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小郡主不見了！”

侯府丫鬟一聲驚呼讓全府上下了套。

剛剛醒過來的謝安差點又暈了過去，他剛剛聽見他有了個兒，他千盼萬盼的兒。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見一面就不見了。

不知是誰，又喊了一聲，“不好了！小世子不見了！”

這下真了一鍋粥了。

眾人開始像找貓似的到找人。

“小郡主！小郡主！”初二著草叢，扯著嗓子喊。

初一抿著沉默了一會，然后抬腳給了他一腳。

初二著屁，瞪他，“你踹我做什麼？”

“小郡主剛出生你喊會應你嗎？”

初二：“……”好像是哦。

“再說了，小郡主才出生才自己爬了？”

初二尷尬地了頭：“……”

“哎！可是……小世子會爬了啊。”

于是，初二又開始一起草叢，“小世子！小世子！”

初一：“……”

眾人急得慌，妘一時間也了心神，晏時突然拉住了，抬頭看了眼月。

這個時辰是晏允看書的點。

“我好像知道允兒在哪了。”

一眾人又風風火火地去了王府。

此時的書房里。

晏允小板坐得直直的，手里立著一本書，抿著正襟危坐地看著。

那雙看書的眼睛時不時從書頁上往下瞄。

書案下是一個搖籃，小嬰兒正吮著手指睡在里面。

晏允只看了一眼，眼睛就飛快地移開，耳垂上熱乎乎的。

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不到一秒，那雙水靈靈的棕瞳又往下看。

晏時謝安他們沖進來時，晏允的大眼睛才從書上看過來。

他眨了眨眼睛，和一群人對視了幾下。

初二愣了一下，“小世子？”

初一皺著眉，“沒有？”

晏時微不可察地皺了一眉心，“沒藏？”

唰的一下。

視線都轉到他上，謝安慢了半拍，訥訥問道，“藏什麼？”

別是他的寶貝兒吧。

晏時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喜歡藏一些他喜歡的東西。”

這點隨他，只不過他藏的全是妘的東西。

謝安咽了咽口水，很慢地轉頭看向晏允，“允兒啊，告訴舅舅，你喜歡妹妹嗎？”

問完，他又張地咽了咽口水，一臉張地盯著晏允。

晏允慢慢點了點頭，“喜歡。”

要老命了！

謝安一，“你把藏在哪里了？還給舅舅好不好？”

晏允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是我的。”

話音落下，一聲啼哭從書案下響起。

晏允啪的一下扔了書，慌張地晃著搖籃，拍了拍，“別哭。”

小嬰兒哭個不停，謝安幾次想要去抱，晏允抱著搖籃不撒手。

對上晏時那張臉時，晏允抖了抖，可還是抱著搖籃不放。

“小嬰兒是我的，你們都不要，是我撿到的。”

妘走到他邊，“允兒，你聽娘親的話嗎？”

晏允點了點頭。

“那把妹妹還給舅舅。”

晏允搖了搖頭。

“妹妹了，不給舅舅會死的，你也不想妹妹挨吧。”

“嗯嗯嗯嗯！”謝安一頓點頭。

晏允的臉上滿是糾結，在謝安保證了好幾次他可以隨時去侯府找時他才不舍地將小嬰兒還給他。

從這日起，晏允練字的字帖無一例外都是三個字：謝朝朝。

他學會畫的第一張人畫像是謝朝朝。

他唱的最多的是搖籃曲。

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晏時抱著他的匣子和晏允打了個照面。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各自抱了懷里的寶貝盒子，肩而過。

一年后，皇帝駕崩，晏時登基，告示昭告天下。

一是新帝登基，改年號為盛啟。

二是立妘為皇后，不納后宮。

三是立晏允為太子。

“皇上！萬萬不可啊！臣以為現在百姓安居樂業，正值盛世，應當廣納后宮延綿皇脈。”

這就是晏時遲遲不愿登基的原因，他費盡了心機吊著老皇帝的命，本想讓他堅持堅持到兒子登基。

才熬了幾年就沒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告示張沒多久，這群閑著沒事的聞著味就來了。

晏時被吵的心煩，本來不能陪睡覺就煩。

太史大人以一敵眾，口水沫子都噴飛了，全是夸皇后的。

晏時懶懶地翹起，想著一會給妘描個什麼妝好。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龍椅上輕敲，直到太史大人夸完妘他才開口。

瞇著眼睛好一會才看清說話的人，“言卿剛才說，朕應該延綿皇脈是麼？”

大殿安靜了下來，言卿喜極而泣，“回皇上，正是，古往今來，多子多孫是社稷之福……”

他還在洋洋灑灑說著，晏時突然出聲打斷了他，“那朕不當這帝王就好了吧？”

言卿：“對！……嗯？不對不對！皇上萬萬不可啊！”

約著小乖要起床了，晏允也該給他批奏折了。

晏時放下了，邊勾著一抹笑，“朕與皇后誕下太子后，就不能人事了，此生就只有一個皇兒了。”

言卿虎軀一震，咚的一聲，一摔倒在大殿中。

“皇皇皇上，臣以為皇后母儀天下，實在不宜開后宮。”

又是洋洋灑灑夸妘的話。

晏時低低笑了一下。

嗯。順耳多了。

晏時下了朝后，徑直去了養心殿。

妘剛好睡醒，張開手要他抱。

上了一個早朝的怨氣在抱到妘那一刻才散盡。

晏時手在腰上輕著，妘地窩在他懷里，哼哼唧唧。

鼻尖突然多了些藥味。

妘的眸子頓時清明起來，從他懷里坐起，在他眼前揮了揮。

“你的眼睛……”

晏時的眼睛已經開始看不清東西，不管妘做什麼好像都無濟于事。

先是沒了味覺，再是烏發變白發，按照前幾世的軌跡，再往后一些他就會死。

晏時笑著拉下的手，親了親，“我還能看得見你，我答應了你明年將皇位給允兒，與你去看遍河山的。”

妘這才松了一口氣，重新懶懶地躺在他懷里。

“那你上怎麼有藥味？”

晏時癡地抵在的發頂上，繼續著的腰，“昨晚羊腸破了，雖然退出來了，可我還是不放心，我就去找太醫要了一方絕嗣藥。”

三年前妘產子就已經嚇到他了，的方式有很多，孩子有晏允一個就夠了。

晏時過窗外看向宮墻，眨了眨眼睛。

模糊，看不清。

但也無妨，他這些天已經練習閉著眼睛走路，閉著眼睛伺候沐浴更。

左右他已經見過這世間最好看的人了。

即便沒了這雙眼睛，他也不會讓看出什麼端倪的。

一年很快的。

他不會讓發現的。

他會陪去看那些吵著鬧著要看的風的。

晏時邊帶著笑，閉著眼睛在發頂親了一下。

嗓調繾綣道，“我你，我會永遠陪著你。”即便沒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