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眠笑瞇瞇,為自己的眼辯解:“哪有,現在這個表就很像好不好。”
舉著小人晃了晃,邵溫白失笑。
“吶,現在就不太像了。”
最終邵溫白還是收下,并且道謝。
蘇雨眠:“不客氣,綠燈了……”
……
回到家,已經凌晨。
蘇雨眠出發之前就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回國之前還約了小時工上門清潔,完全看不出主人離開過好幾天。
洗了個澡,躺在的大床上,聞著沐浴的香氣,滿足的瞇了瞇眼。
果然,不管去哪里,還是家里最舒服。
另一邊,邵溫白還沒睡。
實驗到了第一期收尾階段,他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就連去機場都是出來的時間。
所以,他打算洗個澡、換服就回實驗室。
在玄關穿鞋時,一抬頭,就看見蘇雨眠送他的雕塑娃娃。
進門之后,這小東西就被他放到鞋柜上方的書架上,單獨空出來的一格,周圍都是書。
他驀地揚了揚角,還真像。
……
一月中旬,京城下了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蘇雨眠推開窗,世界仿佛換上一件雪白的新。
剛過八點,附近的孩子們就三三兩兩出,開始在樓下堆雪人。
嬉鬧聲伴隨著小販的吆喝聲,滿滿都是煙火氣。
蘇雨眠下樓買菜的時候,看見高矮不一的小雪人,形態各異,但整齊地排一排。
其中最大的那個雪人呆愣愣,兩顆果核當眼睛,頭頂放著一個的塑料風車,乍一看有點像哆啦A夢。
蘇雨眠原本已經走過了,想了想,又倒回去,把籃子里的小番茄嵌上去,當它的鼻子。
往后退了兩步,端詳一番,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菜市場現殺的牛新鮮又便宜,買了一些牛肋骨,打算用來做香辣牛條,剩下的就用來煲湯,加上一點鮮甜清脆的蘿卜,再合適不過。
“砰砰——”
蘇雨眠聽見敲門聲,了圍,去開門。
來人是三樓的鄰居阿姨,一見就笑,眼角的褶皺又深了幾分:“小蘇啊,在家呢?我兒媳婦前兩天生了個小閨,這是我們家自己煮的紅蛋,樓里的人都有份,來,這是你的。”
平日里,三樓阿姨看孤一個小姑娘,對頗為照顧。
聽到這個好消息,蘇雨眠也為開心。
道了聲謝,轉頭把自己做的綠豆餅和牛醬拿了一些出來。
阿姨又驚又喜,推拒道:“這怎麼好意思?我送你蛋又不是為了回禮的。”
蘇雨眠:“只是我自己琢磨的一點小東西,哪算什麼回禮呀,就想阿姨您幫我嘗嘗,到底好不好吃。”
阿姨見狀,也沒再推辭。
“對了,你隔壁的邵老師平常早出晚歸的,我來了好幾次都沒人開門,這蛋你幫我拿給他得了。”
說著,想起自己還要去醫院給兒媳婦送湯,就先回家了。
蘇雨眠低頭看著手里的蛋,有點懵,如果沒記錯,邵溫白似乎不怎麼吃煮蛋?
……
晚上十點,大雪又悄無聲息的落下來。
邵溫白收了傘,堆積的雪簌簌從傘上抖落,沒一會,就融化了水。
實驗出現了一些問題,接連不斷的麻煩,即便是他,理起來也不免有些疲憊。
越近年底,年味也越來越濃。
他幾天沒睡個好覺,難得今天實驗數據終于修正到安全數值,想著馬上要到小年了,索給大家放兩天假。
邵溫白掏出鑰匙,正要轉門把,后的門響了一聲。
暖黃的燈從門鉆出來,傾瀉在地上,也落在他上,昏暗的走廊瞬間亮起來,蘇雨眠的聲音也像寒冬里的一抹熱源。
“邵教授今天回來好早,三樓阿姨添了個小孫,下午的時候送了紅蛋過來,你的那份在我這兒,你稍微等我一會,我給你拿……”
邵溫白的知比普通人更敏銳,這會聽著清亮又溫的聲音,腦子里的節奏卻慢了半拍,直到手上被塞過來一個小竹籃,里面裝著幾個圓滾滾的蛋,還有今天燉的牛骨湯。
半晌,他才回過神,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冷風從樓道里穿堂而過,蘇雨眠哆嗦了一下:“湯和蛋我都熱過了,你趁熱吃,我先關門了。”
“好。”
短暫的亮熄滅,門也重新關上。
邵溫白推門進屋,開了燈,空曠的房間今天似乎格外冷寂。
他了有些發沉的眉心,擰開保溫壺蓋子,熱乎乎的湯面上還飄著幾點蔥花,蘿卜已經燉的爛味,他咬了一口,咸淡剛好。
他看了眼手邊的蛋,眉眼間出幾分糾結,但最終還是剝開一個,就著牛骨湯,似乎……也沒那麼難吃?
很快,就暖乎起來。
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放任思緒遨游,心也逐漸輕松起來。
桌上的手機傳來幾聲振,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發的消息。
前些年,他一直待在國外,老宅每次聚會,他都是缺席的那個。
今年,他有了長期留在國的打算,家庭聚會自然是避不開的。
這不,上午的電話他掛了,晚上的微信轟炸又來了。
他拿起手機,果然,大多數都是母親的試探和關懷,部分是家里兄弟姐妹的各種詢問和關心。
只有一條,是來自父親的消息,容大意其實跟母親相差無幾,不過是催他回家一趟。
邵溫白一一回復,表示自己會盡快忙完。
放下手機,邵溫白目落在保溫壺上,湯已經見了底,蘿卜也只剩下兩塊。
他突然想到,過兩天回去,等再見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年后了吧?
會留在京城過年嗎?
……
邵溫白幾次想把保溫壺還回去,卻都沒能敲開蘇雨眠家的大門。
無他,此時的蘇雨眠已經收拾好行李,去往高鐵站。
六年,一次都沒回過家。
在手機買票界面徘徊猶豫了好久,幾次退出又點進去,最終還是按下了購買鍵。
有些事逃避不了,始終要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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