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時，一個挑著扁擔的貨郎正走進巷子，把這群年堵住了。

“滾開！快滾！”

年們胡推搡著貨郎，了一堆。

貨郎左躲右閃，團團打轉。年們不是被絆倒，就是挨了一扁擔，氣得直罵娘。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見那個老太婆又沒有追過來，年們松了一口氣，嘻嘻哈哈地朝路對面走。

警笛聲驟然響起。

不等冷爺他們反應過來，兩輛警車包抄而來，將他們這群人圍住了。

“那婆娘難道報警了？”一個年驚慌低呼。

“怕什麼？”冷爺整了整服，“有我在呢。”

他朝著走來的那位警長笑道：“請問閣下怎麼稱呼？我是……”

“搜！”

警長一聲令下，警員們將年們拿下，立刻開始搜。

這群年大都出不錯，哪里遇到過這種待遇。他們立刻大聲喊冤，拼命掙扎。

“你們做什麼？”冷爺嚷得最大聲，“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海關覃副司長的書冷家勇！”

咔嚓一聲，鎂燈閃爍，一名記者將冷爺自報家門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冷爺再缺腦子，此刻也覺得不對勁了。

“頭兒，搜到了！”

“我也搜到了！”

隨著警員們相繼匯報，一件件珠寶首飾從這群年的上被搜了出來。

圍觀的群眾嘩然。記者拼命按著相機快門。

“這不是我們的！”冷爺茫然。

“當然不是你們的。”警長嚴肅道，“這些都是這幾日附近居民家中失竊的東西。街坊鄰居都能作證，你們最近幾天一直在這一帶出沒。是不是？”

“是……”冷爺下意識老實回答，“但我們不是來東西的。我們是去宋家搗的……”

冷書要是人在現場，怕是要給這寶貝兒子幾個大耳刮子。

“現在人贓俱獲，由不得你說不是就不是。”警長鐵面無私，大手一揮，“帶回巡捕房，好好審！”

這群年被戴上鐐銬。

圍觀的群眾紛紛鼓掌好，直夸警長是青天大老爺。

警長謙虛：“我乃公務人員，秉公執法是我本職，不值一提。年末是盜竊案頻發的時候，各位要守好門戶，不要讓小賊有機可乘。”

冷爺拼命喊冤，冷不丁一顆臭蛋飛了過來，糊了他一臉。

冷爺的手被銬住，無法給自已臉。他嗚嗚慘，被警員塞進了警車里。

警車呼嘯而去，群眾散開。

柳姨和四秀看完了熱鬧，興高采烈地返回家中。

“綺年，你和傅老板的辦法可真有效！”柳姨一進門就高聲嚷嚷，“看那群小赤佬以后還敢不敢再來鬧事！”

“小姐，有個記者把他們的丑樣子全拍下來了。”四秀也興高采烈，“您錯過了真可惜。”

“不好面。”柳姨道，“要是給人看到了，沒準又要多想。”

“對了，那些首飾是怎麼放到他們上的？”

“傅老板的手下肯定有辦法。一定要把那幾個小赤佬好好關上幾天！”

“雖然我也不得讓冷爺多吃點苦，但冷家應該會很快把他保釋出來。”宋綺年一邊裁剪布料，一邊道，“證據不足，定罪很難。不過，明天的報紙一出來，冷家這個臉丟得滿城皆知，夠他們應付一陣的了。”

“一個小書的兒子就敢把自已當祖宗，笑話！”柳姨譏笑，“上海城最不缺的就是各種二世祖。他姐姐都給覃小姐做應聲蟲呢，他算哪蔥？”

四秀擔憂：“可是，小姐，萬一冷家又把這事算到咱們頭上，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宋綺年剪著布料，咔嚓聲中，剪刀的利刃將厚實的呢絨布輕松裁開。

“只不過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麼心慈手了。”

冷家或許沒懷疑到宋綺年頭上，又或者忙著給冷爺的丑聞善后，總之，一時沒有新的靜。

次日早上，宋綺年拎著工箱，一手挽著裝在布袋里的兩套服，走進了孫公館的大門。

孫公館的部采用了傳統的法式裝修風格，鵝黃和淺的墻壁，雪白的墻和浮雕線，極富氣息。

屋的擺設品——宋綺年如今已很有這方面的鑒賞眼了——都、雅致，卻并不昂貴，掛在大堂里的畫也是高仿品。

值錢之顯然都放在那個小偏廳里。

二樓主人臥室里，江映月穿著睡袍，坐在窗邊的沙發里，正在看報紙。

“宋小姐，你看到這條新聞了嗎？”江映月笑著念，“覃副司長的書的公子涉嫌盜竊珠寶，銷贓時被人贓并獲！”

宋綺年出門早，沒來得及看早報。

雖然傅承勖保證過新聞一定會刊登出來，可這個標題還是出乎宋綺年的意料。

因為里面只提了覃副司長的名字，卻把冷書一筆帶過。看不仔細，還以為是覃公子東西被抓了。

既把覃副司長也拖下了水，又挑撥了這對上司和下屬的關系，一箭雙雕。

起這樣的標題，用心真毒。

宋綺年很喜歡！

“冷書今天上班后，對著上司恐怕有一番解釋要講了。”宋綺年道。

江映月瞅著宋綺年：“宋小姐，這件事里沒有你的手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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