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半個月，雲糯幾乎在醫院和學校實驗室裡度過，週五拿到下週要去的科室，迅速瀏覽一遍，直接傻眼。

泌尿外科三天，見習課題是……常見男生系統疾病？

陳佳釀已在旁邊笑噴：“整個班只一個，五十分之一的機率都能落到你頭上，糯米，你這運氣簡直了。”

幽怨地掃了室友一眼：“你就幸災樂禍吧，小心哪天你也為這五十分之一。”

“不可能，這種機會有且僅有一次。”

說完陳佳釀再次忍不住笑起來。

“……”

雲糯不想多言，默默轉過頭去，認命地開啟電腦，做好筆記，提前預習疾病容。

實則，過程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尷尬和糟糕，進科室的第一天，有幸得以一位規培師兄的額外照顧，大多時間將留在門診，遇到典型病人，會讓詢問病史，做彙報，然後在住院醫師的指導下，進行總結歸納。

比起枯燥無味的課堂，校園以外的環境，會讓人出於本能的認為時間過得很快。

一轉眼，三天泌尿外科之行，在兢兢業業的學習態度中完收。

下午五點，雲糯抱著記錄本從門診走出來那刻，著頭頂的太，整個人有點發暈。

孩過於出挑的背影，使得周崇月一出電梯便發現了的存在。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在同一個地方駐足太久，與同事談期間，他總時不時觀察的反應，整整三分鐘過去，卻發現那道影始終一不。

告別同事，周崇月朝大樓外闊步走去。

男人的聲音從後傳來時，雲糯差點以為是自己幻聽，怔怔轉過去，仰起頭，對上他暗含關切的眼神。

“臉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周崇月問。

孩顯得有些茫然。

臉不好？

正想抬手自己的臉，男人溫熱的手掌已經輕輕覆在了額頭上。

人來人往的門診大樓前，孩呆呆注視著他，木然的表下，藏著一顆咚咚跳的心臟。

不知道，為何每次對他的，的反應都會如此大，明明就只是試溫而已。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崇月又問了一遍。

大概此時除了這張發燙的臉，其他完全正常。

雲糯小心翼翼將腦袋往後仰了仰，離開他的掌心，赧然說了句‘我沒事’，前刻還暈乎乎的腦袋，這會兒已然清醒了大半。

周崇月收回手，沉靜的眸低低落下，孩臉上不自然的紅暈，適時提醒著他剛才一番行為是怎樣的關心則。

“三叔，我學校還有事，要先走了。”雲糯打斷男人的思緒。

他微微斂神，溫聲開口：“我送你。”

“不用，我步行過去就行了，反正不遠。”

周崇月不給拒絕的餘地：“我在南大附近約了人，順路。”

哦。

為什麼約人要約在南大附近，他喜歡捨近求遠？

上車後，周崇月問今天在哪個科室見習，這個問題一下子把雲糯給難住。

遲疑好半晌，憋出四個字：“泌尿外科。”

泌尿外科包含甚廣，其實只需大大方方說出來，周崇月是不會多想的。

可偏偏就剛才糾結的那幾秒，讓男人不懂也得懂了。

初次實打實的接這方面，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害很正常。

看出孩的不自在，周崇月不再多問，選擇將話題跳過。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沉默用掉了大半，兩人說話沒超過五句，就要下車了。

雲糯邊解安全帶邊問：“三叔，你跟朋友約在哪兒？”

旁人不作聲，轉頭朝他看去。

面對孩暗含懷疑的目，周崇月一時無法應對，只能失笑。

男人這一笑，雲糯大概明白了些什麼，這一次，或許不是自作多了。

孩清眸微，看著近在眼前的南大校門，輕嘆道：“真希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我想看看一個月後的自己，兩個月後的自己，三個月後的自己，這會兒在幹嘛。”

“嗯。”男人低低應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

雲糯故作沉思一陣，歪頭問：“三叔，方不方便一下，你今天約的人，是男還是？”

“糯糯。”

周崇月眼神無奈，拿沒辦法。

“好，我不問了。”雲糯憋著笑，強裝淡定地解開安全帶後，這回連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推門下車，朝校門走去。

黑賓士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人著孩沒校園的背影，注視良久，才緩緩收回視線，啟了車子。

宿舍裡，陳佳釀提著兩杯茶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已敷著面嗷嗷待哺的某人。

“這麼快？我以為你還在醫院。”

雲糯輕輕咧了咧：“我坐了三叔的車。”

哦，難怪。

陳佳釀把茶放好，瞧了一眼，饒有興味地問：“看你心不錯，周老師今天給你糖吃了？”

吃糖？

眼珠微轉，點點頭：“比起以前，算是吧。”

“什麼算是，你自己心裡沒個數？”

“沒數。”

“……”

雲糯悶聲道：“可能是我的錯覺，發現他最近變化很明顯。”

確切而言，是對的變化明顯。

其實也不是最近，好像從臨江回來，就約察覺到周崇月上多了點不同，是什麼，又不太好形容。

看一臉迷茫的樣子，陳佳釀提議：“臨門一腳，要不咱們來點猛的。”

“怎麼個猛法？”

室友湊到耳邊，給支招。

雲糯搖頭：“打住吧，這個辦法要是有效，他就不是周崇月。”

那男人無論心態和定力都超乎常人，在他面前耍小心思，哪有得逞的份。

這種自討苦吃的事，做不出來。

陳佳釀一副恨鐵不鋼：“急死我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效，男人一旦了心，就別拿正常的眼去看他，糯米，信我一回。”

室友如狼似虎的眼神將嚇到，雲糯吶吶地問：“看你很懂的樣子，到底談過幾個？”

“一個都沒談，憑藉富的理論知識，照樣可以大殺四方。”

“……”

我信你，就是我傻。

雲糯呵呵笑了下，不想理。

陳佳釀不甘心道：“糯米，球球你聽我一次。”

“一邊去，我不聽。”

“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