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的傷口止住了,卻還沒從剛剛恐怖的畫麵裏恢複過來,兩眼無神地向老太太道了聲謝,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商業街。
一路開車到醫院裏,跑到住院部去打聽謝竹的病房號。
護士一翻昨夜院的患者名單,本就沒有謝竹這個人,正想開口跟說,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怎麽在這裏?”
霍北梟恰好從病房裏麵出來看到了。
幾乎是猜到打聽到了霍琰的消息,一路追過來想看看他怎麽樣,便頓住了腳步,故意喊住。
“我聽說謝竹昨晚傷進了這家醫院,過來看看他。”
寧南湘急著要見人,沒功夫跟他寒暄,低頭一看他手裏拎著吃空的外賣盒子,又是雙人份,奇怪道。
“你來醫院做什麽?”
霍北梟一臉淡然。
“有個親戚住院了,過來看看,順便給人家帶點早飯。”
現在霍琰的狀況戴不了麵,肯定會暴份,他隻能找借口打發。
“你確定謝竹是住在這個醫院嗎?要是真在這裏,他一個男人住院,你過去探也不合適吧?”
寧南湘沒聽出言外之意。
“哪裏不合適?”
他說起之前幾次住院,都是妻子沐晚晚陪著,從來不見其他人。
“你說謝竹了外傷住院,服肯定穿不了,上還綁著繃帶……你們倆就是假結婚,還得顧及一下對方的私吧?”
話說得是這個道理,可寧南湘怎麽聽都覺得不太對勁。
什麽時候醫院裏探病都要顧及男之別了?這又不是幾百年前的古代。
也不等回答,霍北梟便顧自做了主張。
“這樣吧,我幫你去看看他,要是有什麽消息,我再告訴你,行吧?”
看似打著商量的語氣,幾乎也不給一個話口。
霍北梟走到門外把垃圾扔了,就顧自往走廊裏麵走,仿佛是知道謝竹住在哪個病房裏。
“士,我們病區沒有謝竹的病人。”
護士終於等到他們聊天結束,跟寧南湘說上一句話。
外傷不該就住在外科病房嗎?寧南湘覺得有些奇怪,又怕自己是找錯了醫院,拿著手機打算搜一搜,邁著步子慢慢出了住院部。
突然,腦子裏靈一閃。
頓住了腳步,直往後退,回想著霍北梟進去的方向,連忙也走進去。
剛剛霍北梟聽到謝竹傷的事沒有一點驚訝,甚至好心地說幫去探,也不問護士謝竹住在哪個病房,直接走了進去。
隻有一種可能,他知道謝竹住在這兒,而且他剛剛還在說謊!
可為什麽要騙呢!
這些問題抓心撓肝似的困擾著。
一間病房半敞著門,通過門看進去,恰好看到霍北梟側著臉跟床上的人說話。
說了什麽聽不太清,可床上那人的形幾乎是和謝竹一樣,而且看起來上了很嚴重的外傷,一條幾乎是斷了,懸在半空。
寧南湘愈發覺得可疑,以謝竹的份,不至於讓霍北梟跟他和悅地聊天,仿佛是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推門進去,轉就離開了醫院,開車到民政局,查當時結婚時登記的信息。
“當時跟我結婚的那個人,是謝竹沒錯吧?”
並沒有拿到結婚證,也不知道那上麵登記的信息倒底是誰,隻能去詢問工作人員。
正是前不久發生的事,工作人員也有印象。
“什麽謝竹啊?那個男人說他拿錯了份證,還說自己整了容,長得跟原來份證上不一樣了。”
說著,工作人員把當時登記的信息都打印出來給看。
原來填了謝竹名字的地方,如今變了霍琰。
“怎,怎麽可能呢!”
不敢相信。
那個人明明是已經死了,怎麽可能會複活!
“你們會不會搞錯了?這個人明明已經去世了,怎麽還會有人拿著他的份證冒充他呢?”
不背後發涼,額頭也冒出冷汗。
“不可能搞錯,我們這邊的份信息可是連接係統的,要是這個人真死了,我們是沒辦法提取信息的!”
工作人員義正言辭地向解釋。
那這樣的話,隻有一種可能了。
回想起這段時間與“謝竹”相的點點滴滴,似乎真的有些怪異。
那個人就像是刻意偽造了份要接近,騙結婚,然後消失無蹤。
“謝,謝謝……”
向工作人員道了聲謝,匆匆走出了民政局。
而此刻的醫院裏麵,霍北梟剛跟霍琰提了一在醫院遇到寧南湘的事,這個不爭氣的腦就出了不值錢的笑容。
“那還是關心我的,看到我出事的第一時間就來找我了。”
霍北梟也是第一次見大哥這副模樣,簡直沒眼看。
“我把糊弄走了,但保不齊下次還會過來,你這個樣子恐怕要瞞不住了。”
他歎了一口氣,對此似乎是早有準備。
“我明白,現在要是被發現的話,肯定會生氣,覺得我一直在騙……可我也是不得已。”
從枕頭底下出那兩份結婚證,拿在手裏給霍北梟看。
“我故意沒把這東西給,估計還不會發現,能拖一天是一天吧,等我好了,就跟坦白,正式追求!”
霍北梟抿了抿,心中想著怕是瞞不了多久,隻能暗自祈禱大哥能和早日修正果。
寧南湘從民政局出來之後,就接到了沐晚晚的電話。
“南湘,聽吳助理說你今天缺勤了,沒什麽事吧?”
這才想起今天沒去上班,也忘記了請假,下意識道了聲歉。
“不好意思,今天有急事,忘記跟領導說了。”
沐晚晚從丈夫那邊聽說了個大概,也能理解的心。
“沒關係,下次記得要跟主管請假,人事那邊我說過了,不會記你缺勤的。”
電話裏的聲音很是溫。
“冒昧地問一下,你是在忙什麽急事?有空陪我出來吃個下午茶嗎?”
寧南湘知道格好,但今日的語氣有些出乎意料的禮貌客氣,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但暫時也沒有吃下午茶的心。
“我……不太舒服,要去醫院一趟,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