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麽呢小萱？”

    “沒。”

    小萱繃住了臉兒，看樣子不太想說話。

    這司機見狀，單手扶著方向盤道：“鬧矛盾了？我見過不年輕人，因為生活上一些蒜皮的小事最後鬧的分道揚鑣，事後想想真沒必要，兩個人能走在一起是緣分，等你們到了我這歲數就後悔了。”

    我馬上心想：“我們哪裏鬧矛盾了，就算鬧矛盾了用的著你說！你是誰？話屁蟲...你好好開車就行。”

    當然，表麵我笑臉相迎道：“師傅你是做什麽的？”

    “我開出租的啊！”

    “不是，我問你以前做什麽的。”

    “那多了！飯店，流，船員，還開過服裝店。”

    “你認不認識一個餘鼎城的人？也是你們本地跑出租的。”我問。

    “餘鼎城，你說老餘？認識！我們本地這個圈子很小，不過老餘幾個月前就辭職了，聽人說他刮彩票中了頭獎，一家子都搬到蕭山去了，沒想到小兄弟你認識老餘，緣分啊。”

    “之前也是打車認識的，餘哥人不錯，我們了朋友，大哥怎麽稱呼？”

    “我姓劉，我老劉就行，我聽兄弟你話裏意思，在這邊兒是幾個月了，我還以為你們剛來，你既然認識老餘那咱們也算半個朋友，以後晚上用車可以找我，不打表，給你優惠。”

    “不瞞王哥你說，我去魚市是想租輛封閉廂貨，買的話也可以，最好是那種手續不全，便宜嘍搜的。”

    他馬上道：“魚市北邊兒那片空地上有十幾輛，車上都著電話，你自己聯係就行。”

    半小時左右到了地方，我付錢下車。

    還沒走兩步，這司機突然喊道：“唉！兄弟等等！你東西掉了！”

    我以為手機掉了，結果一，還在。

    “這是你的吧？拉車墊子底下了。”

    “不是。”

    “不是你的？我今晚沒拉幾個人，兄弟你確定？”

    他手夾著一枚銀戒指，看著我問。

    看了眼，這戒指看著工藝很好，還是男款的。

    我搖頭。

    把頭常教導我莫貪小的便宜，所以我不能要，當然，如果是金的話可以考慮，銀的不值幾錢。

    他沒也在說戒指的事兒，給我留了個電話，說晚上用車隨時找他，之後便開走了。

    ......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小萱搖頭，邁步向前方走去。

    我有些納悶。

    小萱平常雖然話不多，但單獨跟我在一起時還是偏活潑的，可今晚一路上都沒怎麽跟我講話，這讓我有些不適應。

    魚哥說我不懂孩子的小心思，難道是在生我氣？

    氣我烏襲擊的時候沒主保護？

    我撓頭一琢磨，應該是這樣。

    我不是不想護著，當時況是魚哥距離更近，魚哥作快我一步，如果魚哥不上，那我肯定會衝過去得！

    我追上去道：“別生我氣了，當時我想衝過去，可魚哥快我一步！你前天不是說想要個好點兒新年禮？等這事兒忙完了，我給你買個滿綠的鐲子，或者好看的鑽石項鏈兒？隨你選。”

    小萱突然將手按在了我上。

    我不明所以。

    食指繞著我下周圍慢慢的劃了一圈，麵微笑說：“好，那我不生你氣了。”

    我暗自鬆了口氣，人還是得哄。

    市場這邊兒的廂貨都是早上往杭州或者蕭山水產市場送魚的，我看中了一輛，給人打電話，人車主嫌太晚說明天吧。

    我說急用，直接給加了一千塊錢。

    之後車主趕過來我們談了談，租半個月，一天一百七，額外押金兩千，至於登記的份證，我用的純假證。

    另外把頭要的防水膠帶，就是那種黃大膠帶，我沒找到有賣整箱的，一連跑了好幾個地方，最後買了大概二十卷，應該夠。

    到了西碼頭，先將貨車停在一偏僻地方，隨後我和小萱上了船。

    我在後頭開船，小萱站在船頭，低頭看著湖麵發呆。

    “床前明月，疑是地上霜，舉頭明月，低頭思故鄉。”

    小萱轉頭，看著我道：“好詩。”

    知道在跟我開玩笑，我笑道：“這算什麽？給你來個高難度的。”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天上宮殿，今夕是何年，舉杯邀明月，對影三人。”

    小萱又看向月亮，說道：“今夕是何年了。”

    “2007年了，想家了吧？”

    點頭。

    “唉.....”

    “你這麽一說我也突然想了，咱們平常太忙，今天在這裏，明天去那裏，都沒時間想，我家裏就一個人，但那也是家，算算時間，五年了。”

    “咱兩的家，一個在最南邊兒，一個在最北邊兒了，我小時候在家裏過年，印象最深的就是把雪攥團兒，砸別人家門口掛的燈籠，把燈籠砸下來就算功，在就是和幾個人去舞廳看片兒，你小時候過年印象最深的是什麽？”

    “印象最深的....應該是收禮和收紅包，我小時候禮很多，有時候一間屋子都堆不下。”小萱略微思考後說。

    我笑了笑。

    真是截然不同的年，我小時候別說什麽禮，有個五塊錢紅包能蹦上三天。說件小趣事，那時候我們那兒跳舞的地方招牌不會寫“漠河舞廳”，就寫著舞廳，上下樓，一樓跟火車站賣票窗口一樣，隔著窗戶買張票，票上印個老土的泳裝，底下小字寫四句話。

    “緩解生活力，激音樂，釋放抑，尋找溫浪漫。”

    二樓四五個人守著，不接待未年人，一般也沒年輕人去，都是五六十歲的男的和三四十歲的的。

    小時候就有段時間很好奇，二樓到底有什麽？

    後來想辦法混進去了，才算解開了疑。

    二樓三個區域。

    電影區，跳舞區，包廂區。

    先跳舞，如果找舞廳的固定舞，有十塊錢一曲和二十塊錢一曲，區別就是葷跳和素跳，區別自己腦補。

    跳累了就去看會兒電影，看電影上勁兒就進包廂了。

    十多年後，現在的漠河舞廳，還是當年差不多的門票和燈，雖然來玩兒的年輕人多了起來，但那份閃燈下的躁熱和激卻是了。

    漸漸的，我看著湖麵兒上月亮的倒影，陷了回憶。

    突然，水中的月亮消失了。

    抬頭一看。

    原來整個小島上方的天空，被一大片黑霧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