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停頓了半分鐘，才說：“不張，我看你比較張。”

“我這是興。”亦可強調，“我只想看戲罷了。”

低頭，忽然看見仲希然手上碩大的鉆戒，驚了：“你戴著這個出來看場地？不怕被搶嗎？”

仲希然半開玩笑說：“這是假的。”

“切，你騙鬼啊，假的能這麼閃。”亦可咽了下口水，“我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鉆戒，能拍張照嗎？”

仲希然大方地摘下來：“你試試吧。”

亦可猶豫片刻，說：“算了算了，這是你的婚戒，給別人戴不好，我拍張照片就滿足了。”

亦可對著仲希然手上的鉆戒拍了張照片。

兩人出門，各自去尋找下一個場地。

·

中午吃飯時許柚也來了，本來是打算陪著看場地，結果一打開某論壇就完全被八卦吸引住了。

簡直是跟仲希然實時播報。

“有個會議工作人員料霍新人特別好，對人總是笑臉相迎，周到，看他沒吃飯還他過去一起吃小龍蝦。”

“底下有網友問：祁總呢？這人說祁總不吃小龍蝦。”

“……”

祁斯年的確不吃，他不吃帶殼的東西，大約是剝起來不太斯文。

仲希然腦海中閃過給祁斯年發消息的念頭，但轉瞬即逝。

兩人平日沒事不發消息，突然發消息顯得很奇怪。

許柚的聲音再度傳來。

“網友們都在期待他們同臺的部分呢，直播間人數兩百萬，差點卡了。”

“開始了，好激！”

“霍新講的不錯啊，專業還幽默，你找男人的質量真厲害，前任現任都這麼牛……”

說的，仲希然忙自己的，對場地拍照做標記，全程沒理。

直到許柚突然說：“你老公出來了！”

仲希然才轉頭看了眼手機屏幕。

可能因為是公開場合，祁斯年藏藍西服里頭穿了白襯衫，袖扣在鏡頭里閃著微弱的澤。

他戴著一副金眼鏡，雖然語調有些冷但勝在聲音干凈，用語簡潔，底下人都聽得很專注。

他談論的主題是行業轉型，仲希然聽了幾句竟然也有些被帶。

他講完后，底下響起掌聲。

好在沒發生什麼特別drama的事，仲希然看了眼天，對許柚說：“走吧，今天就到這兒。”

這些地方都不滿意，看來不得要求祁斯年了。

車里空間畢竟小，一上車，許柚手機里的直播聲音立刻變大，在仲希然耳邊響起。

“接下來是自由提問環節。”

主持人的聲音瞬間讓仲希然一顆心繃起來。

想也不用想，肯定有人借機問私人的事。

看向許柚的手機屏幕，六位商業功人士在臺上坐著，祁斯年在中間靠右的位置，霍新則在最左邊。

無心開車，把車鑰匙給丁飛，跟許柚一起換到后排。

果然三四個問題之后，底下就有觀眾問霍新：“不知道可不可以提問私人一些的問題呢？”

霍新笑容溫和：“我不介意。”

可能因為是公開場合，觀眾的提問還是比較晦。

“我想問霍總今天戴的項鏈是有什麼故事嗎？”

仲希然屏息。

霍新低頭，手拿起項鏈吊墜玫瑰，微笑說：“這個啊……是大學談的時候，我送給自己朋友的禮。”

他似乎陷回憶，“其實家境很好，好到一個包能買一套房子那種。我當時很窮，只買得起這個，好在很喜歡，也從來沒嫌棄過我，但我一直覺得很抱歉，委屈了。”

霍新忽然抬頭，看向鏡頭，“借這個機會，我想跟說句對不起，也說句謝謝。”

仲希然下意識看向祁斯年。

他臉上沒什麼表，只是角微微浮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仲希然不安地打開手機，想給祁斯年發條消息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時主持人“哇”一聲，又問，“那這位朋友是你心里的白月嗎？”

眾人都知道他口中的“朋友”是誰，但礙于祁斯年在場，無人敢點破。

霍新理所應當的語氣：“當然。”

主持人看了眼祁斯年，大著膽子問：“結婚了也是嗎？”

會議現場一陣起哄聲。

許柚都被這氛圍染，沒忍住住仲希然的胳膊，開始替張。

霍新笑笑：“在我心里跟當年沒什麼區別，永遠都是那個單純氣的小孩。”

會場所有人的目都在此刻向祁斯年。

許柚沒忍住喊了句“臥槽”。

仲希然也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毫波瀾。

直播間彈幕是此起彼伏的“佩服”。

「大佬這心態，絕了。」

難得霍新愿意講，主持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接著問：“所以如果霍總喜歡一個人，即便對方結了婚也不能阻止您是嗎？您是可以為當第三者的？”

霍新停頓幾秒，才開口：“不被的才是第三者。”

話音落定，現場一片安靜。

只有彈幕在沸騰。

「牛牛牛！！！臉開大絕了絕了！」

「不被的才是第三者，媽呀，這是什麼霸總言小說的臺詞？」

「這真的不是宣嗎？擺明了說仲希然不祁斯年的是我啊！！！」

「純戰士無敵！！！」

許柚長大，人都愣住了：“我的媽，他真敢說啊，希希你——”

頓住。

仲希然一臉焦慮，拿出手機，給祁斯年發了條微信。

「你還好嗎？請不要在意他說的話，我跟他不是什麼真……

想了想，覺得此刻提“真”兩個字容易踩雷，又刪除了最后一句話。

主持人都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說：“謝謝霍總，接下來是對祁總的自由問答環節，有問題的請舉手。好的，第二排那位穿白服的士。”

那位士接到話筒，剛要開口，就聽見祁斯年略微清冷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來。

“不好意思，等一下。”

祁斯年從后助理手里接過手機，“我有個消息要回。”

他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不不慢打完字，將手機在手里，才又拿起話筒。

主持人笑著問：“什麼消息這麼重要必須在臺上回？是不是價值幾十個億的訂單？”

祁斯年慢條斯理道：“我太太說北城今晚下雪，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打算去機場接我。”

霍新的手驀地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