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將自己洗干凈后，只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就直接蒙頭睡下了。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等起來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一切，立即將雀兒喊了進來。

“雀兒，快帶我先去看看你阿。”

昨日回來后，李卿落頭暈腦漲，什麼都來不及理就先歇息了。

現在醒來，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先去看鄧嬤嬤。

好在鄧嬤嬤傷勢雖然有些嚴重，但有神醫在所以又撿回了一條命。

主仆二人一番衷腸恩義后，李卿落著潤的眼角從鄧嬤嬤房間出來，立即問起昨日從裴家地牢帶回來那個娘。

翠兒過來：“姑娘，那娘已經被咱們給洗的干干凈凈的，而且也吃飽喝足，還睡了一覺呢。”

“您可要見？”

這麼老實？

李卿落想起兇狠起來時攻擊殺人的樣子，不由奇怪。

昨日回來后就吩咐了雀兒們，說那子可能會害怕匕首，所以讓們都拿著匕首防著些。

難道真的那麼害怕匕首，所以才會如此聽話就范？

“走，瞧瞧去。”

李卿落被翠兒們帶到隔壁院子來。

看見那子果真已經洗的干干凈凈并且換了一新裳，而且那稀稀拉拉幾的頭發也都被剃了個干凈。

現在，就是一個溜溜的腦袋。

臉上和頭上因為有不瘡口，所以抹了一些黑乎乎的藥膏在上面。

雖然瞧著仍然很丑，但卻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翠兒說道：“姑娘，也太可憐了，牙齒都沒有幾顆不說，連路也不會正常行走。”

“奴婢們昨日給端來不流食，好像也不知道那是燙的要慢慢吃，狼吞虎咽的幾下就都給吃了。”

“而且好像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就一碗粥而已，吃完后又眼的著奴婢們，像是想要再吃一碗。”

“奴婢們當時只覺得奇怪怎麼吃那麼快，所以就作慢了一些，誰知就‘砰砰砰’的在地上給奴婢們使勁兒磕頭，就像是……是在乞食。”

乞食？

李卿落看向那子，見蹲在院子里的一片草叢前，新奇的這里，那里。

春日里，到都發了新芽，開了小花。

院子里的小花園春意盎然，到都是生機的春景。

像是從未見過這些似得，眼眸里充滿了好奇和喜歡。

但即便很喜歡，也并沒有要手摘下去摧毀的意思。

只是小心翼翼的出手指一。

突然，一只蝴蝶輕輕落在小花上面，更是瞬間睜大了雙眼。

正要手去蝴蝶，蝴蝶卻翩然著飛遠。

里‘咕嚕嚕’的了一聲，手拔腳就去追。

可是的作卻不想正常人一樣，沒有站起子，仍然像是一只小狗的姿勢，雙手雙腳一起在地上往前奔跑。

直到轉，突然看到了李卿落，臉上瞬間又揚起一抹欣喜的神來。

“啊啊——啊——”

子指著天上的蝴蝶讓李卿落看。

李卿落蹲下來，盯著子的眼睛問：“你是不是，沒有見過這些？”

李卿落還記得，昨日剛出地牢時，似乎連見到藍天白云都害怕。

再結合的種種表現，李卿落心中有個猜測。

若不是傻了，就是真的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

好像能聽懂話，竟然搖了搖頭。

李卿落一笑：“能聽懂就好。你，會說嗎？”

張了張口，似乎不敢說，便又搖了搖頭。

李卿落：“那你，想不想跟著我？或許我可以幫助你變一個正常一些的人。”

又飛快的點點頭，臉上帶著一怯怯的笑意。

“我先給你取個名字吧。你喜不喜歡剛剛那只蝴蝶？”

子仰頭看向那只越飛越遠的蝴蝶，自然很喜歡。

李卿落：“那你以后就蝴蝶可好？希你也能破繭蝶，終有一日也能自由自在的飛舞在這世間，做一只斑斕漂亮的蝴蝶。”

子很歡喜：“蝴、蝴蝶？啊！！蝴蝶？啊——蝴蝶……”

張口結結喊出這兩個字，然后拍了拍手，便又像只小狗一樣的追著蝴蝶而去。

李卿落看著蝴蝶如此天真的模樣，低聲喃喃：“所以蝴蝶，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整個地牢里被抓的娘，就你還活著？”

就在這時，南宮狄和神醫突然結伴而來。

“落兒。”

南宮狄來看李卿落，神醫則是被派來替李卿落把脈的。

誰知蝴蝶在看到這二人時，突然就低吼一聲，然后拔腳就迅猛的沖了上去。

幸在南宮狄反應神速，他一把抓住蝴蝶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控制住蝴蝶的雙手，然后將之推的遠遠的滿臉嫌棄：“這是什麼東西？”

