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嗎?”神龍笑了一聲,“倒很適合呢。實不相瞞,我的右眼修煉出一塊命鏡。
所以我一眼便能見出,前世乃是一條銀的鯉魚,在化龍當天被齊子斬殺。雖然只做了不到一天的龍,卻也算是我的同族了。”
貓咪的角向上扯了一下,笑得人模人樣的,它說:“我就知道。”
——
這真是這輩子睡得最香甜的一覺。
溫,安靜,深沉,放松,軀像是陷在干凈的羊堆里,那樣無憂無慮,那樣自在灑。
睡得飽了,悠悠地醒轉。
眼是一頂青的床帳。
愣愣地看著帳頂發呆,飄散的意識逐漸聚攏。
門外有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房間門被推開,外頭的人走進屋,見睜著眼睛,驚喜道:“師姐,你醒了!”
云輕躺在床上,微微偏了一下頭看向浮雪。
回憶如水般涌來,輕聲問道:“我不是死了嗎?”
浮雪連忙說道:“哪有啊,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是這樣嗎?”云輕有些疑,坐起撓了撓頭,“是不是曦救了我?的神魂沒有消散嗎?”
浮雪沒有回答,將手頭的水壺放到桌上,倒了杯茶遞給,“師姐,不,先喝杯茶?”
云輕確實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接過茶碗,一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
喝完之后把茶碗遞還給浮雪,浮雪又給倒了一杯,擺了擺手。
然后下了床,浮雪在一旁問道:“師姐,再休息一下吧?”
“不了,”云輕心里古怪,搖了搖頭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其他人呢?”
“都在休息呢。”
云輕走到門口,忽然抬手了下心口。
心田里像是有泉眼,生機涌。
問浮雪:“白榆也在休息?”
“……”浮雪低著頭,含糊地“唔”了一聲。
“浮雪,說實話。”
浮雪抬眼看,眼圈紅紅的,眼里蓄著淚水說道:“師姐,白榆他把金霜玉蓮給了你。”
猜疑得到證實,云輕只覺腦子嗡的一下,心臟好似被撕碎般疼痛,轉頭跑出房間。
“師姐,師姐?”浮雪慌忙追了上去。
們所的地方是一座普通的民居,約莫有五六個房間,云輕一個一個推開門,先是看到一個空房間,然后看到一個房間里歲晏正在睡覺,再然后,第三次推開門時,看到了白榆。
他帶齊整,安靜地躺在床上,一不,滿臉死氣。
云輕淚流滿面,跪坐在床邊,抬手他的臉。
浮雪紅著眼睛走到后,“師姐,這時白榆給你的信。”說著,遞上一個信封。
云輕打開信,仔仔細細地看起來。
云輕: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了。不用悲傷,因為我本來就已經死在二十年前,此后多活的每一天都是幸運。而我最幸運的,就是與你的相逢。
我永遠記得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你皺著眉頭,一臉戒備,兇地看著我。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當時的覺,我并沒有被你唬到,我只是覺得,你有點可。
此后越與你接,越發覺你并不是表面上那麼兇,你骨子里其實是個極溫極善良的孩子。
在廣陵范家的那晚,你用為我抗住小樓的石攻擊,我當時心跳得很快很快,連金霜玉蓮都不住。
再后來,就不只是心跳很快那麼簡單了。
在玉環湖上我沒有醉,在屋頂那晚你也沒有猜錯,我確實在勾引你。
我想要注視你,想要你回應我的注視,想要你知道我有多你,也想要得到你的。
后來,我真的得到了你的,那個流星降臨的夜晚,我很想向全世界宣布,我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無疑。
人心到底是不知足,我明明已經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卻還是覺得憾。
因為,我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要和你做,可惜已經沒時間了。
最憾的是,明明和你約好了,等救出樂塵子前輩,我們就親。我真的很期待看到你穿上嫁的樣子,但是抱歉,我要失信了。
不知道你以后會不會和別人親。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他一定是你挑細選的,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人,他也會對你很好。但是他肯定不會吹舒懷曲,他也不會做好吃的烤魚。
原諒我的胡言語,我只是……怕你忘記我,也怕你記得我。
云輕,我還記得華山上,你同師叔祖的道與之辯,我如今終于能深刻理解了。一個人只有事發生的那一刻,才能懂得什麼東西對他是最重要的。
于我而言,你就是最重要的,你比我的命重要。
我不能接你的離開,所以請原諒我,沒有和你商量就做了這樣的決定。
不必為我傷,因為,你還記得我們在楚家的屋頂上討論人生的圓滿嗎?現在我可以說了,得到了云輕的,江白榆這一生就是圓滿的。
對了,我給你做了一個小玩意兒,你想我的時候,可以打開。
還有,代我向師叔祖說聲抱歉。相信華派在手里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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