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異一時竟有些失聲，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姬越問出這話的時候就做好了被張異拒絕的準備，畢竟給了機會的人如今都在勤勤懇懇地做，比起一妻一妾，兒孫滿堂，侍奉君王雖然能得一時好，但君又不同，晉室人丁，但也不是生不出來，每個妃嬪有懷孕生子的希，如果可以選，世上的大多數男人還是會選擇正常的宦生活。

但張異點了頭，他看的眼神是屬于男子的慕，是經過深思慮之后的應允，他想侍奉，哪怕不留后，哪怕失去后獨守一生。

姬越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張異，大約就是因為這種徹世事的眼神，在局中，是天下這座棋盤的唯一執棋人，自然會對這種萬事不經心，將自己置局外的人產生興致。

隔日上朝，姬越是從張家走的，沒過幾天，有心留意的人也都注意到了這件事，但沒人多，等到東瀛那邊的最新戰報傳到朝中，就更沒什麼人關注這件事了。

海鷹和戚繼兩個人趕著新年到來之際將東瀛全線拿下，貴族投降，東瀛王在宮殿里與眾妃縱而死，王室十不存一，流亡而走。

朝堂上頓時一片抱怨之聲。

誰都知道東瀛是一定能拿下的，畢竟晉國水師裝備良，又經歷數年苦訓，即便是打滅國戰都不費勁，何況東瀛久晉國文化熏陶，知道識時務，大多數的貴族都悄悄送過降書，東瀛王一死，基本上就沒人有戰意了，但是趕在新年這兩天很有寓意嗎？顯得他們很有本事嗎？員不要過年的啊？

姬越果然很高興，犒賞了三軍，又將東瀛海戰時立下頭功的海鷹封為東海將軍，這是明面上的，等過了年，派去東瀛的臣子把東瀛的況都報上來，例如礦產海產國庫金額之類的東西都整理歸檔之后，就要把東瀛賜給海鷹做封地。

周朝是分封制，養得天下諸侯爭霸，所以本朝以來廢分封，再大的功勞也只以食邑作為獎賞，食邑不是封地，只是將這一塊地每年的產出稅額賜予本人，賜的只是食稅權，這片土地到底還是國有，土地上的人也歸朝廷管轄，但姬越卻準備賜一塊封地，這不是特例，而是早就打算好的事。

誰都希自己的江山社稷萬年不倒，但夏商周到如今都四代王朝了，紛爭永無止境，周朝之亡也不僅僅因為分封，相反，周朝恰恰是因為分封制才稱霸一時，又綿延千年，如果不分封，那麼多的土地本管轄不過來，國力就會減弱，郡縣制度本是對分封制的一種改進，但當國土面積超過了一定數額的時候，郡縣制必將重歸分封制。

如今西邊還沒起來，是因為戰事剛過，通訊的不便帶來的是百姓只知員不知君王，所謂山高皇帝遠就是如此，但凡過上十幾二十年，遲早會有人意圖反復，還不如早早制定更為有效的規則。

姬越定下的第一批分封名單里，海鷹只是最后一個，當然能夠這份名單的人也不多，一共也只三個人，另外兩個是衛青和韓信。

第109章 眼前有墻砸不得

但凡名將, 有善終，最重要的一點就在于能夠掌軍之人，謀略膽識與能力都是上乘, 功高震主之下，不是走上謀朝篡位的道路, 就是死在帝王的猜忌下。

姬越帝王的位置, 并沒有替這些名將到可惜的意思, 忠心與否不重要, 有沒有反復王朝的能力才是重點, 帝王要平衡天下, 不可能留著人威脅自，而名將能夠功高震主的最大原因在于帝王無人可用, 一個時代能夠出幾個名將呢？大多數還是像呼延列李廣這樣有一些能力的普通人，名將將自的價值發揮到極致的同時, 也長到了足以威脅帝王的地步。

姬越知道現在分封早了一點，浪費人才, 尤其是韓信和衛青兩個人，他們都擁有開疆拓土的強大掌控力，假以時日, 必然能輝煌青史，可到那時他們軍心民心能力名聲全都齊備，哪怕本沒有反的心思, 也不可能把他們留著了，與其到日后再來說鳥盡弓藏, 不如早做打算。

衛青是個謹慎的人, 西征沒有讓他掌軍, 他就知道自己要被空置一段時間了, 畢竟不是真正的年輕人，知道帝王的顧慮，他也沒有多想，安心帶著兵駐守樓蘭，聽著前線不斷傳來的捷報，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波瀾不驚，他也算是明白了，這個時代不止有他一個異世而來的人，除了外甥，最為明顯的就是那個做阿蘭的新晉主將，衛青讀過許多兵策，也許旁人不知，他研究最多的就是朝中頗為忌諱提及的淮侯韓信。

實在也是由于阿蘭本人毫無遮掩的意識，從進軍營的第一天起，就引起了很多注意，如今戰場上大放異彩，諸多用兵習慣更是不曾變更，衛青要是還猜不出韓信的份，也就白當那麼多年大將軍了。

越是深，越不敢深想，甚至于衛青近來已經漸漸開始相信羅馬教會那邊讓商人散布的說辭，覺得是可以解釋得通的，倘若此界乃地獄所化，亡人皆在其中，才他和去病的死后相見，淮侯復生，許多似是而非的人和事都有了解釋。

羅馬教會其實已經被打擊得差不多了，一個信仰的崩塌有時候只需要幾個月的苦役，這些細皮的神職人員從來沒有勞過，代天牧羊的說辭說了一百遍連他們自己都信了，一朝被羔羊推翻，過得比農奴都不如，許多人一下子崩潰了，也有人借著對神明的信仰苦苦支撐著，羅馬教會不允許自殺，認為放棄自己的生命是對神明的不尊重，只有到了自然死亡的時候，才是贖清了罪，得到神明的允許，可以上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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