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輝嚇得不輕，微微瞪大眼：“你怎麼會這麼想？那不算監視，是一種保護方式。”

但他也變相地承認，之前莫冷殤確實找人監視過。

許慧凝了然地點頭。

丁輝怕誤會，在電梯開門之際，一邊走出去一邊解釋：“那會兒，莫總怕你在新公司不適應，才讓我請了以前一個在那兒工作的朋友照看你一下，還有你在書屋工作，聘請小趙也是為了幫你的忙。”

許慧凝長長地‘哦’了一聲，別有深味地著丁輝：“原來小趙也是啊……” 丁輝：“……” * 許慧凝坐上出租車時給莫冷殤發了短信，告訴他自己走了，結果沒等到他的回復。

回去后，忍不住就想起了梁惠珍的話：“如今，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難道會不明白父母見到自己孩子卻求而不得的心？” 許慧凝的心中略微煩躁。

索起，去了廚房做點心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莫冷殤回來時差不多晚上九點。

他推開主臥的門，許慧凝靠坐在床頭。

莫冷殤了西裝丟在沙發上，扯著領帶進了換間。

等他拿了換洗的出來，許慧凝已經下了床。

把他的西裝掛在架子上，打算明天拿去干洗，因為西裝上有一淡淡的香煙跟酒的混雜味。

莫冷殤晚上有應酬，許慧凝怕他沒吃飯只顧著喝酒傷胃，想要去給他做宵夜，卻被他拉住了。

“剛才在酒店吃了東西，你先睡。”

等莫冷殤進了衛浴間，許慧凝沒有立刻回到床上，看到了他放在床柜上的手機。

走過去，把手機拿在手里時，許慧凝也有片刻的猶豫，但最后終究是點開了通訊錄，在那里找到了汪俊宸的手機號碼。

之前，因為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就把跟他有關的所有號碼都刪了。

按下撥號鍵的剎那，便心生了后悔，想要掐斷，那邊已經接聽了。

“……冷殤？” 許慧凝聽到汪俊宸的聲音時，下意識地想掛斷。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

只是，在掛了電話之前，那邊，傳來護士的責備聲：“不是讓你休息嗎？頭部了傷，怎麼還玩手機？” “還有點滴打完了，怎麼也不按鈴？” 許慧凝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在醫院，沒人照顧你嗎？” “……” 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汪俊宸卻已經試探地問：“凝凝，是你嗎？”話音未落，聽筒里傳來忙音。

許慧凝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心里也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剛要放下手機，有電話進來，是汪俊宸的號碼。

接起，那邊是他急于解釋的聲音：“凝凝，我不是故意掛斷的，可能是太激……手指一不留神到了。”

“嗯。”

許慧凝淡淡地應答了一聲。

汪俊宸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卻又不舍得掛了電話，只能胡找話題：“今天，A城那邊有沒有下雨？” 許慧凝聽出他語氣的虛弱：“你的怎麼樣了？”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汪俊宸笑了一聲：“人年紀大了，終歸沒年輕時來的強壯。”

許慧凝口其實堵的。

盡管自己對他有怨，但不可否認的是，聽到他從樓上摔下去摔傷頭時，也有張惶恐。

此刻，聽到他若無其事地這麼說，的鼻子一酸，不想他察覺到異樣：“沒事我先掛了。”

那邊的人像是反應遲鈍了，過了幾秒才忙說：“好，你早點睡。”

掛了電話后，許慧凝又覺得后悔。

因為此刻的心變得更糟糕，站在窗邊，直到莫冷殤洗完澡出來。

躺在床上時，許慧凝枕著他的手臂，說：“我剛才拿你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給誰？”莫冷殤著順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聲音慵懶帶著些許的困意。

許慧凝雖然還是不太愿意提起汪俊宸的名字，但聽到他問自己，還是說了：“下午在你的辦公室，我接了個電話，聽說他了點傷，所以——” “他是長輩，你打電話關心他是應該的，他如今打算離婚，以后更是孤家寡人一個。”

