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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雪》 第 56 章(二合一)

第 56 章(二合一)

白通之後, 江興走了,再後來黃風榮也走了。未走之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部傾注于三皇子陳元嘉的上。

一事兒鬧開前,誰都想不到三皇子有膽子將手向二皇子。雖都為皇子, 皆非嫡, 但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撇開別的不談,單論母族勢力這一樣, 二皇子就甩三皇子幾條街。

先前外祖父同白通對峙時, 二皇子陳元朝的目便黏在了三皇子陳元嘉的上,直到現在一刻未撤開。而那陳元嘉始終低眉斂眼, 兩個人的視線始終沒對上。

如今帝王離開, 殿空了一半, 陳元朝慢步走向他。兩個人的距離只有數步遠時, 陳元朝忽地擡起右手, 徑直朝著陳元嘉的臉砸去。

“二殿下使不得啊。”

“元朝!”

“二哥。”

驚呼聲, 勸阻聲從各方傳來。帝王第五子陳元祖沖了前, 擋在了陳元嘉的面前。

他是老幺, 和幾個哥哥差了好些歲數,對那王座也沒什麽興趣。每日最心的事兒不過是在讀的話本子有沒有出新的, 以及何時父皇才能準他去西地探夕夕小殿下。

此刻他面有急, “二哥,使不得使不得啊。”

陳元朝睨他, “讓開。”

陳元祖:“不讓。除非二哥把我打走,否則我......”

豈料話還沒完, 陳元嘉的手便在了他的側,一使勁兒把他推開了。

陳元祖:“......” 他是不是又多事兒了?

陳元嘉也終于擡起頭來, 早朝以來,第一次對上了陳元朝的目。他的角噙著笑, “打我?案未審,我何過之有?你憑什麽打我?”

“本殿打你還需要找理由?” 陳元朝話中的辱之意濃重,不過他揚高的右手到底是緩緩地回落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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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婢所生,果真是從而外的卑賤。打你?髒了本殿的手。”

這般被辱,陳元嘉竟然沒有生氣。t不是不氣了,是因為這樣的事兒太多了,多到他再經歷只剩麻木。曾經的他也憤怒過,也抗爭過,可他的那位母親恬嬪,裕貴妃曾經的婢,總是對他說,“算了。”

算了

他覺得好生荒唐,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一說算了,他所有的憤怒和抗爭都變了笑話。

“二哥。” 陳元嘉很這麽喚陳元朝,這麽喊,每一次都只為惡心他。

“我母親卑賤?那曾一次又一次寵幸的父皇又算什麽?” 這話他低了聲音,只有近的幾個人能聽到。他這話無異于在說,恬嬪卑賤,那熱衷的帝王不是更卑賤?那麽多天香國世家貴給他挑,他偏生對一個賤婢......這不是賤是什麽?

陳元朝頓時變了臉,他咬牙切齒,幾近一字一頓,“你可知,對父皇閑言碎語是大不敬。”

陳元嘉破罐子破摔,“那你呢?對帝妃和皇子口出惡語算不算大不敬?”

冷的笑著,“我這條賤命不值錢,沒了也就沒了。二哥你就不同了,金尊玉貴,這條命可要守好了。”

說罷,徑自出了大殿。

陳元祖看看三哥,又扭過頭看看二哥,急傷著了,他不沉沉嘆了口氣,“哎。”

不知道該說什麽,一頹喪地走了。四皇子陳元德見戲差不多了,也跟著走了。

他在慶幸,得虧是同顧紹卿和解了,不然今日,他也難逃被參。但一想到舅父,他不又有些頭疼。他決定先去見見母親,腳下的步子眼可見地加快了。

一陣鬧騰過後,陳元朝了唯一留在殿堂之中的皇子。他的面冷,垂于側的右手一寸寸握,手背之上有青筋凸起。華暉瞥過,終是舍不得,提步走近了些,大手落在了他的肩上,“何必和不重要的人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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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歇著,剩下的給臣下。”

二皇子暗自深呼吸,將戾氣向了心底最微不足道的地方,“謝外祖關切,元朝去了。”

