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報警第二天,還沒新消息。很正常,幾千萬常住人口的大都市,每天不知道要發生多紛爭,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日子總要繼續過。
寧芙著浦東機場顯示屏,確認任祈還有十分鐘落地,微信提醒任祈會接機,兩人直接到餐廳,得到確定回複,就開始百無聊賴地刷手機。
報警時加到的接警警察名汪敏,朋友圈最新態,“值班到淩晨6點,沒有報警,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夜”。再往前是各種警察宣傳口的友提示,如此私人的嘆穿其中很突兀,許是著急補覺忘了屏蔽普通人,就去休息了。
等事結束,送面錦旗過去。再給這位不辭辛苦的警察,額外送幾件自家的大。
寧芙琢磨著,大人群冒出消息提醒。
狗都不當作家:【茜茜!我要吃!說好了的!】
在大潤發再磨十年刀:【雪花和牛剛剛到貨!還有剛從海裏撈出來的波士頓龍蝦!今天中午就來吃這個怎麽樣!】
狗都不當作家:【好呀!食材全都要最好的!我出息了我居然抱到大報銷吃喝拉撒,水不流外人田,別客氣撿最貴的上!過了這個村也沒這個店!】
覺就像自家貓咪惦記自家糧倉。
屏幕外的寧芙默默扶額,群聊消息還在繼續刷新。
在大潤發再磨十年刀:【連我四人份,多謝大佬招待!】
狗都不當作家:【@寧芙 多謝好姐妹出!】
在大潤發再磨十年刀:【@寧芙 多謝好鄰居出!】
窺屏再也瞞不住,寧芙打字回應。
寧芙:【也不是我報銷呀,再聊下去覺得把金主拉進來了。】
狗都不當作家:【醜拒臭男人!我不同意這門親事!絕不!】
隨著劇本一步步完善,報銷金額日漸增加,被盛啓楓算計的憤怒不降反增,再過幾天也許就不共戴天了。
寧芙下意識吸吸鼻子,覺盛啓楓高低得打三個噴嚏。而後就像忘了臭男人,許挽星遠程指揮蘇茜拍攝菜單,一共五款招牌獨家甜品,赫然要全點。
看得寧芙直皺眉頭。
為了避免許挽星同理心泛濫耽誤影視化開機,追蹤的事就沒告訴,只說了原材料漲價的事,好說歹說許挽星才把十條瑞士卷閃送到公司,變下午茶集福利,自己家那份直接全凍冰箱,一口都還沒吃呢!
寧芙:【我說……星星,想想你的瑞士卷,和你的胃容量。】
狗都不當作家:【呃,這不是一起吃飯嘛。我不會浪費食的,慢慢吃嘛。】
在大潤發再磨十年刀:【是南京路新開的那家嗎。】
狗都不當作家:【限購嘛,我真的排了兩個小時隊,一群店員就看著我排一次又一次,現在想想在他們眼裏我應該是大傻叉。】
在大潤發再磨十年刀:【下次你想吃說一聲,我給你做嘛,任何風味都能做還保質保量,買十條得吃到猴年馬月去,你別吃壞了。】
狗都不當作家:【嗚嗚嗚,我為什麽忘了到藍帶廚師朋友,什麽智商稅,下次一定。】
結果蘇茜在許挽星磨泡下,還是全上了,拍板之際不忘安寧芙。
在大潤發再磨十年刀:【放心,只有一口的量,吃完倒欠200大卡。】
航班準點抵達,寧芙觀著快速通道,一個白影被兩道黑西裝保鏢夾著就出來了。由于代表作有口皆碑,私人行程無接機也怕被其他人認出來,任祈裹得跟木乃伊一樣嚴實:墨鏡圍脖口罩絨兔帽一個不落。
沒帶任何行李,甚至是包。
寧芙在微信確認過是本人才向前迎接,還被兩位保鏢堵了堵道,任祈嘖一聲,牆似的兩棟男人立刻分開道路,寧芙才得以搭話:“中午好,歡迎來到上海。”
任祈聲音悶悶地回應:“寒暄免了,我要熱死,你的車在哪兒啊。”
寧芙立刻帶路:一百萬的代言費免除在即,可得殷勤點。
四人抵達停車場,寧芙遠遠解鎖邁赫要去司機位開車,任祈瞧一眼保鏢,一人識趣接過開車工作,另一人早已把車門打開。任祈見怪不怪地就坐,寧芙只來得及把定位放在蘇茜的餐廳,就跟著落座後排。
車很快駛離停車場,任祈這才慢慢撤下僞裝,出原本容貌。
清麗出塵,不施黛。懶洋洋打個哈欠,睡眼朦朧瞄著前方,舟車勞頓讓面部厭世只增不減,瞇了片刻才轉向寧芙:“有沒有帶酒巾,我手機,剛剛掉地上,我帶來的也用完了。”
寧芙隨口道:“副駕駛有。”
保鏢依言打開副駕駛手套艙,裏頭只有幾盒胃藥,包裝完整,還沒拆封。
差點忘了,這是盛啓楓的車。
