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這句熄掉手機，轉頭對室友道：“我打算時間去看心理醫生，但一個人去，會不會顯得很淒涼？”

“想讓我陪著你就直說。”陳佳釀將吸管茶，遞過去：“趕喝吧，事實證明你三叔還是比茶重要。”

“茶喝了就沒了，三叔可是一大活人。”

瞧那副沒出息的樣，陳佳釀不得不提醒：“作為局外人，我勸你不要陷的太深。”

雲糯嚼芋圓的作一頓，擰了擰眉：“這是滿糖的？好甜！”

“你以前不是喜歡滿糖？”

“最近七分甜就夠了。”

陳佳釀：“真是個善變的人，我說，剛才的忠告你聽進去沒？”

“聽進去了，放心，要死要活不是我的格。”

這句倒是實話。

以陳佳釀對雲糯的瞭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最大的可能就是快刀斬麻，乾脆利落。

當晚例會，輔導員隨即取了兩位同學的績單用作公開分析，好巧不巧，其中一個就是雲糯。

因為是匿名，所以知者除了輔導員，就只有陳佳釀和雲糯本人。

學英語98分，全年級最高，分數一念出來，整個教室齊呼‘這簡直不是人’，室友湊近給出一個結論：“果然，的力量是偉大的。”

雲糯小聲反駁：“跟有線關係，是我自己足夠努力。”

“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麼上次沒考過九十？”

“……”

真跟周崇月有關嗎，好扯淡，歷來不信這個。

除了學英語，雲糯的另外兩門學科，同時位列全年級第一，剩餘學科雖然不是最高，但也各排在前十。

輔導員拎出來挨個分析完，在結尾的時候誇獎了句：“這位同學與上學年相比進步很大，希再接再厲，大家都要爭取向看齊。”

眾人一聽紛紛猜測這位進步神速的匿名同學是誰，直到事後登教務系統，一看掛在年級第一那個明晃晃的名字，集一臉嗶了汪。

上學期第五，這學期第一，用‘進步’兩詞來形容，會不會太侮辱人家。

雲糯表示不侮辱，萬年老五當了三年，終於在即將畢業的前一年勇登第一，到連自己都快落淚，只期這不是短暫的曇花一現才好。

週末掛了周崇月的號，去給外婆拿藥。

有過之前的經驗，這次雲糯捱到中午十一點半，等候診區的病人基本都走了，才慢悠悠踱步到導診臺登記。

護士覺得有些奇怪，從沒見過如此不不慢的病人，在系統裡排完號，資訊顯示患者是位六十八歲的老太太，便左右看了一眼：“怎麼沒見到病人？”

雲糯解釋：“我來幫家裡人拿藥，上次已經做過檢查。”

對方瞭然，這種況發生在門診的不在數。

默住兩秒，護士連忙催促：“快進去吧，周醫生半小時後還有一個聯合會診，時間比較趕。”

？？

雲糯詫異：“他中午不吃飯？”

護士：“估計來不及了。”

“……”

撥出口氣，快步朝診室走去。

剛到門口，發現裡面坐著一位病人，雲糯適時止步又停在了原地。

孩影晃過的瞬間，周崇月抬頭向門口看了眼，開完檢查單遞給病人後，隨即喚了聲：“糯糯進來。”

門外的人出顆腦袋，待病人起準備離開，才神自若地往裡走。

“外婆近期的狀態如何？”周崇月接過孩手裡的診療卡，示意坐。

“視力模糊和睡眠質量有明顯改善，頭暈的頻率相比以前要了很多，飲食清淡規律，因為一直在吃降藥，所以控制的穩。”

周崇月聽孩條理清晰地細細道來，緩緩笑了下，接著又問：“吃藥期間，有沒有出現除頭暈眼花以外的其他癥狀？”

雲糯搖頭：“外婆說現在覺很好，沒任何病，要不是我堅持，這次連藥都想停了。”

“心態好不失為治癒的關鍵，你們作為家屬倒不用過分張。”

周崇月邊開藥邊叮囑：“但仍舊要預防一點，腦栓的複發率較高，不僅原始病灶的影響頗深，和外界環境同樣不可分，保持樂觀心態的同時，也不能對細微之有所忽略。”

“比如？”

“比如繼發的手腳無力，肢有區域麻木現象，有時候僅僅持續幾分鐘，甚至十來秒，由於癥狀輕微，往往不易察覺。”

雲糯聽完了然：“好，我等會兒在電話裡讓外婆以後多留意一下。”

看看手機已過去七分鐘，便提議道：“三叔，護士說你還有個聯合會診，要不然你先去吃飯吧，如果有什麼其他要代的，可以直接發我微信，這樣比較節省時間。”

見孩比他還著急的樣子，周崇月輕笑：“聯合會診取消了，病人轉去了首都醫院。”

“轉院？為什麼？”

男人反問：“你想知道？”

額。

“算了，我不聽，那是病人的私。”

說罷眼珠微轉，像是臨時起意：“既然會診取消，時間應該就沒那麼趕了，要不然我請你吃飯？”

在男人開口前，立馬解釋道：“上次住酒店，房費加押金合計一千二，我怎麼能平白無故用你的錢。”

孩言辭懇切，讓周崇月一時不好拒絕。

他笑問：“一千二，你打算請我吃什麼？”

“你能吃辣嗎？”

“勉強能吃一點。”

那就不能了。

雲糯知道，從周崇月口中說出的勉強，代表著可能是真的不行。

孩認真琢磨之際，周崇月已經下白大褂，拿起搭在旁邊的大穿上，示意邊走邊想。

正在此時，男人擱在桌上的手機響，雲糯輕輕掃過一眼，看到來電顯示，心裡咯噔了一下。

果然，接完電話後，周崇月抱歉地看向：“糯糯，吃飯只能等下次了。”

裝作滿不在乎地點點頭：“沒關係，病人要，改天再請你。”

“現在回學校？”

“嗯，我跟你一起下樓。”

電梯裡，看著徐徐下行的樓層，雲糯輕聲道了句：“兜兜轉轉，這頓午飯，你還是吃不上。”繼而轉頭問他：“三叔，這樣會不會得胃病？”

周崇月神和：“只是偶爾，不礙事。”

聽完這句，心裡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