華暉看著他出了殿堂才慢步踱出了大殿,吏部尚書吳汀安隨其後。

行至僻靜,華暉低冷開口,“揪出鬼,給白通。”

*

帝王有五子,老大到老四都是早早婚生子,大皇子被貶西地,其餘三個,皆在宮外立了府。

如今住宮中的,就只有一個老幺陳元祖。

其實他早過雙十,雖說沒婚,照規矩也是可以出宮立府的,但他嫌煩。住宮裏,什麽都用不著他心,想什麽時候出宮玩就什麽時候出去,不要太瀟灑。

另一方面,他是現今這宮裏頭太後唯一不排斥的人兒了。帝王存了讓老幺多陪陪太後的心思,也就沒急著趕他出宮。

晨早這一鬧,陳元祖心裏煩躁,自是沒心出宮玩,回自己寢宮吧又覺得太冷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也煩。

略一思忖,他決定去皇祖母那裏坐一坐。

“皇祖母,元祖來了,元祖今兒這心真是糟了。” 人才到大殿門口,階梯都還沒開始登,陳元祖就開始大聲嚷嚷起來,稚得跟個娃兒似的。

明嘉應這會兒正在用早膳,聽完笑笑,面上尋不到一驚詫。這孩子一直是這般,已經習以為常了,“我們鬧鬧又來拆宮了。”

花戎笑,“老奴出去迎迎五皇子。”

花戎走出用膳的小廳,去往大廳。

陳元祖一擡腳便過三節階梯,那姿態真是瀟灑萬分。沒一會兒,他來到了花戎面前,“花大俠,待會兒過兩招?”

花戎:“行吶,讓老奴瞧瞧殿下的武藝最近是否有進。”

陳元祖笑,出了一口大白牙:“那就這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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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又道,“皇祖母可是在用早膳?有無多餘的,我早上沒吃。”

花戎:“敢是過來蹭早膳的。”

陳元祖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花大俠,您怎麽說話呢?那可是我皇祖母,隔代親我又是最小的,定是......”

沒一會兒,花戎忙不疊地截停了他的話,怕被吵死,“行了行了,不是蹭飯不是蹭飯。”

“太後娘娘最是疼你。”

擺出請的姿態,“殿下,裏面請。”

陳元祖笑瞇瞇,昂首地走進了小廳。

明嘉應很快便瞧見了被一朝服趁得英不凡的小孫子,眉眼間的笑意更是濃馥。

想,若是的夕夕寶寶也長在這宮中,定是會天天纏著自己幺叔耍。

不對,說錯了。

定是這永遠長不大的幺叔纏著乖寶玩,然後乖寶用嫌棄又無奈的目看著他,須臾後,地應了聲“好吧”。

那般場景,僅僅是腦補都覺得萬分妙。

“是不是又犯懶了?不然怎地沒用早膳。” 明嘉應斂去思緒時,的面和心境皆和得仿佛一朵雲。

著問都沒問就兀自坐在面前的陳元祖,溫聲埋汰道。

陳元祖直接拎起給明嘉應添菜的筷子,夾了只小圓包子送到裏,皮偏厚,又勁道,是北地的味道。多年了,明嘉應也沒有割舍下,到了如今,連陳元祖都悉這個味道了。

包子小,很快嚼碎咽下。

陳元初這才回了明嘉應,“這早朝怎地這般早?也不知道是誰定的,我能按時起來都不錯了,哪兒還有閑工夫吃早膳啊。”

“告訴皇祖母一個?”

“什麽?”

“孫兒每日都是早朝完才用早膳的,我和那幫人吶,不一樣。” 就這點事兒,當今五殿下愣是得瑟上了。

明嘉應甚至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得瑟的,但喜歡這份鮮活,這宮裏獨一份的。

“行了行了。” 和花戎一樣嫌棄他的多話,

“先用膳吧,吃飽了和祖母說說今兒這心怎麽就糟糕了?”

