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這樣？怎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染著哭腔的嗓音響起，檀音趴在床榻上泫然泣，哭得滿腹委屈，肝腸寸斷。

“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是——咳咳咳！”

說到最后緒激，咳嗽了起來。

沒有點出口中的‘’是誰，可聽的人似乎都知曉對方是誰。

銀環心疼不已，細聲安：“主子莫哭了，仔細子，大夫說您大病初愈，不可傷心過度。”

話落仍是一陣咳嗽聲，銀環給倒了茶水潤嗓。

“侯爺？”

門外出現靜，屋頓時一陣安靜，哭泣聲和咳嗽聲戛然而止。

謝循淡淡地掃了眼開口的王嬤嬤，推門而。

屋染著安神香，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藥味，紅燭紅綢早已撤去，不大不小的屋子致小巧，著清雅之氣。

銀環稍有難：“侯爺，主子........”

謝循開口：“下去吧。”

銀環看了眼床上的鼓包，點頭：“........是。”

水的紗帳落下，約能看見床上隆起一團，青散，灑在枕上，此刻背對著床外側。

暗影浮，謝循掀開紗帳，徑直坐在了床榻邊沿，目落在那顆飽滿圓潤的后腦勺上。

靜悄悄的，一不，似乎睡著了。

“子如何了？”他淡淡出聲。

檀音睫羽了一下，恍若錯覺。

隔了一會兒不見回應，謝循語氣平靜：“不說話我便走了。”

話落他起，轉似乎便要離開。

然而抬之際，有一道輕微卻不可忽視的力道出現在袖口。

一如見面的第一晚，膽大地扯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

謝循低頭看了眼那只攥住自己袖口的細白小手，目順著的手往回移。

不知何時，檀音已經轉過，一張臉埋進了湖藍蠶薄被里，只出一雙微紅瀲滟的眸，直勾勾地著他。

謝循未，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問：“不裝睡了？”

眸游移一瞬，檀音翁聲翁氣：“妾不明白侯爺在說什麼？”

打死也不承認方才佯裝睡著的行徑。

懶得同計較這些小問題，謝循復又坐下，握住的腕骨，又問了一遍：“子如何了？”

“痛。”

檀音吐出一個字，下抵在的薄被上。

聞言謝循臉緩了緩，問：“哪里痛？”

檀音了胳膊，一陣酸后聲音綿綿：“哪兒都痛，難極了........”

即便是搽了藥，依舊不舒服。

聽到說難，謝循眸有一瞬間變化。

“大夫來看看？”他了手中的骨問。

檀音搖頭拒絕：“大夫說過兩日就好了，沒法治。”

“氣。”

謝循的薄涼涼地吐出兩個字。

檀音緩緩睜大了眼睛，眼里溢滿了委屈。

這麼難，是誰害的？

心底嘖了聲，面上不顯，謝循淡問：“哪里痛？我。”

檀音不吭聲了，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謝循這時已經順著的腕骨往上，指腹落在的上輕輕按了起來。

檀音反握住了他的手，謝循作停了下來，側目詢問：“侯爺可有找到........下藥之人？”

眸微頓，他頷首：“找到了。”

檀音目期待：“是誰？為何要下藥？”

昨天的況，是個人看得出來被人下了藥，因此檀音沒有打啞謎，直接開口問。

謝循沉聲道：“是廚房的一個丫鬟，是人指使，已經自盡了。”

聽到自盡，檀音臉白了一瞬，顯然沒想到對方已經死了。

“那是何人指使可有代？”著聲音問。

謝循著，沒有說話。

檀音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出震驚和茫然。

“侯爺是不是也認為是妾設計的此事？是妾自己給自己下藥？”支起子，語氣急切，生怕眼前之人誤會自己。

“妾縱然......縱然........”眼中含淚，為自己辯解：“也絕不會使出這等下作手段，自甘墮落！”

“縱然什麼？”他追問。

檀音一愣，口中不自覺說：“縱然心悅您.......”

話落，檀音已經撇過了頭不看他，耳卻紅了一片。

不知怎得，謝循起了逗弄之心。

他肅著一張臉，冷然問：“可有證據證明你清白？”

檀音無助道：“妾才侯府不過幾日，本不認識什麼廚房丫鬟。”

“若真是妾所為，何必要留下這麼大的把柄？妾雖愚鈍，倒也不會干出如此蠢的事。”

檀音淚眼婆娑，可憐兮兮。

又小聲道：“何況妾也拿不出一枚銀錠指使人.......”

這是實話，檀音窮得很，一枚銀錠對來說是一筆巨額。

就如上次在賠償千金和其他懲罰中，檀音選擇了后者。

檀音自己的私房錢不多，除此之外來侯府前，宋夫人也只給了五百兩銀票，什麼嫁妝之類，就更別提了。

五百兩或許對于尋常百姓家來說是巨款，可對于宋府來說，九牛一，著實吝嗇。

不說宋姝華，便是的二姐姐，亦是庶出，出嫁時也有五千兩傍。

想到這，檀音心底冷笑不已。

“那你可有心疑之人？”謝循驀然問。

檀音心生警惕。

他這話是何意？是已經抓到了幕后指使之人？還是在試探？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宋姝華婚五年，定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不管如何，宋姝華這個正妻，在他心中定要比自己重要。

難道他在試探自己對宋姝華的忠誠度？

..........

“妾沒有........”低頭，語氣低落，“請侯爺相信我........”

謝循嗯了聲，沒再追問。

糾纏這個話題已經沒有意義了，檀音跪坐在床榻上，一襲月牙白寢，未施黛，淡淡，多了幾分惹人憐的纖弱。

握住他的手，目下移，檀音一頓。

“這是.......妾所為？”檀音指腹輕輕了那枚牙印，嗓音微，帶著幾分心虛。

謝循垂眸，意思不言而喻。

“咦？”驚訝了一下，注意到他手背上的淺傷疤，好奇問：“這為何還有一道傷痕？何人所為？”

傷痕不大，邊緣整齊，看上去已經愈合很長時間了，只留下淡淡疤痕。

謝循垂眸瞥了眼，“一只野貓抓的。”

檀音眨了眨眸子：“好兇的野貓。”

謝循眸微， “是兇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檀音覺他的語氣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