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糯離開後，周崇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抬腕看了眼時間，起回到一樓臥室，開啟隨攜帶的膝上型電腦，無線網絡卡。

夜深人靜，遠在隔壁縣醫院的一臺額葉腫瘤切除手正在進行中，影片接通，技人員調整好野，對面主刀的聲音隔著螢幕傳來，同行之間簡單打完招呼，現場手人員準備就緒，開始在周崇月的指導下，對患者展開關鍵一步的腫瘤切除。

這是一臺影片指導手，隨著網路飛速發展，不久的將來，還能過計算機、手機人、影片音訊監控裝置以及VR技，實現準無誤的空間遠端作。

縣城醫院的醫療水平相對落後，若是遇到複雜棘手的病變，資歷尚淺的主刀醫師在無完全把握的況下，可經由網路影片，聯絡上級醫院經驗較為富的醫生做遠端口述。

周崇月在神外領域的口碑有目共睹，所以私底下有過集的同行醫師，在有這方面需要的時候，往往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他。

歷經半小時，額葉腫瘤被功摘除，剩餘的關顱合工作給助手，兩人談幾句，主刀道完謝，就結束了通話。

夜幕深深，整個半山別院的民宿區已經陷沉睡，周崇月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經過扶梯轉角時，不經意抬頭，看到二樓靠近天花園的位置還亮著燈。

那是雲糯的房間。

他不確定是否有開燈睡覺的習慣，但知道冒了，為了以防意外發生，仍是在微信裡問睡沒睡，是不是不舒服。

資訊過去幾分鐘，沒有回應。

周崇月握著手機在樓梯口靜佇須臾，出於各方面的擔心與猜測，促使他最終還是邁上了去二樓的木梯。

門沒鎖，幾乎用不著他敲門，夜風穿過紫藤蘿的迴廊，已將那扇白木門輕輕吹開。

周崇月大概也察覺到了這種況的不同尋常，他邁進去，目落向位於中間的那張大床，上面空一片，不見孩的影子。

視線一寸寸地掠過屋，最後停在浴室的玻璃門上。

裡面燈通明，卻聽不見毫水聲，周崇月來到門外，喚了幾聲孩的名字，無人應答。

他拿出手機撥通雲糯的電話，幾秒鐘後，一陣悠揚的鈴聲自浴室裡傳出來。

任何的理智，在此刻似乎都沒辦法再佔據上風，周崇月不再遲疑，握住把手將門推開。

看到孩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裡時，他的心臟猛然。

周崇月闊步走過去，拿起置架上的浴巾裹住孩，將從早已涼的水中抱起。

懷裡人異常滾燙的溫，隔著浴巾一陣陣傳周崇月的掌心，毫無疑問，之前輕微的冒，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涼水裡，而演變了嚴重的發燒和昏睡。

孩面頰緋紅，眉頭蹙，即使在夢裡都顯得異常難，接到綿的大床，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喃語，也在這刻，周崇月正要起的作一頓，視線避無可避地撞上孩左肩的紋。

停留幾秒，他強迫自己移開了目。

拉過被子，蓋住孩在外的雪白，待一切安置好，轉進浴室，用溫水擰乾巾，一遍遍給床上人進行著理降溫。

折騰到後半夜，溫度降下來，周崇月回房換下上的浴袍，穿戴整齊後才拿著充電返回到二樓。

床上人已經睡得安穩，周崇月擔心會反覆發燒，就只留了盞壁燈，於和的線裡，靜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閉目休息。

這一夜註定無眠，一個男人深夜留在單孩的房間，不管出於何種理由，周崇月都深知，這很不妥。

最理智的做法，是將周思慕從醉夢中喊醒，讓來照顧雲糯。

但顯而易見，在他不顧男之別，從浴缸裡將孩抱出來的那刻起，兩人隔著浴巾的，以及作為一個男人本能的反應，已在無形間，使得整件事變得不那麼幹淨與純粹。

同樣，讓沙發上的人遲遲難以眠的，還有孩白皙的左肩上那紋。

他不知是何時走進的紋店，也從沒想過，他這輩子，會被一個孩如此炙熱地刻進心裡。

二十一歲的年紀，面對任何新鮮事，都能輕易挑起的好奇與追逐。

周崇月曾以為，對他亦是如此，可能只是一時興起，或者慢慢地，在經歷外面廣闊的世界後，遇到比他更好更能吸引的人。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發現，這個一直被他深藏在心底的孩，對待，遠比他想象的要和執著百倍。

夜晚寂靜，小小的房間裡，床上人呼吸平緩，沙發上週崇月徹夜難眠，直到近凌晨五點，天邊出一晨曦的微，那刻大腦渾濁而放鬆，睡意才慢慢來臨。

一般在休息日，雲糯沒有設鬧鐘的習慣，換作平時週末，像這種況，要是不一覺睡到大中午，真的對不起昨晚一宿的好夢。

鮮有人能在冒發燒的時候還能做夢，不僅做了，而且還是和……

雲糯眼睛睜到一半，視線裡出現男人模糊的影，以為自己仍沒從夢中醒來。

夢中夢？

微微詫異，不太確定地了眼睛，手指不經意過鼻間，約嗅到了一極淡的沐浴香味。

雲糯逐漸回神，掀起被子半起，就那麼茫然地坐在床上，看著沙發上睡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呼吸減慢，生怕驚醒了他。

三叔，為什麼在房裡？

揣著疑，小心翼翼地穿好服下床，然後一步步朝男人靠近。

細微的輕響其實早已驚了周崇月，但不知出於何種心理，這一刻，他有些倦怠到不想睜眼。

孩的氣息離他很近，只在安靜地打量他，似乎並沒有其他意圖。

睫好長……

雲糯心地將手指過去，想要一他的眼睛，就在指尖剛要及時，被男人突然握住了手。

呼吸一滯。

咚咚的心跳聲中，男人幽深的眸子緩緩睜開。

這次沒有毯子，該找什麼樣的藉口才顯得合合理。

雲糯紅著臉避開他的眼睛，單膝跪在沙發邊緣，想試圖借力起離開，下一秒，錮在腕間的力道卻驀然收，周崇月手按住了打算偏過的腦袋，低頭吻上的。

腦子空白一瞬，反應了兩秒，才終於確信，這個男人在親。

覺心臟的跳已瀕臨極限，就像坐跳樓機，持續俯衝，不斷失重，慌到手心冒汗，只能張地拽住他的襯衫襬。

到孩的繃與無助，周崇月及時停下，氣息離，他溫熱的手掌依舊託在腦後，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平復好心緒，然後，慢慢對上他認真而炙熱的眼睛。

雲糯試著張了張，憋出一句：“你剛剛親我了。”

周崇月聲線低啞：“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