“莫冷殤，你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幫他說話。”

許慧凝說話的口吻，帶著一點點的不滿。

莫冷殤低低地發出笑聲：“那你希我怎麼說話？” “我怎麼知道……”許慧凝這才記起了另外一件事，問他：“關于雜志上那篇報道，你爸媽看了嗎？” 莫冷殤忽然輾轉了，讓靠在自己的懷里，大手托著的后腦勺：“這顆腦袋整天都在想什麼？” 許慧凝今天整個人狀態不是很好，忘了給大院那邊打電話。

擔心的是，怕莫老太太甚至莫老爺子因為自己的緣故到波及。

莫冷殤摟著，耳邊是他低緩的嗓音：“這些報道，也就你會放在心上。”

“這種事，跟他們年輕時經歷過的，本沒辦法相提并論。”

莫冷殤低頭看著，心里明白，終究還年輕。

即便已經工作幾年，但在承那些輿論力方面，還是會沉不住氣。

或者是因為，那篇報道殃及了所在意的人，才會讓在那一刻方寸大。

“如果他們真的介意，你以為，你今天還能過得這麼恣意？”莫冷殤親了親的額頭：“早點睡吧。”

許慧凝聽了，往他懷里了，圈著他的腰，閉上眼。

…… 后半夜，莫冷殤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他下床時許慧凝就醒了，等他拿了手機去外面，也跟著坐了起來。

沒多久他就回來了。

許慧凝問他：“這麼晚了，誰的電話？” “首都那邊，”莫冷殤坐在床邊，看著，沒有瞞：“汪俊宸剛才出現嘔吐、頭暈目眩，醫生初步懷疑是腦震的癥狀。”

他沒說的是汪家希去首都探汪俊宸：“這會兒還在做檢查。”

許慧凝的大腦嗡地一下，有短暫的空白：“他剛剛還跟我在打電話。”

“只是懷疑，也可能是吃錯了東西。”

莫冷殤擁了擁，放了聲音：“先睡覺，有消息他們會打電話過來。”

許慧凝躺回床上，哪怕是依偎在他的懷里，也沒辦法再睡。

快凌晨時首都那邊才來電話，說已經確定不是腦震，只是晚餐吃了不干凈的食。

早上起來，許慧凝看到鏡子里自己濃濃的黑眼圈。

有很多事，明明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去關心，但結果總是不由。

在吃早餐的時候，想了想，告訴了莫冷殤自己的決定：“我想去一趟首都。”

莫冷殤放下筷子：“我上午有些事需要理，下午陪你一起去。”

許慧凝搖頭，不想耽誤他的工作，“我自己坐高鐵去就行，首都那邊，應該會有人接應的。”

畢竟，也看出，汪家是真的很希過去，所以不會放任一個人游在人生地不的首都。

莫冷殤沒有立刻答應。

許慧凝知道他是擔心如今雙子，再三保證一定會注意安全，最后他是答應了。

但也提了個要求，用他的話來說：“要是發生什麼也好有個照應。”

…… 莫冷殤讓丁輝訂的是上午九點多的高鐵車票，他親自送去了車站。

“不是說上午有事嗎？”坐在副駕駛座上，許慧凝側過頭問他。

“調到下午了。”

莫冷殤中午接了幾個電話，聽出，是公司里的員工來問他工作，他回答得都很簡潔。

他們到車站拿了車票，正好趕上檢票。

不知道莫冷殤跟檢票人員說了什麼，他也過了安檢，送他們上車，確定他們到了位置坐下后才離開列車。

高鐵駛出站，許慧凝回頭，還能看到他站在邊上。

許慧凝拿出手機，給他發了個短信：“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等到了首都，給你打電話。”

