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倒是小看你了。”

沈亦行突然住下，再和寧瑾相視時，又變得波瀾無驚。

“比起你那個咋咋呼呼只會大喊大的妹妹，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聰明很多。”

“夸獎我就收下了。”

淡淡地撥開他的手。

“但你的提議，我拒絕。”

“別急著拒絕我，瑾兒。”

沈亦行倚在門邊說。

“既然我會想讓你進青連醫院，不也說明著，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嗎？畢竟努力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機遇、選擇、背景、資本，哪一樣不比努力強？”

沈亦行的話，雖然殘忍，但也現實。

寧瑾沒辦法否認。

“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想好了就來找我。”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寧瑾抬眼看著他。

沈亦行點了點下，“你說。”

寧瑾疑地問：“我跟著你，對你有什麼好？”

話一出，就是沈亦行，也不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突然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笑得前仰后合，毫無形象。

寧瑾眉頭擰得的，“你再這麼笑下去，會讓我覺得，你在狠狠地嘲諷我。”

“抱歉抱歉。”

沈亦行扶著腰低頭看。

“只是突然發現，你還可的。”

這回到寧瑾說不出話，張愣了半天，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亦行看著微紅的耳尖，彎了彎角：“有時候一個人也寂寞的。”

寧瑾表奇怪地盯著沈亦行。

這種話從別人里說出來不奇怪，但從沈亦行里說出來，就很難想象了。

這人也會有寂寞的時候？

“瑾兒，你那是什麼表？”

“只是奇怪你居然也會寂寞。”

“那當然。”沈亦行理所當然地說道，“有些事一個人做沒意思的，有人陪著，快樂加倍嘛！”

寧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再接話，提步離開了酒吧。

沈亦行想做的事，是什麼，寧瑾想象不到，但大概能猜到一些。

無非都是針對沈亦言一類的。

——嗡嗡。

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兩下，寧瑾拿出來看了一眼，卻呼吸一滯。

【我是沈亦言。】

短短五個字，卻像是來勢洶洶的暴風雪，襲卷著寧瑾心。

一瞬間，風雪大作。

【我們見一面吧，在一中門口的巷子。】

沈亦言怎麼會突然要和見面？

他又是怎麼知道手機號的？難道是寧姝告訴他的？

可寧姝又有什麼理由把的聯系方式告訴沈亦言呢？

寧瑾百思不得其解。

但除了疑，心里更多的，還有蟄伏的激。

想見他。

人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并不會很多。

可一旦嘗到一希，便會從心底不斷地涌現。

想見他想見他想見他。

傍晚，夕西下，暮染紅了天際。

寧瑾等在街邊，心如擂鼓，忐忑不安。

恍然想起小時候，自己總是遠遠地看著沈亦言，不敢上前，不敢說話，不敢接近。

于是將心事藏進屜里，上上鎖，鑰匙扔得遠遠的，愿一輩子都不打開。

可是現在，那束穿過閉的鎖，照進了屜里，心臟都暖起來。

遠遠的，一道瘦削的影越來越近。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風吹過角，掀起好看的弧度。

是沈亦言。

呼吸有些發，大腦也變得空白。

直到他漸漸走近，終于看清他眼底的冰，比以前更甚，神也比以前更淡漠。和目對上時，不僅沒有變暖，甚至又冷了幾分。

一瞬間，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沈亦言不會無緣無故見，如今突然和見面，除了因為寧姝，不會再有別的理由。

收起眼里的期待，寧瑾也換上冷漠面。

將喜歡的心思，再度藏起來。

果不其然，沈亦言來找是為了寧姝，只是沒想到，他會聰明到如此地步，將寧姝被朱函星欺負地事和聯系起來。

寧瑾心臟發。

沈亦言在強大這條路上的長，看似悄然無聲，實則早已強大到超出他們想象的地步。

年眉目如冰，卻并非再像小時候那樣，只是逞強。

而是心中有山海。

心里的希熄滅，寧瑾便不想再和沈亦言多說下去，卻沒想到，寧姝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沖進來。

對大喊：“你本就不我！”

那一刻，失去的覺從寧瑾的心里瘋狂發芽滋長，從未有過的痛襲擊著全每一寸神經，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

寧姝眼里的難過，寧姝的質問，寧姝的眼淚，寧姝的失。

像麻麻的針，從四面八方刺過來，扎在寧瑾的心上。

因為讓朱函星傷害了寧姝是事實，所以即使反駁，也沒有任何底氣，除了狼狽地逃走，寧瑾找不到別的辦法。

黃昏已過，夜比往日來得黑暗。

寧瑾獨自在街邊游，不愿回家，不知道該如何再次面對寧姝。

街上人擁，盡是行匆匆的路人，來來往往，不同的面容，帶著不同的疲憊，不同的麻木。

世界像是黑。

驀地，一道影擋在面前。

沒抬頭，但心中已經知道是誰，除了沈亦行，邊早已沒別人了。

說來也好笑，明明心里排斥著沈亦行，明明知道沈亦行對沈亦言有恨意，可在落到如此地步之時，出現在自己邊的，竟然只有沈亦行。

“沈亦行，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你果然見過他。”

清冷的男聲不帶一，卻讓寧瑾猶如五雷轟頂。

緩緩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沈亦言……”

“你和沈亦行很。”

不給思考的機會，他得出肯定結論。

他的眼底，不再淡漠，更像是深沉的海，海里洶涌萬分，醞釀著無限的駭浪。

只看一眼，就仿佛被卷其中。

寧瑾皺起眉，此時的已顧不得去考慮別的事，心中猛然竄出一種直覺，眼前沈亦言的危險程度，并不亞于沈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