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第 95 章

令老太太一掌就打在了令沛臉上。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許是使的力氣太大, 令老太太一下跌坐回椅子上，“你這說的都是什麽話？這個家何時到你做主了？不要以為現在在朝堂做事就能隨意置喙府中的事。我還沒死呢！”

令沛被打的那邊臉迅速紅了起來，不過他并沒有生氣，反而是覺得一下如釋重負,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祖母是這樣一個不分是非的人。既是如此, 那他也不必顧念什麽了。

令遠見著令沛被打，跟著上前來勸道, “母親, 今日這事也不怪令沛生氣，這事要說還是您理得不對。不管沛哥兒媳婦如何, 可畢竟沒有實證, 就這樣在沒有問過沛哥兒和大哥的況下就將人攆出去，實在有些過了。”

令老太太膛起伏得厲害，一個白眼甩過來, “那在外頭私會男人的事呢？游家的事呢？一個婦人, 怎麽能如此狠辣毀了別人的？就算是那游家的有錯在先，也不該自己出頭做出如此事來, 那可是在皇家狩獵上，這令宜能知道別人就不知道了？”

指了指令沛，“還有你, 你既知道此事還包庇，你當真糊塗！你這般只會助長的氣焰，往後要是做出更了不得事你是還想要替兜著嗎？”

令沛冷聲道, “若是事是對的，兜著又何妨？還有, 薇薇，沒有私會什麽男人, 祖母說話前還是要查清楚了再說話。”

令老太太一聽這話險些沒被氣暈過去，指著令沛道，“好，很好！你當真很好，若是你執意如此，那你幹脆出去自立門戶好了，出了事也好過牽連到我們令府。”

令禹令遠一聽這話，當即勸阻道，“母親，這可使不得。您也別生氣，咱們有話好好說。”

“說什麽？你們瞧瞧他這副樣子，哪裏聽得進去我的話？”

令沛一副本不在乎的樣子，“二伯父三伯父你們也別勸了，既然祖母發了話，天亮我就出去。不過出去之前，這該了結的事還是得了結。”

令澤見著令沛一副鐵了心的模樣，心頭也是焦急，勸道，“你就當真要走？可想過父親母親？”

令沛神平靜，“非不是我要如此，實在是這個令府實在讓人心涼。祖母是長輩我自然不敢忤逆，既然這般說了，我自然要遵從。”

令老太太其實剛剛也就是話趕話兒說到那個份上了，不過是想激一激他，哪裏能料到他還順坡下驢了，現在又聽見他說這樣的話，氣得是連氣兒都有些不勻了。

可話都說出去了，難道要腆著老臉去把剛剛的話收回去？

這麽多年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必定是做不到。

只得道，“走，讓他走，勸他做什麽？我倒要看看出去了能翻出什麽花來。”

令沛往旁邊凳子上一坐，“不急，事理完了我自會走。”

令老太太一副驚駭的模樣，“你還要如何？”

這時，園子裏響起一陣聲音，“令沛這樣做就不怕父親知道了讓他好看？”

“二姑娘，這個就不是老奴能考慮的了，我不過是按著三爺的話辦事。”

說話的正是元伯。

兩人正這般說著，令宜就被推進了屋。

一個踉蹌，了一眼屋子裏，見著二房三房的都在，心頭微微有些詫異，又看著令老太太也在，這才一路奔將過去，“祖母！你看看，這令沛大半夜的將我拖來，實在是太沒道理了。若是被旁的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如何說呢。”

令老太太這會兒氣得狠，哪有心思搭理，聽見說話也沒吱聲。

令沛聽見令宜這般說，才又站起來，“那你陷害別人的時候又是何道理？”

令宜一聽，不解地道，“我陷害誰了？”

令沛早知會如此，只道，“早就知道你是個倔強的主兒，你不說也沒關系，總有人替你開口。”

他往屈氏那邊看了看，“二嬸嬸若是還願意說說這背後的前因後果，我或許還可以不追究其他人，啓朝兄長是有些抱負在上的，二嬸嬸不會想連他的仕途都毀了吧？還有啓明，既然是在父親這裏教，二嬸嬸也不希他多苦吧？”

屈氏聽見這話，險些沒真暈過去。

其實，話說到這份上也并非令沛所願，只是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他若是要真查也不是查不出來，只是他等不了那麽久，這才用了非常之法。

