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遲徑直去了護士臺，詢問明箬的況。

“啊，手機被摔壞了，只能拜托警方聯系家人。不過好像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的電話打不通，警方正在找其他的聯系人。”

護士支起，看向面前這個形尚帶幾分清雋的年。

“你認識嗎？”

商遲還皺著眉試圖回想那個夢境。

就記得他超老婆，老婆也超他。

其他信息一個沒有。

聞言頓了頓，“算認識吧。”

護士打量他幾眼，從桌上拿起一碗打包的粥。

“那麻煩你幫我把這碗粥帶給吧。”

“被關了一天一夜，缺水缺食，送來之后我們給輸了電解質，沒上葡萄糖，打算讓自己吃點東西恢復。”

“食堂剛送上來，我這正忙著，還沒來得及過去。”

商遲欣然接過。

他拎著粥回了病房，展開床尾的小桌板，拆開塑料包裝袋，又將小勺子塞到明箬手中。

還不放心地詢問：“可以嗎？要不要我喂你？”

明箬：“……可以的。”

又不是小孩子。

還要人喂。

蒼白臉頰驀地染上許淺淺紅暈，赧然地垂斂長睫，像是的瓷娃娃生了靈。

商遲多看了幾眼，想，果然還是健健康康有氣的樣子更好看。

粥是最簡單的溫熱白米粥，加了白糖，甜的。

缺失視野，明箬的一切行都被迫慢了下來，總要先試探著手。

喝粥也慢吞吞的，生怕勺子歪歪扭扭溢在外頭。

商遲一邊分出心神關注，一邊掏出在口袋里震了數下的手機。

談閔的，過。

商衡的，過。

親媽的……這個得看一下。

商遲點開和賀士的聊天框，看到了對方發來的一個問號。

【賀：？】

【商遲：？】

【賀：聽你哥說你在哄孩子。】

【商遲：……】

【賀：怎麼突然改子了，這會兒不覺得別人稚了？】

賀就是順手調侃逗弄一下小兒子。

沒想到，“對方正在輸中……”的標志跳了幾下后。

【商遲：家里沒有人，能不能帶回我們家？】

賀：“？”

賀又手欠了，回道：【怎麼，帶回家給你當養媳？】

【商遲：……】

【商遲：說些有的沒的。】

賀看到小兒子一本正經的消息，先是笑了兩下。

正要將手機放到一旁，倏然又覺出不對，將屏幕舉到眼前，重新看了遍消息。

不對勁。

不對勁啊！

商遲這個回復太平淡了。

要換作之前那次，賀突發奇想去接小兒子放學，就見商遲拽了吧唧背著單肩包，旁還跟著幾個活潑小姑娘走出校門。

等商遲上車后，賀慣例促狹，“小遲有沒有早啊？”

商遲一臉無語，甩給一個漠然眼神，徑直往后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

大約是逗的次數太多，商遲飛快從最初的解釋不興趣到假裝沒聽見。

沒錯。

假裝沒聽見或者沒看見消息，才是他的作風。

哪兒還會回這麼一句。

賀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催著司機加速，一路卡著最低限速到了醫院，上樓一看。

“……你說幾歲？”

商衡卡了下，“醫生說，自己說今年十二歲。”

十二歲。

別看只相差三歲。

那可是小學剛畢業和高中生的區別啊！

賀瞅著里頭那個細心遞紙、拿巾給小姑娘手的兒子，沉默著陷了思考。

兒子……不能是個變態吧？

不能吧？！

-

商遲當然不是變態。

雖然被夢境影響，下意識在心里一聲聲未來老婆著。

但他理智還在。

如今看明箬，稚氣的一小團，完全是當妹妹的。

明箬也是個活潑的子，乖乖手讓商遲幫忙手，還會聲氣喊他哥哥。

“謝謝哥哥。”

聽聽！

多可！

商遲平生第一次會到了養崽的樂趣。

家里那些表弟表妹堂弟堂妹，他置之不理。

外頭這個又甜又的明箬，他眼往前湊。

明箬喝了碗粥的工夫，警方終于輾轉聯系上了的古琴老師齊嵐。

齊嵐慌里慌張來了醫院，在門口還跌了一跤。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想著明箬待在醫院里，了傷又看不見，孤零零一個，猛地吸了吸發酸的鼻子。

眼眶紅紅，從護士站得知了病房號，連外頭為什麼站著幾個人也顧不上管，無比難過地推開病房門——

晴燦過玻璃窗灑落在地。

空氣中飄著幽靜的古琴曲。

病床上，腦補出可憐無助的小竹，正歪著腦袋聽床旁那人說話，眼睫茸茸地垂落，瓣還帶著幾分未褪的笑意。

齊嵐：“嗚嗚……啊？”

齊嵐猛地打了個哭嗝。

進來的靜驚床邊站著的年，轉時，烏眸還帶著幾分被打擾的不悅凌厲。

直到視線及齊嵐怔忡神。

不是保鏢，也不是他哥。

好像是認識明箬的人？

下一秒，齊嵐也顧不上這個陌生年了。

看到了明箬那雙空茫的杏眼，幾步沖到床邊，聲線發，“……小竹？”

悉的人來了。

明箬咬了下，卻抑制不住眼眶發熱的速度，只來得及小聲喊一句老師。

就被用力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師生倆抱頭嗚嗚哭。

商遲猶豫了下，還是靜靜退了出來，將空間留給們。

關上房門，一轉頭。

左邊是雙手抱臂懷疑人生的他哥。

右邊是搖頭嘖嘖眼神復雜的他媽。

周圍還有幾個探頭探腦看熱鬧的保鏢。

商遲：“……”

商遲：“有事？”

商衡偏頭示意了下，言又止，“你知道幾歲嗎？”

賀著下反思，“我應該是正常養小孩的吧？”

商遲：“……別發癲。”

他嘖了聲，理直氣壯用鄙夷眼神回視兩人。

“是我救出來的，我看有眼緣，想當妹妹養，有問題嗎？”

賀提醒：“人小姑娘有家人的。”

商遲慢騰騰哦了聲。

年眉梢微挑，初銳利廓的臉上，流出幾分漫不經心的篤定。

“只是的老師。”

“老師也有家庭的吧。”

“我可以帶看病，陪讀書，想要什麼都給。”

商遲說：“我能養。”

開什麼玩笑。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當然要自己來養！

半小時后。

眼尾鼻頭泛紅的明箬，拉著齊嵐的擺，亦步亦趨跟著的腳步，乖乖朝商遲聲音的方向擺手。

鼻音悶悶的。

“哥哥再見。”

商遲：“……”

等、等等。

夢里沒教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