“落兒，你從哪里帶回來的瘋子？”

李卿落急忙過來：“師父，神醫。真奇怪，怎麼每每見到男子，便會發狂至此，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甚至會吃人的沖？”

李卿落總算發現了。

蝴蝶在面對娘時還會像個正常人。

但是每次在面對男子時，才會發狂。

神醫和南宮狄對視了一眼。

“莫不是……狂病？”

李卿落見他們二人竟然知道，大吃驚：“師父，神醫，究竟什麼是狂病？你們能告訴落兒嗎？”

南宮狄：“此事非同小可。落兒，我們去你祖母那里說，你把這里收拾一下，半個時辰后老夫人院子里見。”

說完，南宮狄便將蝴蝶一把推開，然后帶著神醫快速離開了李卿落的自在居。

蝴蝶本還想追上去，被李卿落一聲喊了回來：“蝴蝶！回來！”

“你若不聽話，我就將你趕出去！”

蝴蝶瞬間就焉了下來，并一副可憐樣子的回到李卿落邊，著，再不敢出剛剛那副兇惡的樣子。

李卿落見如此，心中一。

“那是我師父，還有祖母的好友。你若是傷害他們，我斷不會再留你下去，記住沒有？”

“我知道你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但你既然已經回到外面的世界，你就要適應，慢慢學會控制自己。”

見一副懵懂樣子，李卿落嘆了口氣：“算了，慢慢來吧。”

“翠兒，吩咐下去，不許任何男丁再靠近自在居。還有，也不能把蝴蝶放出去，在適應之前，避免再傷到任何人。”

雀兒：“可姑娘，那你以后習武怎麼辦？南宮先生還要來教你武功呢。”

李卿落：“我去師父的院子也是可以的。”

看見蝴蝶很快又忘記了剛才的事，又開開心心的蹲在地上自己玩起來，李卿落這才轉離開。

李卿落用早飯時，雀兒才說：“姑娘，老爺被老夫人給關起來了。”

李卿落：“你說誰？李朝靖？”

李卿落想起李朝靖那日登門而來，隨即問道：“對了，他可有做什麼傷害祖母的事？”

雀兒搖頭：“奴婢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沒有的。奴婢也是回來聽鄭嬤嬤說，老夫人那日好像……好像原本是打算殺了老爺的。”

李卿落：“什麼！？”

祖母要殺了李朝靖？

祖母當真能下手？

雖然李朝靖先前想要死祖母，但是祖母對他不是一直留有一余地嗎？

不然三十年前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只丟下將軍府離開。

他們母子雖說是撕破了臉，可那畢竟是祖母唯一的骨脈。

不知為何，李卿落直覺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李恪川出事后，將軍府沒有找他？還有，他失蹤這幾日，沒有去上朝前朝也沒有降罪？”

雀兒：“說是老夫人親自寫了一封奏折，然后送到了宮里，奏折上說自己子不好，所以讓老爺告假來侍疾了。”

“這兩日因為裴國公府的事，朝堂有些，可能也就沒人在意老爺究竟如何吧。”

“至于將軍府那邊，知道是老夫人過去將人帶走的，但也不知道咱們如今到底在哪兒啊，所以到現在還沒找上門來。”

“還有姑娘，將軍府這回因為那李恪川，可算是大一場了！”

李卿落自然沒有忘記李恪川。

“他這兩日如何，你去打聽沒有？”

雀兒揚起笑意來：“自然，奴婢早早的就打聽了，也讓留在將府里的人把這兩日的消息都全都遞了回來。”

原來那日在破廟里，李恪川還徹底沉溺在迷香的場景中時就被將軍府的家丁和小廝們給找到。

可是那迷香還未燃完，所以家丁們頓時也有些迷糊了。

等曲家的家丁們在找到破廟時，完全被眼前的場景徹底嚇憨。

他們好不容易在白花花一片里到自家的公子，再一看自家公子臉上還如癡如醉的神，頓時哪有不明白的？

好在迷香的味道都散了。

所以曲家的家丁們才能清醒的去打水來，然后一桶桶的潑在這群人上。

天化日，觀音殿下。

如此荒荒誕的一幕，實在驚世駭俗的稱得上是世間最大的丑聞了。

這要傳出去，這兩家人從此都哪還有臉在金陵城待下去？

好在，這群男的被潑了冷水后，也都立即暈厥了過去。

曲家趕把自家的的公子帶走，也順便把李恪川從人堆里也給了出來，披上服塞進馬車，然后給送回了將軍府去。

等李恪川清醒過來時，想起發生的一切，自然是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