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腳步聲踏過來，響徹不周山。

數以萬計的生靈齊齊赴來，以鹿群為首，從四面八方涌來，繞著妘轉圈。

“是神！萬年來終于有神了！”

“我們有神了！”

慶祝的歡呼聲伴著手舞足蹈起，千歡萬喜，晏時安靜地站在喧囂之間。

格格不。

他的眸越過了涌的鹿群，全都落在了虹橋前的那道小的影上。

失了，臉蒼白。

一道金降下，閃著芒的字飄浮在半空之中。

“妘，九世回，澤被人界，功德圓滿，飛升神。”

金消散，眾仙和生靈跪地臣服。

虹橋前消彌，冰雪重新覆上白，虹橋和妘之間的白雪自往兩側散開，清出了一條路，仿佛在等著神的飛升。

這是整個三界四洲的喜事，晏時除外。

妘看著不到頂的虹橋愣了幾秒。

半晌。

低聲喃喃，“為何是我？”

天道降下金字——

“九世回，澤被人界。”妘輕聲念了出來。

剛念完，半空又多了一個名字——晏允。

又是半晌過后，虹橋向前延了一級，離神又近了一步。

妘抬腳往后撤了一步，抬頭向天際，揚起一抹笑。

“可是，陪我回還有一人啊。”

“晏允也是那人親手養大，一言一行都是那人教的，若要神……”

妘驀地轉過頭去，看著晏時，一字一頓道，“若要神，也該是羅剎才是。”

話音落下，一片安靜。

一秒過后，整個不周山像是沸騰的鍋，詫異聲如翻滾的泡泡不斷冒出來。

“他？！那個魔？”

“說什麼？我是幻聽了嗎？”

“魔怎麼能神？”

“魔生來就——”

“生來就應該平等！”妘擲地有聲道。

“他是魔又如何？他有殘害過你們口中的蒼生，你們滿的人界嗎？”

“是你們口中的正道、半神，為害人界，攪三界，殘害生靈。”

“是你們口中的魔頭維護蒼生，守護人界，難道這也是禍嗎？”

“帝梵不該被屠嗎？正道又是什麼？”

說到最后，妘眼眶一片通紅，哽咽著，“三界四洲又憑什麼容不下他？”

妘了拳頭，咬著，倔強地回過頭去，著天道，“神的，該是羅剎。”

天道降下兩個字回應——妘。

不管怎麼覺得不公，它的回應始終都是只有妘兩個字。

神階又往前延了幾級，妘只要抬腳走上去就能立地飛升。

“呵。”一聲很輕的不屑聲。

上一世回跟晏時一個被窩睡多了，姿態神都染上了幾分他的懶慢和不羈。

“誰稀罕，我說要神了嗎？”

說完，利落地轉，毫不猶豫地穿過鹿群走向晏時。

撲進了他懷里，和他十指相扣。

晏時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得他說不出話來，眼眶一意。

妘抵在他膛，仰起頭，邊漾著笑。

“我說過的，我你，你帶我回家吧，我找不到魔域的口了。”

晏時反手用力扣住的手，滿心滿眼都是。

“好，回家。”

后，魔域的口顯現，如旋渦一般。

晏時邊也漾起一抹笑，牽著的手不不慢地走向旋渦之中。

……

魔域，恢宏的宮殿里。

妘被迫仰著頭，晏時的吻前所未有的洶涌，疾風驟雨，不停歇地輾轉廝磨，仿佛要把吞腹中。

晏時的呼吸灑在臉上，又重又熱。

妘仰著脖子回應，可晏時太高了，還沒窒息而死脖子就先要斷了。

哼唧了一聲，眉頭皺起。

晏時只看了一眼，腰間的手下移，突然將抱了起來。

妘還沒來得及喊出來的驚呼聲被他吞了進去，手下意識抱住了他的脖子。

整個人掛在他上，視野一下子高了起來，晏時稍稍仰頭再度了上來。

他抱著人不撒手也不松往冰棺邊走，手一揮，冰棺變了一張床，鋪滿了厚毯子。

妘被輕放了下去，晏時撐在兩側，低頭覆上了紅的瓣。

間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許久，氣息將要耗盡前他終于松開了。

眼眶染了紅，啞著聲音道，“笨。”

“放著好好的神不飛升，非要跟我回這魔域。”

妘癟了癟，氣得捶了他一下。

假意要推開他，“那我回去飛升當神。”

“不準！”

晏時眼疾手快將人拉了回來，錮在下，親了親，“晚了。”

“可你剛剛還說我笨！”

“我錯了。”晏時認錯認得極快，一手拉過的手在臉上，“我的小乖極聰明，是我錯了，你罰我吧。”

一手悄無聲息地勾上了他和的腰帶。

晏時偏頭，臉在掌心蹭了蹭，眸子里明晃晃地映著。

妘的心像是被羽撥過一樣，的。

晏時真的是個妖。

喜歡勾人心。

被攝了魂，“怎麼罰？”

晏時的眸子里閃過一得逞的狡黠，突然俯下，在的耳邊。

聲音低低啞啞的，低聲道，“就罰我給你看我的真。”

耳朵的，不知為什麼，妘頓生出了一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還不等說些什麼，晏時突然抬起一只手，指腹過，三指指尖的指甲變得平齊。

他之前只有兩指的指甲是修得格外圓潤，妘頓時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是說要給我看你的真嗎？你快化形吧。”

化形就好了，蛇沒有爪子。

晏時愣了一下，忽的笑開來，褪下了唯一的袍，“嗯，已經化了。”

妘臉上多了一個小問號，都在回鏡看到過了，晏時的真是一條蛇。

“騙人，你現在分明還是人模人樣，你的真明明是蛇，你本就沒化。”

晏時笑著看了一眼，抬手上的裳，證明似的了上去，“是蛇，化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