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汐一愣，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才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九點。

連忙道：“不好意思，我一直沒注意時間。”

說罷，想到什麼又問了句：“對了黃管家，合約規定了我每天回家的時間麼？我不記得有這條呢？”

黃管家瞧著靳冰宸渾散發著的危險氣息，他于是著頭皮開口：

“據合約第64條，您需要以二爺的作息為先。二爺需要早睡，所以您就算外出，也必須在9點前回家，否則您回家的聲音或許會影響到二爺的睡眠。”

夜闌汐頓時明白：“哦哦，好的，那我知道了，我這就馬上回去，估計要半小時。我回家會盡量輕的，不會打攪到他。”

掛掉電話，夜闌汐連忙聯系代駕。

還好代駕顯示還有十分鐘就到。

和喬雨檸去結了賬，二人提著東西去了停車的地方，正好代駕也到了。

喬雨檸著夜闌汐，言又止，最后只能抱抱：“姐妹，我距離家近，騎個共單車十分鐘就到了，你不用送我。”

喬雨檸家和靳冰宸的別墅南轅北轍，最重要是，去喬雨檸家騎車方便，但是開車有單行道，得繞老遠，只能點頭：“好吧，到家了給我報平安。”

兩人道別。

夜闌汐坐車一路回到別墅，就發現家里氣氛有些抑。

猜到什麼，于是去找阿秋：“阿秋，二今晚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阿秋點點頭：“二爺說他要早睡，剛剛敲門都沒聲音。”

夜闌汐也不清楚靳冰宸是不是真睡了，提著甜品來到靳冰宸房門口，敲了下。

的確沒人回應。

里面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音。

轉門把手，發現門鎖了，打不開。

夜闌汐沒辦法，只能回去將甜品放冰箱，自己則先回臥室洗漱。

不多時，靳冰宸的房門開了。

他轉著椅，準備去書房。

疼痛讓他即使躺下，滿腦子都是八年前，他回國去找夜闌汐，夜闌汐卻站在蔣越擇邊的場景。

太突突跳著，他轉著椅，正要進書房，卻聽到夜闌汐房間有聲音傳來。

靳冰宸在原地待了幾秒，疼痛讓他無法思考，反應過來時候，手已經擰開了夜闌汐臥室的門。

但夜闌汐似乎不在臥室，因為聲音是從關著的浴室里傳來的。

是夜闌汐的手機鈴聲。

夜闌汐很快接聽。

浴室里，渾都還是水，手機放在梳妝臺上，點了揚聲，一邊頭發一邊道：“檸檸，怎麼了？”

喬雨檸這會兒已經洗了澡收拾好，原本打算寫會兒報告再睡的，但是耳畔不斷回響著夜闌汐打電話時候提到的‘合約’、‘條款’。

夜闌汐恐怕不知道，在試間里都聽到了。

喬雨檸越想越不對勁。

然后腦子靈一閃，想到去苗寨路上，同行導師的小徒弟講的一本契約婚姻的小說。

喬雨檸覺得，這不就和夜闌汐現在的況很像嗎？

靳家這樣的家族，沖夜闌汐拋出閃婚的橄欖枝，那肯定是有所要求的！

下午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點？

因此，聲音都有些急，單刀直問：“闌闌，你說你和靳家二結婚，是不是簽了什麼不平等條約？”

一門之隔，靳冰宸原本要離開的作倏然頓住。

他并不是聽別人私的人，但此刻，他心頭一直在囂著。

他想從夜闌汐口中得到答案。

他想在那個答案里，絕地尋找那麼一痕跡，證明夜闌汐對他，不是毫無真心。

所以靳冰宸甚至將椅轉得距離浴室門更近了些。

就聽夜闌汐道：“檸檸，你太聰明了吧？這都被你猜到了！不過不是不平等條約啦，都是雙向選擇，我自己愿意簽約的。”

喬雨檸還是不放心：“那他們家沒有刁難你吧？”

夜闌汐連忙道：“沒有沒有，他人很好的。只是我和他們簽了保協議，所以再多的不能說。雖然你是我閨，我也知道你不會講，但是簽了字所以……”

喬雨檸打斷：“嗯嗯，我懂，沒事的！我就是確認一下，怕你過得不好。既然這樣我就放心啦！”

的語氣都變得輕松起來：“不過說真的，之前某論壇不是投票過麼，說最想嫁的男人，他簡直是一騎絕塵，斷層的第一！這樣一直活在傳說中的人就在邊，你有沒有上他？”

一墻之隔，靳冰宸呼吸收，手指握住扶手，一不。

他在等待審判之劍的落下。

浴室里，夜闌汐干了上，披上浴袍，坐下來護品。

語氣自然，反問喬雨檸一句：“你也是個打工的，你會不會上自己老板？”

喬雨檸立馬回答：“當然不會啊！職場專業基本的守我還是有的，怎麼可能上自己老板？我上他給我的錢還差不多！不過怎麼突然問這個？”

夜闌汐道：“我啊，在他面前就是個打工仔，合約一百多條義務知道不？我按合約辦事，當然得伺候好我的老板！”

夜闌汐后面說了什麼，靳冰宸覺自己已經聽不到了。

他反復回味著‘老板’這個詞，只覺得口沙沙的堵得慌。

他手去，可那空了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尖銳的倒刺，枝拔芽般往和心臟上扎。

鮮淋漓。

他的甚至囂著，要他推開這道門，將一切都撕裂。

什麼演戲，什麼偽裝，什麼合約，都算什麼？

他從始至終，要的都不過一個罷了！

靳冰宸緩緩從椅上站了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挲著往前。

可才走了三步，便已經疼到麻木，雙不聽使喚。

他的手落在浴室門上，靠著浴室門支撐著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浴室里，是兩個孩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四肢百骸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痛，靳冰宸這一個月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難，此刻卻依舊發現短短幾分鐘竟然格外難熬。

他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又重新一步步艱難往回。

去索他的椅。

他現在這個樣子，自己都覺得難看死了，夜闌汐怎麼會喜歡？

終于到了椅扶手，就在靳冰宸要坐上去的時候，因為發力不對，重重跌倒在了地上。

浴室里，夜闌汐一愣。

聽到了門外傳來什麼悶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