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罷，隨我出去。”今日已誦完經，大太太從團上站起，揮了揮擺，朝檀音道。

檀音乖巧起，跟在后出了佛堂。

廳堂，謝循已喝了一盞茶，始終不見人出來，一向沉著冷靜的他眉梢上出現了幾分煩躁。

將玉杯中最后一口茶飲盡，他霍然起，大步邁向外面。

走至后院，何嬤嬤見狀出聲：“侯爺您——”

“許久未看母親，我去瞧瞧。”謝循腳下不停，轉眼已經進了門檻。

何嬤嬤：............

昨日不是才見過嗎？以前也沒見您如此積極。

榮壽堂主屋，丫鬟泡了茶端進來，給兩位主子斟滿，隨后主出去了。

大太太坐在檀音對面，手上擺弄著一串佛珠，威嚴沉著的神也難掩姣的臉龐，看得出來年輕時這是為出眾的人。

“聽聞你之前一直待在普華山？”問。

檀音放下杯盞，神順：“是，妾十二歲那年去的，統共待了五年。”

“因何緣故？”

大太太從下人口中也多多聽了些關于檀音的份，然對旁人不大在意，便未花心思去特意查。

如今提起此事，索直接問了當事人檀音。

斟酌片刻，檀音緩緩道：“那年妾誤食了蟹膏，渾起了疹子，不巧的是當時正值江南發生水患，又出現了疫病，為了全家人以及京城百姓的安危，母親和父親便將我送出了京城。”

“正好宋家在普華山山腳下有一宅院，便將妾送去那休養了。”

大太太如今已過天命之年，混跡后宅幾十年，瞬間明了其中的一些私，當即多瞧了檀音兩眼。

“也是個可憐人兒。”喟嘆一聲，“你可怨你父母？”

檀音斂眸，眸微閃：“要說不怨，自是假的，妾又不是慈悲為懷的菩薩，做不到無怨無悔。”

不知哪句話了大太太，冷淡的面容出現一變化。

“是啊，哪有什麼無怨無悔........”似是低喃，說完神已恢復如常，看向檀音：

“普華寺也是遠近聞名的佛家寺廟，你既在普華山待了五年，想來上也難免沾染了幾分佛緣，可愿為我抄兩本經書？”

抄經書？

檀音莫名想到了謝循此前也讓抄經書為他的魚超度，原本能在規定時間抄寫完，沒想到最后關頭發生了意外。

之后生病耽擱了許久，直到病好后才將那卷《華嚴經》抄寫完送去了前院，后來檀音便未關注了，也不知抄寫的那份是否有給那條錦鯉燒去。

檀音頷首：“妾自然愿意，只是不知太太可有規定時間？”

大太太從書架上出兩本佛經，“給你一個月時間，下月初抄好給我。”

檀音接過書點頭，“妾記下了。”

許是方才的相給大太太留下的印象不錯，難得多言：“過去已過去，今后便莫要再回想了，超前看便是。”

氣質華貴又冷淡，給人無盡的距離，因而這話從的口中說出，不像是勸告，更像是命令。

檀音并無不適，依舊點頭：“妾省的，太太亦是。”

作為人，一舉一都帶著一人，即便是簡單的頷首應聲，做出來也比旁人來的吸引人。

大太太目落在纖細的腰肢上，隨后移開，“以后同跡臨一般，喚我母親吧。”

“母親。”

“母親。”

兩聲母親同時響起，后者蓋過了檀音的聲音，兩人去，謝循正從門口了進來。

看到他，大太太微微詫異。

謝循徑直而來，坐在了檀音旁邊的位置，“您子可還好？”

大太太：“昨日吃了藥，已經好多了。”

“那便好。”

他點了點頭，隨即轉頭去看檀音，見神正常，才徹底放心。

檀音察覺到了他的目，桃花眼微彎，眸中漾著淡笑。

謝循眉頭松弛，目在上停留了片刻。

無聲的一幕，在兩人之間掃視一番，大太太扯了扯角道：“我也累了，就不留你們了，回去吧。”

聞言謝循直接起，“那我們便不打擾母親了。”

檀音跟隨其后，也沒忘了拿上經書。

出了門，兩人挨得更近了。

看著主握人家手的兒子，大太太挑眉。

看來那些下人說得不錯，或許再過不久就有孫子孫了。

何嬤嬤進來時見如此神，嚴肅的臉上和下來，“看起來太太很滿意咱們這位側夫人。”

大太太不置可否。

沉半晌道：“眼神清明，進退有度，模樣也好，倒是我先前想岔了，先為主了。”

何嬤嬤：“咱們侯爺一向重規矩，如今能親自給側夫人提位份，想來也是極為喜的。”

大太太：“雖是庶，氣度談吐卻不輸姐姐，聰明，但不耍，已是難得。”

這評價如此高，何嬤嬤有些意外。

“以后再有那些嚼舌的，便抓了打幾頓板子，發賣出去。”大太太吩咐，眼中充斥著冷意。

何嬤嬤：“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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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同母親聊了什麼？”出了榮壽堂，謝循詢問。

檀音挑了幾件說，未提起那塊無字牌位，末了道：“侯爺放心，母親沒有為難妾，而且對妾的印象應是不錯的。”

謝循眉梢微挑：“你倒是自信。”

檀音哼了聲，神有些得意，“太太都讓妾喊母親了，這還不算嗎？”

“太太還讓妾為抄經書。”

謝循輕笑：“讓你抄書還能這麼高興，看來是很喜歡抄書了。”

檀音：“當然不喜歡！只是妾以前每月都會抄寫經書送去普華寺，因而抄書對妾來說再簡單不過。”

“為何？”謝循疑。

知曉他問的是什麼，檀音思考了下說：“因為普華寺的素齋味，妾以前很喜歡，便經常去。”

“但寺里不收妾的銀錢，于是妾便每月抄寫一本經書送去，以示激。”

檀音也可以提供香油錢，不過那時窮，所以不舍得，就只能親自抄寫經書來表示的誠心。

大掌落在頭頂，若有似無地了，謝循眉眼低垂，遮住了眸中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