…… 高鐵駛進首都車站的時候，許慧凝看了下時間，下午一點多。

下車前，先給莫冷殤發了條短信。

許慧凝過來時拖了個拉桿箱。

一出通道，許慧凝便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汪蓓英。

邊，還有一個打扮優雅的貴婦，兩人正朝著里面張。

許慧凝來首都之前，沒有給汪家打過電話，所以在這里到汪蓓英，第一反應是驚訝，不由放慢腳步。

那邊汪蓓英也瞧見了許慧凝，跟邊的貴婦說了句，兩人一起快步越過人流朝這邊過來。

“到啦？坐了幾個小時車，累不累？”比起在拉斯維加斯那會兒，汪蓓英更加和悅。

許慧凝沖點頭，“還好。”

“冷殤打電話到家里，剛好我跟你五伯母在，想著你不悉首都，就趕過來了。”

許慧凝剛才約猜到是莫冷殤通知的，但真聽到汪蓓英這麼說，心口仿若有一道暖流劃過。

想到離開時，他站在車外一直沒走，的臉愈加和。

陳佳看向許慧凝：“車子在外面，我們出去吧。”

…… 車子是汪蓓英的，陳佳坐在副駕駛座上，許慧凝則坐在后面。

跟汪家人，許慧凝覺得沒有什麼可以暢所言的共同話題。

最開始，陳佳扭過頭問了幾個問題，的回答都很簡單。

可能是看出的興致不高，到后來，陳佳也沒再繼續，只是叮嚀：“如果累了，就靠在座位上瞇會兒。”

“是呀，等到了家里，我們自然會喊你。”

汪蓓英也跟著道。

許慧凝卻說：“如果方便的話，幫我在醫院附近找家酒店。”

“……” 剛好前面是紅綠燈，汪蓓英踩了剎車，跟陳佳互看一眼。

許慧凝這個決定顯然跟們原先預想的不一樣。

“住酒店多麻煩，還是去家里吧，房間都收拾好了。”

陳佳轉勸道。

許慧凝也堅持自己的決定：“不用那麼麻煩，這是我來首都前就想好的，住在酒店，出會比較方便。”

至于汪家，從沒想過要住進去。

“這……”陳佳有些為難。

來之前，老爺子雖然沒明說，但那態度，擺明想讓許慧凝住家里的，。

可許慧凝現在又不肯去，著實難辦。

現在，許慧凝不管是對老六還是對他們汪家其他人來說，那就是一尊大佛，得小心翼翼地供著，順著的意來。

這人好不容易愿意來首都，生怕一不留神把惹不高興，又拎著箱子跑回A城去了。

…… 汪蓓英找了醫院附近一家五星級酒店，跟陳佳一起辦好住手續，全過程不讓許慧凝一手指。

“這個房間，不是朝著馬路這邊，晚上睡覺應該不會吵。”

電梯里，陳佳把房卡遞給許慧凝，還特意補充：“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打房間座機，過會兒，我把家里其他人的號碼也都告訴你，有事就找我們。”

許慧凝看了眼房卡，以的估測，這個套房一晚上大概要一千五左右。

電梯門開了，陳佳率先拎了拉桿箱出去：“我來提吧，我聽說你雙子，別干這種力活。”

許慧凝扯了下角，對汪家人的殷勤，并不適應。

尤其是陳佳，簡直可以用‘一條龍服務’來形容。

不僅僅是拎行李，進了套房后第一時間替許慧凝找來拖鞋，之后又拿了電熱水壺燒水，最后又在洗手間里問許慧凝要不要泡澡。

“不用了。”

許慧凝話接地很快，生怕慢一拍，真去放水了。

汪蓓英接了個電話回來，告訴許慧凝：“你爸爸這會兒在睡午覺，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再過去看他。”

許慧凝點頭，送走了兩人后關上門。

…… 汪蓓英跟陳佳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陳佳手去自己的胳臂肘：“養尊優慣了，拎個箱子都累這樣。”

“明明可以放在地上拖的，你偏要拎。”

陳佳長嘆了口氣：“有什麼辦法呢？當年的事，也有我的份，老六現在這樣，我心里真的過意不去。”

原以為那樣做是為他好，當真相揭開，沒想到卻是毀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