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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 第一千一十一章天子之怒

理匭監早已風不再,新皇登基后對理匭監有過問,隨著左監魏懷超和右監王克復相繼離職,理匭監更是門可羅雀,衙門有門路的吏都想辦法離開,原本熱鬧的理匭監僅剩下二十余人勉強維持。

長慶三年接任理匭監之職的上林是個場老油子,三十多年的宦海生涯歷練出他一功夫,世圓、八面玲瓏,凡事都說好,大事要化小。上林年近六旬,轉任理匭監對旁人來說是個苦差,對于他來講卻是個好差使,至階升了一階,再做幾年能以四品致仕榮歸故里,將來在墓志銘上可以記上一筆。

理匭監的奏本原是三天一奏,石重偉繼位不久便改十天一奏,數次面圣,上林揣測到天子不喜多事的心思,理匭監的奏本多言好事、言難事,石重偉看到他還有個笑臉。上林深譄場規矩,清水衙門也被他攥出油花來,收到的諫言挑頌圣歌德的呈上,遇到私下告狀的便酌公事辦私事,既全了面又得了好,皆大歡喜。

理匭監原本還分左右監,因為沒人愿意來此,所以合左右監為一,上林一兼了。天子不喜,銅匭里的奏疏日見稀,有時三五天也不見有一封文書,衙門的差使極為清閑,別的衙門忙得腳不沾地,理匭監倒是可以聚在一起曬曬太聊聊天,上林見了也不斥責,有時還笑瞇瞇地湊過去說上兩句,京中有人笑嘆理匭監了養老的衙門。

幾封奏疏擺在上林的桌上,上林慢條斯理地品完茶,茶是青山甘,香味濃郁、口回甘,這茶是韶州司馬任浩飛所送,有人檢舉任浩飛侵吞田地,上林點撥了一回,任浩飛知恩圖報,送來了許多韶州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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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十大名茶,齒留香,上林放下茶盅,懶洋洋地拿起桌上的文書。第一封是建言于通要道設卡收取稅銀之策,上林冷嗤一聲,天子尋求盈國庫之策,這段時間關于理財之策的奏疏不,但多是泛泛而談或者急功近利,就像這要道設卡一樣,鼠目寸之輩,妄圖以一策幸近。

將奏疏扔開,上林拿起第二封,眼一掃便驚得坐直了。《告化州經略使江安義不法事》,這個標題就讓上到心驚,急急地看容,文中列舉了江安義與安西大都督管平仲結,大肆安親信把持安西大營,與元天教逆匪暗中勾結,致使馮思延出兵敗績等等。

林的腦袋“嗡嗡”直響,這封奏疏呈給天子,一場大禍就要到來。端起茶灌了一口,剛才還香甜可口的茶水變得苦難喝,上林思忖著能不能將此事先告知江安義換取好。很明顯,江安義的回報會很厚,不過上林搖了搖頭,這件事太大,自己若牽連其中,恐怕也要隨之碎骨。

最近京中關于化州的流言上林也聽到過不,馮思延挑這個時候舉告江安義怕是背后有人主使,朝庭剛剛安生些便又要多事了。一壺茶水下肚,上林思之再三,覺得不能瞞,袖了這封舉告信起前往紫辰殿。

理匭監正是從四品上的階,有資格上朝面圣,不過平日無事上林從不去湊熱鬧。上林來到紫辰殿已快午時,天子已經退朝回了書房,上林來到書房覲見。

對于這位“和氣翁”石重偉還是看得順眼,笑道:“上卿,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又給朕送什麼好消息來了。”上林見天子心舒暢,心中暗暗苦,自己這封舉告信呈上,怕是天子要轉喜為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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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完舉告信,石重偉的臉變得鐵青,抑著怒吼聲從中噴出化為低沉的咆哮,“馮思延好生大膽,自己兵敗還要污告大臣,朕絕不輕饒他”。上林低頭看著腳下的磚地,默不作聲,這樣的事為妙,明哲保

張謹侍立在旁,輕聲勸道:“萬歲息怒,氣大傷,主憂臣勞,有什麼事萬歲不妨讓大臣們置便是。”

這句話提醒了石重偉,前幾日龍衛督統張河清奏報京中有不關于化州的流言,自己不以為意,讓他查清源頭看看是什麼人在造謠,今日又有馮思延通過銅匭舉告江安義,空來風恐非無因。

石重偉重新拿起馮思延的舉告信細讀,越看心中越發生疑,江安義果如舉告信中所說與元天教勾結嗎?化州在邊陲,與西域隔戈壁相通,元天教逆黨在西域立國,江安義此次西征擊敗戎彌國,為何不順勢攻打大齊國?

