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
上著的軀漸漸沉重,泠瑯意識到了什麼,掙扎著推他:“喂?”
月下,青年的面蒼白到可怕,他費力地咳,已經再沒有余力去迫。
泠瑯簡直喜上眉梢,哆哆嗦嗦地爬起來,邁開酸無力的,巍巍去林下找刀。
也不管后人如何,幾乎趴伏在地上尋找,終于拿到了云水刀,待再次直起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一手撐著樹干,艱難地吐息平復,眼皮一掀,看見青年也坐靠在某棵樹下,一副快厥過去的樣子。
這下真的誰也奈何不了誰了。
“哼,我,我網開一面,饒你一命,”泠瑯說,“江湖漫漫,后會有期。”
說完,蹣跚著步子,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試圖離開這片樹林。
離開了很久,也沒完全離開,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幾乎要一頭撞到樹干上。
酷烈的殺招,是不能那麼輕易使喚的,李如海一直告誡盡量用,但從來不聽。
悶著,暈眩著,泠瑯聽見后有人在問。
“你要去哪里?”
翻了個白眼:“你管我去哪里。”
江琮咳嗽了兩聲:“我知道你要去找周廚子,他并不在我此前說的地方,就算他在——”
他頓了頓,繼續說:“憑你如今這樣,能順利尋到,又平安離開嗎?”
他出一個非常虛弱的笑:“你走不出去的,有人到在找我。”
泠瑯說:“那我現在就殺了你,總好過黃泉路上一個人。”
“何必下黃泉呢,夫人,留著點力氣罷,”江琮微笑道,“我有兩全的法子,你想不想聽?”
“你說話就跟放屁一樣,別以為我還會信——”
“我知道你在找什麼,”青年輕聲說,“刀者的死,也同春秋談有關,是嗎?”
泠瑯氣吁吁,轉過頭,惡狠狠地看他。
江琮假裝沒看到這道視線:“我們是可以合作的,因為你想知道的事,我也想知道。”
泠瑯哦了一聲:“我有什麼好?”
“我能幫你,這不就是最大的好?”
“瞧瞧這口氣,”泠瑯譏笑著說,“你能幫我的,我自己難道完不?”
“可是我若不幫你,就會想盡辦法殺掉你,”青年淡聲道,“你以為我會放任一個知道的人流落在外?”
泠瑯忽然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什麼?”聲說,“是你一直在裝病,還是你修煉了某種奇詭的武功,讓經脈錯從而異于常人,還是——”
“以誠忠心著稱的涇川侯府,竟出了個加青云會的不肖子孫?還是十二分舵主之一那種角?”
“如果此事被侯夫人知道,會作何表?”
倚著刀,艱難地走回他邊。
江琮仰頭看,影落在他臉上,眼睛中辨不清緒。
泠瑯一字一頓地說:“是你該威脅我,還是我該威脅你?”
遠有火和人聲,似乎有人在四下尋找,正逐漸朝這邊圍攏。
好像有綠袖的聲音。
泠瑯側過頭看了眼,默然片刻后,忽地莞爾。
蹲下,輕輕拉起江琮垂在側的手,手骨致細白,青脈清晰可見。
“你說得對,我們是可以簡單輕松一點,懷揣著彼此的合作的確往往能長久。”
“是想要這個嗎?夫君,”挲著他腕上,用氣聲說,“想要就求我。”
青年的眼神忽然就深了下去。
“他們要來了,”傾在他耳邊低語,“我們該怎麼做?”
第24章 在開解
夜已經很深了, 輕而的霧氣逐漸在林間彌漫開來。月卻稍亮了一些,過稀疏枝葉,在地上投下幽淡影。
綠袖走在斑駁影中, 心里很慌。
夫人不見了, 說花廳太悶想出去走走,又打發綠袖回房間取披帛,等綠袖好不容易尋到那條淡青繡了蓮枝紋的, 匆匆趕回原地,卻發現那里已經沒有人。
綠袖知道,夫人喜靜,獨, 并不樂意邊有很多人跟著,所以以為不過是心不好,想自己在廊道里轉轉, 才獨自一個人走了。
至于為什麼心不好——
午后世子歇息, 夫人帶著自己去煮甜羹, 在那之前一切都好, 但將甜羹端回房間送給世子后, 他們二人的氛圍就變得怪怪的。
極有眼神流,話也不再那麼多,夫人看上去很不安,總是若有所思地著窗外。
更別說, 更別說方才回房間取東西的時候, 本該在房歇息的世子不知所蹤。之前,綠袖還聽到房有瓷破裂的聲響。
這是吵架之后, 雙雙負氣失蹤了!
綠袖悲哀地想, 大抵是世子覺得今日甜羹不合口味。也難怪, 換了個人來做,哪兒比得上從前喝慣了的呢?
夫人覺得一片心意被辜負,心中委屈難過,在花廳的熱鬧中呆不住,又不愿婢瞧見這份脆弱,所以只能一個人找片樹林子以淚洗面。
嗚嗚,多麼善解人意,即使自己傷心,也不愿意影響邊人。
話本上說,這樣若無依的子往往在經刁難折磨后,才能換來夫君的幡然醒悟倒追不舍。這便是夫人必經的磨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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