屈氏這會兒已經完全沒了脾氣，看著令禹是有淚哭不出。令禹一聲嘆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說實話呢？”

屈氏整個人一，這才道，“此事確實是我和宜姐兒一起商量的，可我們也沒真想害澤哥兒啊，不過是覺得未雨綢繆，怎麽說也不能讓一個從街上撿來的人伺候在他邊呀？”

令宜聽見這話，整個人往後退了退，“二嬸嬸，你可別口噴人。別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責就把事推卸給我。”

令嫣見令宜不想承認，跟著就道，“二姐姐這話說得，怎麽？敢做不敢當了？你同母親商量此事時我也在場，我自然也能作證。分明是你不喜晏白薇，才先挑起的這事兒，說什麽沒有罪證就制造罪證的話。既然東窗事發了，咱們誰也別想逃。”

見著雙方互相埋怨起來，令沛才道，“今日大家過來就是做個見證，按照大祿律法，栽贓陷害視節而定，如今這般當拶刑。我是朝廷命，即便是自己兄弟姊妹亦不能徇私枉法。”

令宜一聽，剛剛的心氣兒一下就沒了，向令老太太，“祖母——”

令沛也不看令老太太，來元伯，“天一亮就通知衙門，將令宜和屈氏們押送過去吧。”

令老太太趕站起來喝止住，“這是令家的事，要罰也當是按著令家家規置，怎麽就要去衙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令沛卻笑了笑，“此事關系到薇薇，不是都已經被祖母你攆出府門了嗎？如何能當家事理？再說了，我也是為們好，勿以惡小而為之這話祖母難道不懂？今日是沒出命是不是就可以不管？可這般都還縱容，要是下次呢？”

說到這裏，令沛頓了頓，“順便說一句，祖母覺得韓家為何任由我將人帶出來？堂堂韓家夫人，怎麽也是侯府門第，你覺得送衙門他們會覺得臉上有？好好問問令宜到底在韓家做了什麽吧？”

說完，才又朝著令禹道，“二伯父，三伯父，三嬸嬸，今日這事我既是做了也不怕父親母親回來後責怪。我人就在柳家茶鋪，有事來尋就是了。”

令老太太見令沛將事做到這個份上，說的話管不了用了，一種有心無力之頓時襲來，整個人搖搖墜地坐了下去。

令禹趕將人扶住，“母親——”

令沛這頭出府後就代了元伯將私庫裏的東西都清點好，等他找到宅子再搬出來。

元伯“誒”了一聲，又不無擔憂地道，“爺，當真要出府？”

令沛點點頭，“遲早的事。”

元伯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會將園子所有東西賬目都清點好的。”

令沛“嗯”了一聲，“辛苦了。”

“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不為你奔波又還能為誰？”

出來之後，令沛卻沒往柳家茶鋪去，而是去了賀蘭飛雪的那私宅。

到時，天才麻麻亮，他站了會兒，想著晏白薇這會兒怕是還睡著，昨日的事，一人在，得要面對多唾沫星子？

想到這裏，他心頭就一陣難。

這段時日，忙著朝中的事，多也是將疏忽了。

他了眉心，愧疚越發深了些。

眼見著天漸漸亮起來，看著外頭有過路販賣早點的商販，揀著喜歡的隨意買了些來。

正打算敲門的時候，姜青舒今早一早去令府，從令澤那裏打聽到他可能來了這裏便跟著趕了過來。

令沛見神凝重，“怎麽了。”

姜青舒馬都未下就道，“北境出事了，天齊調遣了三十萬大軍抵到了北寧五十裏開外的地方。”

“這麽快？”

姜青舒臉不好看，沉著臉，“裕王還參了你。皇上這會兒怕是已經要傳召你了。”

話音剛落，那頭殷燁也就來了，見著令沛道，“將軍，可算是尋著你了，朝廷侍傳旨來了讓你即刻進宮，不準有任何耽擱。我瞧著那侍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可是出了什麽事？”

姜青舒和令沛彼此換了一個眼神。

大概知道了是因為何事。

令沛看著手裏的早點，遲疑了一瞬，給殷燁，“一會兒送進去。”