“召張河清、黃喜前來見朕”,石重偉道。

…………

聽完張河清講述的京中傳言江安義的諸宗罪:匿錢財、勾結叛逆、邀買人心、手軍營,石重偉雙眼快冒出火星來,怒喝道:“江安義有這麼多不法事,你們為何不早向朕奏明,是不是拿了他的好。”

張河清稟道:“萬歲,這些只是京中傳言,臣已派人前往化州查驗,想等到查有實據后再奏報萬歲。”

石重偉冷靜了一些,轉臉問黃喜,道:“黃喜,暗衛可有所查覺?”

“啟稟萬歲,暗衛亦有所風聞,不過臣派人搜羅了一些證據,本想在中秋節后再奏報萬歲,免得讓萬歲生憂。”黃喜不地稟道。

石重偉罵道:“放屁,這等重要的事哪能拖延,你速將搜羅的證據呈給朕看。”黃喜去取證據,石重偉想了想吩咐道:“去請孔相、段相和朱太尉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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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喜的證據很充分,每一條下面都有人證,張河清心中暗恨,看來暗衛早就在針對江安義,這些東西可不是短時間拿得出來的。

一條條看過黃喜送來的諜報,石重偉的臉上開了染鋪,由青變黃,由黃變白,白又呈紅,最后將桌上的筆硯橫掃落地,怒吼道:“賊子,欺朕太甚,枉朕還把他當之臣,父皇還當他是國士無雙,氣死朕了。”

段次宗掃了一眼黃喜,道:“萬歲息怒,此事真偽尚不可知,萬歲不要忘了,當年江安義就曾被人說私通漠國,最后證實不過是污告。”

石重偉心頭一,盯了一眼旁側謙卑地低著頭的黃喜,莫非這次又是黃喜污告江安義,不過這次事是因馮思延而起,張河清奏報,黃喜倒是朕問他之后才奏起。石重偉看了一眼桌上厚厚的諜報,有憑有據不像是在污告江安義。

孔省拱手道:“老臣亦聽到一些針對江安義的風言風語,臣想這些謠言多半是西域人有意傳播,江安義大敗戎彌國,威攝休梨國,今年中秋節西域不國家前來賀節求和,正是因為江安義戰功赫赫。江安義與元天教多次手,兩者之間有大仇,江安義與元天教通之事不大可能,極可能是江安義與大齊國之間為對付戎彌國共同出手,只要于國有利,些許逾越萬歲不必深究。至于邀買人心,更是談不上,江安義在化州多年,深得民,大勝歸來百姓歡呼萬歲確有不妥,但小民愚昧,因此而降罪有功之臣恐失大臣之心。”

石重偉被兩位相國說,自言自語地道:“難道是西域人的反間計? 朱質樸,你原是安西大都督,與安西大營的將領多有聯絡,你說,江安義在軍營之中安人手可是事實?”

朱質樸有些遲疑,他任安西大都督多年,與安西大營有著千萬縷的聯系,有不親信手下仍在安西大營任職,往來書信自然對安西大營的況有所了解。江安義把邊的親衛派到安西大營任低階軍之事他都知道,不過在朱質樸看來并沒有什麼大錯,江安義有意西征,自然要有一只如臂使指的隊伍,要不然將不知兵這仗不用打就先敗了。他任安西大都督的時候,軍中大半都是他的親信部下,相比之下江安義安的人手還不算多。

石重偉看到朱質樸半天沒開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朱太尉,朕問你的話呢?莫非江安義與你有什麼勾連,他在軍中安人手你事先知道?”

朱質樸一機靈,他知道天子對他這個太尉并不看重,只是卻于面才將太尉之職給了自己,這幾年有不將軍在暗中活,想將自己從太尉的位置上下去。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江安義了,朱質樸連忙應道:“臣與安西都護府的舊部聯系不多,不過確有人提到江安義將邊的親衛送到大營任校尉,那些人都是軍中好手,加軍中讓安西大營的戰國大增。”

軍隊是天子的臠,就藩的王爺是天子叔伯兄弟,他們邊的親衛隊也不過八百、六百之數,安西大營有十六萬兵馬,如果這些人都聽從江安義指揮,那石重偉怕寢難安枕。

事涉軍務,孔省和段次宗不便作聲,對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出深深地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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