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兩日，在微信上與韓醫生約定時間，然後帶著準備好的禮，上午九點準時踏諮詢室的門。

但沒想到，韓俊並不在，接待的是顧音樓。

後者跟解釋：“他不是故意放你鴿子，因為家裡突發急事，就只能把你拜託給我。”

雲糯瞭然，仍是問了一句：“我是不是你回國後的第一個病人？”

顧音樓挑眉：“你把自己當病人？”

“不是。”

孩認真道：“韓醫生說，往往認為自己有病的人，才是最健康的。”

“照這樣看來，我會考慮後期要不要把那傢伙解僱了。”顧音樓邊說邊給倒水，語氣同樣很嚴肅。

雲糯忍不住發笑，不知道在背後說人壞話，會不會被水嗆到。

對方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時，從包裡拿出一個禮盒遞過去：“上次在周家其實就想給你，但一直沒找到機會。”

顧音樓手接過，晃了晃禮問：“我可以現在開啟嗎？”

“可以。”

盒子裡躺著一細細的手繩，上面掛了一枚小小的吊墜。

吊墜呈現水晶明狀，燈照下，能清晰完整地看到裡面裝裱著一幅小的人肖像。

顧音樓看著手心裡的吊墜，眉眼間的喜歡自然流而出，不像是作假。

“你有我的照片？”

孩搖頭：“我憑藉印象口述給工匠，沒想到做出來竟有那麼幾分相似。”

“豈止是幾分。”顧音樓著吊墜嘆：“我有點後悔，當初的眼罩，是不是送的太隨意了。”

雲糯說：“禮不分對錯，沒有讓人覺得不妥，就是最大的滿意。”

聽到這句顧音樓直接笑了。

好整以暇地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點像周崇月附。”

“……”

很尷尬。

實則剛才那句，就是周崇月說過的原話。

雲糯訕訕地轉過頭去，喝了口水，闡述一個事實：“三叔那樣的人，很多東西在他上深固，久而久之，就會影響到周圍人。”

“那你就甘心他影響？”

“我意志力薄弱。”

“意志力這種東西，應該是遇強則強。”顧音樓端起面前的水：“我跟你打個比方，這杯水放到暖風機前，要讓你看著它一點點經過揮發減，直至滴水不剩，你覺得難嗎？”

“我不怕難，怕的是最後才發現，他本不是水，是石頭。”

“你為什麼會擔心他是石頭？”

雲糯說不出口，沒人願意舊事重提。

孩沉鬱的緒顧音樓看在眼裡，擱下手中的水，緩緩道：“周崇月這個人，無論攻還是攻心，他都油鹽不進，想拿下他，唯有一個辦法。”

“你要把他當魚，不要當作林間的鹿。”

“男人，不能追，只能釣。”

無視孩詫異的眼神，顧音樓繼續說：“只有讓他慢慢管不住自己的心，失去理智，他才會拋開一切顧慮，主邁出那一步。”

主邁出……

雲糯轉過臉去，擰眉道：“你別給我畫餅，他比魚可厲害多了，哪有那麼容易上鉤。”

“的角力賽，需要有競技神。”

“你在慫恿我再撞一次南牆？”

“這次，你可以等著南牆來撞你。”

雲糯吸了口氣。

從未想過有一天，周崇月的前未婚妻，竟然會跟站在同一戰壕裡。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忍不住問。

顧音樓的答案很直接：“想看看周醫生這輩子會不會有認栽的時候，高三那年，我被他拒絕了十二次。”

“……”

當然，還有一點顧音樓沒告訴雲糯。

從事心理行業這麼多年，憑著職業直覺，幾乎可以肯定，這場的博弈賽，最終的贏家絕不可能是周崇月。

這趟過來，雲糯原本就沒想著要繼續治什麼病，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夢境，都能用科學得以解釋，或許解剖的噩夢會追隨一輩子，可堅信，無論過去多久，它會不會消失，都並不能影響為一名好醫生。

所謂的傷和定時炸彈，不過就是自己給自己畫的牢籠，你若在意，它便存在，不在意，它就是紙糊的老虎，沒有任何值得你畏懼的價值。

午飯，顧音樓請吃了樓下的日料。

用餐期間，對方問：“介不介意我拍照發朋友圈？”

雲糯不解，一頓午飯有髮圈的必要？

但沒有拒絕，配合著顧音樓拍了張合照，然後眼睜睜看著後者將本條態設定為，僅周崇月可見。

：……

雲糯終於問出了縈繞已久的疑問：“顧小姐，你真的是不婚主義者嗎？”

顧音樓笑了笑：“你這句稱呼，無形間拉開了我們的距離，你覺得我會跟一個我‘顧小姐’的人分自己的私問題？”

說的也是。

沉思片刻，改‘顧醫生’。

然而對方仍是不滿意。

雲糯眸子微，遲疑道：“你不會想讓我你姐姐？”

顧音樓挑眉：“怎麼，不願意？”

“……”

不是不願意，而是覺得彆扭。

後者微微一笑：“我和周崇月年紀相仿，你他叔叔，總不能我阿姨吧。”

“我沒這個意思，你別誤會。”

“開玩笑的。”顧音樓不再為難，話鋒一轉，說起在周家老宅那晚的事，“當時一時急，就想出了這個對策，我只是想讓父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同時也斷了他們再我相親的念頭。”

雲糯問：“你以前喜歡三叔，為什麼後來就不堅持了？”

聽聞這句，顧音樓頓住，見孩一臉認真，才後知後覺想到了什麼。

“我要解釋一下，當初跟你三叔表白，全是同年級生所託，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

“你不知道那人當年在學校，有多孩子歡迎，隔三差五來一回，我中介費收到快吐。”

雲糯：……

顧音樓還想再說下去，手機嗡嗡振兩聲，拿起一看，瞬間來了興致。

是一條微信，來自周醫生的警告。

周崇月：【請注意你的涵養，還小。】

【不小，二十一歲在國外，已經的不能再了。】

【不要把你用來衡量一個孩子與否的標準，用在上。】

顧音樓挑眉：【你指哪方面？心理？還是？】

周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