然後上馬匆匆去了宮裏。

而這一頭，晏白薇昨日來了之後收拾了一番，歇下時已經很晚了。

因此今天早上起得不算早。

殷燁這頭在外頭守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裏頭有了靜，府門一開就趕拎著早點進來。

晏白薇見著是他有些意外，“你是殷將軍？你怎麽在這裏？”

殷燁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三夫人，我都等你半晌了，這個是將軍讓我給你的。”

“將軍？你說三爺？”晏白薇沒有想到令沛會這麽快就尋來。

殷燁點點頭，“就是三爺，剛剛也不知道什麽事就跟姜姑娘一起走了，讓我把早點給你送進來。只是等的時間有些長，好像有些涼了。”

跟著姜姑娘走了？是姜青舒吧。

晏白薇看著手裏的東西，有些莫名，“那三爺可還說什麽了？”

“沒有了啊。”

沒有了？那他這是什麽意思？

殷燁見東西也已經送到了，說道，“既然東西都已經送到了，那我便先走了，軍中還有事。”

說著就出了宅門。

雲夏聽著聲音跟著過來，見晏白薇手裏提著東西，意外地道，“姑娘，這大早的你這哪裏來的東西啊。”

晏白薇看了看，跟著進到屋裏，將東西放在桌上，坐了會兒。

所以，令沛是知道出府的事了嗎？那他的意思呢？既然是知道已經出了府，他怎麽連一句話都沒代？

可若是真不關心了，地送早點來又是什麽意思？

出了會兒神，腦子有些。

這時，牟枝熬了粥進來，將東西放到桌上，然後就一下跪在了晏白薇面前，“夫人，昨天就想來替你請罪的，都是我不好，若是當初沒收留我或許就不會有眼下的事了。”

晏白薇回過神來，將拉起來，“不關你的事，昨日的事本就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

嘆了口氣，也不多想什麽，“好了，一會兒你們隨我去看看鋪子吧。既然都已經出來了，總還是要想想往後的生計。”

等吃過了早膳，晏白薇便和牟枝、雲夏一起去了租的鋪子上。

剛到娥嬸就跟著過來了，一見著晏白薇就道，“鴻煊就說今日你會來，看來我是來得正好。”

晏白薇見著娥嬸，趕就過來扶，“娥嬸你怎麽來了？怎麽就下床了這傷筋骨一百天，可得要將息著。”

娥嬸擺擺手，“這幾日，鴻煊愣是不讓我下地，其實啊這次就只是崴傷了而已，沒傷到骨頭。今日過來，就是將這個給你的。”

說著就將一包銀子遞過來。

晏白薇一看，起碼有四五十兩。

連忙推回去，“娥嬸，我哪能要你的錢？”

“什麽你的我的，我這是借給你又不是白給你，利息我可是一分都不會的。就當是我拿錢生錢了。”

晏白薇看著手裏的錢袋子，知道娥嬸是怕不肯收著才這般說的。

想了想，當下也是用錢的時候，若是鋪子真開起來了，到時也就有能力償還了。于是尋了紙墨來，“如此，那便給你寫個借據，這利息咱們就按著錢莊的來。”

娥嬸笑瞇瞇地道，“行，反正啊，我就指著你發家了。”

等娥嬸這邊走後，沒多會兒沈茂也來了，本就離得近，過來時臉上還冒汗，一看就是剛從鋪子上過來。

見著就直接遞了個錢袋子過來，“我也和娥嬸一樣，這錢放著也是放著，倒不如借給你，錢生錢。”

晏白薇心頭忍不住好笑，知道定然是聽說了這頭有些困難，所以才來送錢的。

眼睛微，接過那還帶些汗漬的錢袋，“那我也便和娥嬸一樣，給茂叔你也打個借據。利息就按著錢莊的算。只是往後鋪子上還不得麻煩你。”

沈茂瞇起眼來，也不含糊，“行，有事說話就行。我鋪子還開著呢，先走了。”

晏白薇看著手裏的兩個銀錢袋子，心頭一凜，這鋪子還真是要做起來。

重新找了房主，將房錢付清之後，就著意著如何將鋪子布置起來。

等這頭忙完之後，回到賀蘭飛雪的私宅時就見著小六攜著雲秋等在了門口。

晏白薇快步走了過來，“你們怎麽來了？”

未等小六開口，雲秋就急忙道，“姑娘，晏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