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辭最近很奇怪。

連續三晚，裴喻寧起去浴室新陳代謝，醒來的時候，商硯辭都不在邊，但那會兒太困了，也就沒在意。

今晚，再次醒過來，商硯辭一如既往，沒躺在床上，手了床面，還是溫熱的，應該沒起多久。

裴喻寧起，穿上拖鞋，輕手輕腳地去找商硯辭。

拉開臥室房門，有一縷線過書房的房門隙，照在走廊上，形一道豎影。

這麼晚還在工作嗎？

裴喻寧小心翼翼地上前，過房門隙，看向書房里面——

商硯辭坐在辦公桌前，一旁的立柱式落地燈散發輕微，照亮他溫雅矜貴的側臉廓，白皙修長的十指拿著紅錦緞卷軸，目落在上面，像是看得很認真，又像是毫無聚焦得茫然。

雖然很好奇紅錦緞上寫了什麼，但直覺商硯辭現在并不想被人打擾，于是裴喻寧安安靜靜地轉離開。

解決完新陳代謝，裴喻寧躺回床上，心里記掛著商硯辭，輾轉反側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睡半醒地閉上眼睛。

徹底睡著的前一瞬，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

翌日。

裴喻寧沒能安心工作，生平屈指可數地翹了班，開車回到聞棠宮，目的明確地走進書房。

聞棠宮是獨屬于裴喻寧的，房產證上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商硯辭說過，他只有被允許居住的權利。

夫妻之間，一切都是共用的，商硯辭的就是的，所以他的書房……不對，是的書房，可以隨便翻看。

裴喻寧坐到辦公桌前，環視書房一圈，遵循就近原則，順手拉開辦公桌的屜，那抹顯眼的紅了出來。

由此可見，商硯辭本沒想著藏，所以里面的容是可以看的。

裴喻寧拉開卷軸，上面是商硯辭的字跡，金筆書寫各種各樣的古董和珠寶名目。

是他寫錯字的禮書嗎？但和他最終給自己的不是同一份，那這份禮書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裴喻寧把卷軸全部拉出來，看向書末，上面寫著“添聘”，還有的名字，旁邊是被金筆劃掉的名字，已經看不出原字寫了什麼。

直到看見最下方的日期，裴喻寧才后知后覺，這是商硯辭寫給和商衡的添聘，被金筆劃掉的名字，是“商衡”。

當年，商硯辭是抱著一種怎樣的，下筆寫了這許多的聘禮名目？

裴喻寧坐在他昨晚的位置，試著去他的。

好窒息。

一秒鐘都難以忍。

裴喻寧把卷軸放回原，離開書房。

-

當晚，商硯辭小心翼翼地把裴喻寧抱在他腰側的手移開。

裴喻寧一直沒睡著，順勢牽上他的手，黑暗中，輕聲問道：“為什麼要看那份添聘，辭辭，你在想什麼？”

商硯辭：“……你看見了。”

裴喻寧：“嗯，回答我的問題。”

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商硯辭沉默片刻，才緩聲道：“上周末我陪爺爺看了幾集電視劇，里面的主角一開始和大自己五歲的先生很相，可后來，找了一個比小的男友，和先生提了離婚。”

“那天以后，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夢見你和商衡……”商硯辭沒有繼續說他的噩夢，轉而道，“夢醒之后，我會去書房，直到看見添聘上被金筆劃掉的名字，我才能從噩夢中徹底離出來。”

一瞬間，裴喻寧好沉默。

靠近商硯辭，在他臉上咬了一口：“夢里夢外都是商衡，你這和以毒攻毒有什麼區別？我們的結婚證和戶口本，你是一眼不看。”

商硯辭：“那我下次看結婚證和戶口本。”

裴喻寧起，打開天花板上的燈，臥室瞬間亮如白晝，商硯辭的眼睛被燈刺了一下，瞬間清醒了，他也跟著起。

裴喻寧掉睡，面向他，手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商硯辭，我很你，很很。”

心口的位置紋著商硯辭之前戴的尾戒。

商硯辭看著那枚紋在心口的尾戒，眼眶漸漸紅了，他指尖輕，上尾戒紋：“疼嗎？”

一定很疼，是那樣氣的小姑娘。

裴喻寧認真道：“比不過我看見添聘那一刻的心疼。”

商硯辭給穿上睡，把抱進懷里，低聲道：“寶寶，我錯了。”

“你沒錯。”裴喻寧親吻他的眼睛，輕聲道，“是我沒給足你安全。”

隨著這句話，商硯辭眼眶里的淚終究沒忍住，淚珠搖搖墜落下。

裴喻寧了下他的臉，笑道：“哭鼻子的辭辭。”

商硯辭：“你的辭辭。”

“嗯，獨屬于我的。”裴喻寧把手放到他心口的位置，“這里紋著一只蝴蝶，屬于我。”

牽起商硯辭的手，同樣放到心口的位置：“這里紋著一枚尾戒，屬于你。”

裴喻寧：“你在彌補我當年的憾，我也在彌補你當年的憾，我們是不可分的人，永遠相。”

商硯辭親吻的額頭，看向的目仿若虔誠的信徒仰高高在上的神明，他溫聲低語：“我永遠你。”

裴喻寧：“我永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