太妃娘娘請安,才回去了。
顧清韻拉了夏天棄回到榴花宮。
夏天棄有些不安,“清韻,剛才在太妃娘娘面前,我……我沒忍住害怕,把凳子倒了,還……還翻了點心。”
姐姐教了自己這麼久,自己還是害怕,會不會嫌自己沒用?他小心翼翼眼想去看,又怕看到失之,不敢抬頭,只是著香包。
顧清韻看他惴惴不安的樣子,笑著將他拉到臺階上,索就坐在臺階上,“殿下跟我說說,太妃娘娘和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夏天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記憶力驚人,幾乎是一字不差地將李太妃、莊嬤嬤和自己的話都背了一遍。
顧清韻聽后,夸獎道,“殿下做得好極了。”
“我沒忍住害怕……”
“因為殿下還小啊,等殿下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就肯定能忍住了。”
夏天棄看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顧清韻,用力點頭。
倒是顧清韻自己,一低頭看到滿臉崇拜看著自己的夏天棄,再一看自己的小板,好吧,這子才十一歲,說這話好像也有點可笑。不過,氣勢得撐起來,所以抬起胳膊了夏天棄的頭,收了笑臉板著臉說道,“但是,三殿下今日沒做到我的要求,罰還是要罰的,罰殿下去后院蹲半個時辰馬步。”
夏天棄“哦”了一聲,認命地往后院走。
要說顧清韻有什麼壞的地方,他覺得就是這個,自從顧清韻答應他不會走之后,每天都讓他蹲馬步,從一開始的一炷香,到現在則半個時辰一個時辰,還會讓他舉水桶。
他力氣大,舉十幾次不吃力,可姐姐很壞,不到他胳膊抬不起來就不許他停。
不過,他現在會打拳了,還會寫字了,他已經會寫夏天棄、顧清韻六個字。
夏天棄心里嘀咕管嘀咕,還是乖乖地走到后院去蹲馬步。
顧清韻看他蹲得像模像樣后,滿意地讓他一個人在后院練著,自己理了理今日的事。去見元一,對于自己的記憶倒是記下了雁山這個地名。等以后出宮了,要去北地看看,那里肯定有的記憶。目前還是先管宮里的日子吧,今日祈年殿一行,比想得還要順利啊。
夏天棄的恐懼,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自己兩三個月的說教,哪里扭轉得過來?他撐出不怕的形,展了骨子里的堅強;然后,他沒忍住出害怕的實,讓李太妃了解了他的過往。
夏天棄的傷痕,證明了他在宮中無依無靠。而他說起宮中所有的主子們,不管是之前的如妃那三個所謂母妃,還是圣上和皇后,都只有害怕。不用刻意訴苦,一切就袒無疑。
夏天棄還太稚,談不上城府。要他在李太妃面前作假,是瞞不過人的。所以,展他真實的一面,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夏天棄的有有義、知禮恩,卻又是未經雕琢的璞玉,心思清澈。
李太妃要是想養一個皇子的話,這樣的夏天棄,肯定是最喜歡的。
祈年殿里,李太妃和莊嬤嬤也說起了今日夏天棄的事。
“侯爺說選個皇子,老奴之前還想著您到底是太妃份,就算親近那幾個皇子殿下,只怕到底不能將心焐熱了。”
“是啊,我只知道三殿下在宮中日子不好過,沒想到……沒有親生娘護著,能長到如今,也是不易。”
夏天棄在宮里沒有依靠,就只能依靠依靠李家。對其他人只有恐懼,那麼只要好好養著,以后不怕他不跟自己跟李家齊心。而于太監死時,他才五歲吧,他竟然記得于太監對他的好,現在也記著顧清韻的好。
這一點,李太妃是最滿意的。自然喜歡養一個恩的孩子,而不是養個白眼狼。夏天棄今日的表現,明顯說的都是真心話。
“若說不好……是不是懦弱膽小了些?”微微皺眉,對此有點不滿。
自己的父親樂安侯只想選一個可靠的皇子,讓李家既能保持與皇家的親近,又不會丟了純臣的名聲。若是可造之材,將來李家自然是跟著扶持的。
夏天棄要是太過懦弱膽小,扶不起來可怎麼好。
“娘娘,這也不怪三殿下,老奴說句逾越的話,當年公主子活潑膽大,是有先帝爺和您寵著呢。”莊嬤嬤笑著說道,“再說三殿下雖然害怕,卻未曾有大的失態之,可見子堅韌。他今年才八歲,娘娘帶邊教導著,還是能扭過來的。”
“你說的也是,而且,如今幾位皇子里,也只有三殿下,最是無依。不過,我有心想養,還得圣上同意,此事還得好好安排。”只是太妃,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帝的親娘,提出要養個皇子在膝下,哪怕是夏天棄這樣被人無視嫌棄的皇子,也不能貿然開口。
“皇后娘娘似乎有意讓云貴人來養三殿下。”
“那點心思,還當自己藏得深。”李太妃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就算憲宗不喜夏天棄,也不會喜歡皇后一次次用他來擋住其他妃嬪的路的,“對四殿下寄予厚,只怕……圣上未必會讓如愿。”
憲宗要是有意立嫡,就不會有二殿下聰明賢明的傳言了。
“娘娘是覺得大皇子和二皇子?”
“我只是覺得,圣上如今不會立儲君的。”
李太妃看了憲宗十年,憲宗這皇帝看著開明,其實卻是護短又剛愎自用,喜歡顯示乾綱獨斷的圣明,最不喜被人著決事。
朝堂上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三人的呼聲越高,憲宗在今年定下太子的可能就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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