寧芙一手捂著額頭:“抱歉,用完忘了補。”
任祈隨口安:“沒事。”
只慢五分鐘,路過進口超市店,當司機的保鏢在路邊停車,副駕駛保鏢用最快速度沖進門裏,又帶著一箱水和巾沖回副駕駛,把酒巾畢恭畢敬遞到後座。
寧芙瞧著把座椅都襯小的兩棟偉岸軀,心底嘆:這是真大小姐,以前過的日子,著實小巫見大巫。
任祈慢條斯理過手機,用完的巾即刻就被保鏢收回,換做一瓶剛擰開的斐濟礦泉水。任祈先遞給寧芙一瓶,才接過擰開的第二瓶口潤,喝完不忘嘆:“還得是這個,飛機上的有怪味,說不清是不是摻了消毒水,還是大氣的問題。”
意識到在自言自語,任祈扭頭瞧:“我味覺敏,見笑。”
拜托,在我眼裏,您至是行走的一百萬。
于是寧芙開口,畢恭畢敬:“這絕對是我的問題,沒有提前把事安排妥。您有什麽其他吩咐盡管提,我百分之百滿足。”
算上借服,這是第三次見面。任祈笑一下,點破的張:“說好的代言費不用你出,芙姐姐,放輕松,現在是我有求于你。”
回想著好友幾乎沒思考就答應的事,寧芙略帶心虛地說:“出門在外,多朋友,談不上求。”
任祈揚起角,聲音清冽好聽:“行業之間有壁,你可能不清楚,許作家在我眼裏,離載當代文學史,只差一個文學獎鍍金。”
文學史,作協。
好象,這是在說的好友嗎。
寧芙努力不去回想大人群聊,保持職業撲克臉,候著任祈品水,卻聽任祈潤潤繼續道。
“很神,不加作協,不混圈子,給出版社提供的私人郵箱發送消息也完全不回複。幾乎聯系不到,也從不個人私。我使出渾解數也找不到,有人建議我,如果真想知道許作家是誰,住在哪,只要給相關人士帶句話就行。
“但是認識一個人的路徑很重要,如果我那樣做了,等于告知,我擁有隨時洩私的能力和權力,而什麽反制措施都沒有。這不公平,誰都不能保證一個有權利掀翻桌子的人,接近你,總是抱著好意而非惡意。所以思來想去,那種事我不能幹,當然依我的子也幹不出來。有你在況就不一樣了。”
比起份,先考慮友誼的對等。越重視,越真誠。
寧芙幾乎可以預見,會很快跟許挽星打一片,還是開口試探:“有什麽不同呢?”
任祈笑一下:“你有數過自己在許作家公衆號被提到過多次嗎?年後無關利益誕生的友誼,真讓人嫉妒呢。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如果可以,加我一個就好了。如果不可以,認識,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等喝好把瓶蓋擰上遞給保鏢,車才重新上路。一路再是無話,開到外灘餐廳樓下,寧芙請穿戴嚴實的任祈重新上樓,倆保鏢小山似的跟在後頭。
饒是工作日中午,預定制的餐廳人滿為患,都是奔著米其林三星而來,不乏穿著時髦歡度時的孩們。門口接待見到寧芙,直接把四人領進包廂。
包廂大而無人,臺視角可以遙外灘。蘇茜是主廚,自然是要等飯了才能上桌,卻不見許挽星。兩個保鏢例行公事在室巡視一圈,被任祈冷冷一瞪,自覺開門站在包廂外頭。
門關了,任祈拆下所有僞裝才開口致歉:“我爸要我帶的,不好意思,見笑了。”
寧芙充分表示理解:“不說別的,以你現在的影響力,也應該的。”
寧芙招呼任祈就坐,掏出手機在小群問人在哪,許挽星幾乎秒回:【我在後廚欣賞茜茜做飯,簡直是藝家!】
隨後發一段視頻,蘇茜一高帽廚師裝,長發一不茍地盤在耳後,拎出平底鍋,打開竈火,雪花般的頭逐漸融化在黑鐵之中,整塊雪花牛放在上頭,滋滋氣息伴隨飄然白煙,蘇茜卡著秒針給牛排換面,在拉德反應中漸變出好看的焦糖。
背影音許挽星十分捧場地鼓掌,鏡頭也隨之搖晃起來。
視頻戛然而止。
察覺到任祈探尋目,寧芙擡眼笑著答:“挽星在後廚拍蘇茜做飯,蘇茜是這裏的主廚和老板。”
任祈略帶疑:“後廚,理論上不允許人隨便進吧?”
寧芙聳肩:“們其實認識也才十來天,這就是許挽星速度,用最高的效率把陌生人朋友,你可以稍微輕松一點,很好相的。最常掛在邊的話就是,朋友,真誠就夠了。”
話音剛落,包廂門就開了,話題中心的那一位闖進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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