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行哥哥。」

「……嗯。」

姜初妤忽然「茂行哥哥」個沒完，顧景淮無奈答應著，在心裡思尋別的之法。

姜初妤埋在他前的頭鑽了出來，雙眼中盛著不知是酒意還是月，清澈亮又溫繾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茂行哥哥，皇上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第11章

時間回到前不久那場夏雨過後。

顧景淮方退疹，駕馬出現在了獵場。

周承澤見了他，挑起不懷好意的笑，打趣道：「朕聽說你夫人吃熙和的醋，把人推水裡了？」

「以訛傳訛罷了，皇上竟也信這個？」

周承澤不置可否，開玩笑說：「若是置換一下，熙和倒是可能做出這種事。」

「熙和郡主和臣的夫人都不是如此蠢笨之人，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鬧出這麼大的事來，還請皇上明察。」

「朕可不惹婦人腥臊，你人的事，該由你自己擺平。」周承澤作為過來人，好心提醒他，「不過你若是納了熙和，後院恐怕是再不得安寧了。」

「我從沒想過娶！」

這算哪門子解決之道，簡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顧景淮下眉間慍，不再以君臣相稱，改口道：「我今日正是為此事來求表兄的。」

「哦？我又能幫弟何事呢？」

「我想，需熙和親自澄清，方能平息此事，還我與夫人清靜。」

「澄清？你看見了？」

「未曾，不過我信延清，他定不會說謊。」

周承澤玩味地重複了一遍：「信顧延清麼？」

顧景淮略一停頓，補充道：「也相信夫人不是善妒之人。」

「說了這麼多，你想我怎麼幫你？」

「就如從前那般比試一場如何？我若贏了表兄，便替我去約束熙和，擺平婦人之爭。」

「你只說我若輸了，我可不應。我若贏了你又該當如何？」

顧景淮了馬鬃，徐徐開口：「我若輸了，便不怨您賜的這婚了，如何？」

-

深獵場後沒多久，顧景淮拉韁繩，勒住馬匹，一人一馬靜靜地躲在樹後。

他張開弓，獨目瞄準幾丈外的野豬。

野豬皮厚，他在等待它轉過頭來的瞬間。

唰——

幾乎與箭矢飛出的同時，野豬發出刺耳而短促的哀嚎，瞎了一隻眼睛竄。

他駕馬向前跑了幾步，穩穩地又補了一箭終結了它的命。

這靜不大不小，約莫嚇跑了不周圍的小，但他抬頭去，驚弓之鳥乍然騰飛。

搭弓，拉弦——

時辰已到，盤點獵的時候，周承澤指著顧景淮獵來的那一堆，訝然道：「怎麼這麼多禽類？」

「您說過計數不論大小一律按個頭算。」顧景淮眼尾微微上揚，從容中帶有一得意，「皇上一言九鼎，應當不會反悔吧。」

「這……不會。」

但是他定下這規定是為了照顧參與行獵的幾位子，想著若是有人獵不到，還可以拿彈弓打鳥，不至於空手而歸。

堂堂將軍，怎的還利用這贏他！

周承澤看了眼他的戰利品，全是地上跑的，堆在一起比顧景淮的高一截，但論個數就……

「兵不厭詐，是朕輸了。朕會去找熙和說說，行了吧？」

顧景淮雙手抱拳：「還皇上不要向婉妃娘娘提及此事。」

「怎麼？不想你夫人知曉？」

顧景淮劍眉向下了：「暫且這樣為好。」

可當時他沒想到，竟會被周承澤反將一軍，借酒失言就這麼地抖了出來，很難不懷疑是氣他贏得不彩。

而顧景淮不想知道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們不是正在鬧不愉快麼？

他垂首，前上好的綢緞已被得起了皺，推也推不開。

哪裡還有以各種藉口躲著，不願為他藥的樣子。

「鬆手。」

搖頭。

「有人在看。」

姜初妤唰一下背過手去，小心翼翼地退後兩步，眼風向兩邊掃。

顧景淮挑挑眉，真是意外地好騙。

「該回去了。」

姜初妤並未醉得什麼都拋卻了，方才半是醉了半是裝的，也沒問出來什麼，再也鼓不出那般勇氣了。

拍了拍發熱的臉頰，連忙跟了上去。

等他們回去，席間的表演已換了式樣，不見歌姬舞。

一位馴師握著如蛇尾的皮鞭，裡咕嘟著不字的擬聲，正指揮著一頭雄獅像只家寵一樣原地打轉。

聽說是外邦進奉的兇，姜初妤從來沒見過，沒想到強壯如牛的猛在人的指揮下竟然乖巧似貍奴，覺得十分新奇。

好聲連連，果然人都看些罕。

表演到尾聲，馴人牽著雄獅走上中間的地毯：「皇天在上，小人這就這奴給皇上、兩位娘娘行禮。」

他吹了幾聲口哨，可那雄獅從走上地毯開始就總是偏頭去看兩旁的人，別說行禮了，連正臉都不給上首的人看。

馴師有些著急，揚起皮鞭打在它前肢上，想讓它屈服，可雄獅忽然呲牙咧地發出一聲吼，就要向前衝出去！

驚聲四起，馴師死死收鐵鏈，卻反而更激發了雄獅的，眼看事態就要失控，後方有人幫忙拉住了鏈子，勉強治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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