一說起這事兒,陳元祖連早膳都不想用了。

他放下了筷子,著手倒了杯溫茶,猛灌了幾口之後,將早間朝堂經歷的一切說與明嘉應聽。

洋洋灑灑,一串串,他氣都不帶的。

說完,他終于忍不住嘆了聲,“您說,這都是什麽破爛事兒啊?我都羨慕起大皇兄了,西地肯定比這裏清靜。”

停頓了幾息,他補充道,“還有夕夕小殿下陪著。”

這話一出口,陳元祖的心仿佛被了一對翅膀,急往西地飛。他僅僅是象征地猶疑了一下,便凝實明嘉應,“皇祖母,我能去西地探咱們夕夕小殿下麽?”

明嘉應的長睫了下,隨後陷沉靜。

過了會兒,陳元祖沒能按耐住急切,又問了遍,“可以麽,祖母?要不是您同我一道去?”

“要你皇祖母陪你去哪兒啊?你個大荒唐。” 這廂話音方落,那廂帝王威,中間當真是一息隙都不曾有。

陳元祖慌忙地站起,面朝小廳的門,“父皇日安,父皇罵得極是。”

花戎和月明也齊齊躬行禮。

帝王臉不是太好,顯然還沒從早間的樁樁件件中:“免禮。”

之後,幅度輕微地朝明嘉應躬,“母親,可好些了?”

明嘉應:“好些了,多謝陛下惦記。”

此刻,和盡數斂了大半。

話畢,眸子一擡,淺睨著陳元祖,“橫豎你也不用早膳了,還杵在這做甚?還不快走。”

果然是親祖母,最是偏于他。知他最怕父皇,專門搭臺階讓他遁。這樣都不跑,豈不是枉費了皇祖母的苦心。

陳元祖孝順,自是不會這般。

他自然又恭敬地朝帝王行禮,“父皇,兒臣先行告退。”

永平帝現下心裏有事兒,也顧不上搭理他了。大手一揚,示意他可以滾了。

陳元祖如他所願,滾得飛快。

一旁,明嘉應聲開口,“你們也下去吧。”

花戎和月明退離。

用膳的小廳原就不大,如今只剩母子二人,皆未說話,靜得落針可聞。

片刻後,永平帝坐到了陳元祖方才的位置,凝著明嘉應,他稍作斟酌,終于開口,“母親可是還在怪兒臣?”

曾經,母親對他也是萬般疼從不和他講大道理,篤定地言傳教。自從那日,大皇子夫婦帶著稚子離開皇城,一切就變了。

明嘉應過了一會兒才回:“阿宴,母後從未怪過你。”

有些位置坐上去了,便不想再下來了。為了能一直坐在上面,一旦發現潛在的敵人,他就會過激反應。這種過激反應,源于在意。越過激,越在意。

人之常,換了個人,也很難再做得比他更好了。怪只怪楚家運氣不好,收養的義子帶著前朝統,這腔裏藏的是野心。這若不是牽著皇後和大皇子一家,楚家怕是全沒了。

“只是母後老了,總是想看著家和人興,可如今t本宮是一樣都見不著。如此,該如何歡喜?”

“阿宴” 這個稱呼久違落帝王耳中,幻化無形的細針穿過他的,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走,最後刺心髒。看不見,但他真實地到了痛

“母後。”

明嘉應聽這一聲喚,總覺得和平時不同,溫著幾分愧疚。

的神不自覺和,“你剛不是問小五讓本宮陪他去做什麽?”

“他想咱們家那位小郡主了,想去西地瞧瞧,本宮也想啊。十年了,今夏,我們小郡主就要及笄了。原該是這天下這貴的小郎,是我們天家的金枝......”

若是沒有那件事,該多好。

的及笄禮當是轟的華麗的,引諸國矚目的。說不定還能在那場及笄禮,得遇命定的郎君。

“阿宴,你是天子,你的任何決定母後都不會置喙半句。以前如此,以後亦如此。”

“今兒,母後就想你允了小五,讓他去西地瞧瞧。回來,還能同本宮說說那邊的事兒。”

也不知道是的小郡主化了永平帝對楚家的抗拒,還是明嘉應久違的和讓永平帝開懷,片刻沉默後,他妥協了些許,多年來,第一次,“母後說得對,我陳家的小郎怎能長久地呆在荒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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