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裴驍的福，溫以檸替外公找了一塊風水寶地。

每年十二萬。

令人而卻步的價格，這輩子可能都還不起了。

墓園位于江城西部的一座山腳下，風景秀麗，環境清幽，充滿了寧靜與祥和。

溫以檸拿出巾，細細地拭著墓碑，將每一角落都得锃亮，直到潔白的巾染滿了灰塵，才停下手，雙膝跪地。

凝視著墓碑上的字眼。

“外公……”

出口的一瞬間，所有的酸一下子涌上了嚨和鼻腔。

溫以檸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道：“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我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對你說，但現在又不知道從何講起……”

朝上看向天空，嘗試抑制住眼眶中滾燙的淚水。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做溫家人……我只想順利畢業，陪著你經營醫館，不想走出江城，也不想走出那條楓林巷……”

“但是現在……平平淡淡的生活好像都了一種奢……”

溫以檸忽然覺得渾發涼，挪到墓碑旁，著墓碑，落到地上。

“外公……你能不能告訴我，接下來的路，我應該怎麼走……”

微風拂過，無聲無息。

卻溫地著大地和萬，莫名帶了些安的意味。

何媽站在遠的樹蔭下，跟著抹淚。

檸檸還是個小孩子，老天爺就讓經歷這種事，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盛夏的太烈得很，再曬下去怕是要皮。

何媽打著傘走上前。

“檸檸……”

蹲下，輕輕搭著的肩膀，“你不嫌棄的話，何媽陪著你……陪你吃，陪你玩，陪你讀完大學，陪你參加工作……”

溫以檸凝視著何媽關切的目，破涕為笑，“好。”

幸好，還有何媽。

“我們走吧。”

溫以檸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上的灰塵。

“檸檸，這附近有一家糖水鋪，以前我家囡囡經常去吃，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

溫以檸抱上何媽的胳膊。

……

糖水鋪位于老城區的一條巷子里，人群熙攘。

溫以檸排了將近二十分鐘的隊伍，才到。

芋圓豆。

毫不猶豫地下單。

“何媽，你想吃什麼？”

對方聞言，連忙擺了擺手，“何媽看著你吃就行了，這些甜膩膩的東西，適合你們小年輕。”

“好。”

溫以檸拿出手機付款。

看著卡里的余額跌破一萬，心頭狠狠痛了一下。

真的該找一些兼職了。

不能連生活費這點小錢也依靠裴驍。

兩人找了一張小桌坐下。

“檸檸，馬上要開學了，何媽每天晚上來給你做飯怎麼樣？你讀書忙，外面的餐廳又不干凈，不如給何媽……”

溫以檸有些驚訝，“裴驍同意您從曼島出來嗎？”

“不僅是出來……”

何媽笑了笑，“裴先生還買下了你房子的對門，給我住，說讓我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

溫以檸低下頭，無言地用勺子攪拌著手里的豆。

這個男人的人，好像真的還不起了。

“好，謝謝何媽。”

溫以檸定定地看著芋圓在塑料杯里旋轉，突然問道：“何媽，你知道……裴驍喜歡什麼嗎？”

何媽連連搖頭，“這我哪兒能知道，檸檸，你和裴先生相這麼久，總該能猜到一些。”

“……”

猜不到一點。

他甚至都不挑食，對所有事的喜好度都平均得可怕，也穩定得可怕。

除了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能經常看到他的失控……

好頭疼。

溫以檸看著窗外發呆。

“檸檸，要我說啊，裴先生最喜歡的還是你，你……”

何媽話說到一半，就看到對面的猛地站起，跑出了糖水鋪，向著街對面跑。

也跟著急匆匆地起，走之前帶上了那杯沒吃完的芋圓豆。

巷子里，溫以檸追到了大學兩年的室友季佳念。

抓著對方的手問：“佳念，你為什麼不去上學了？”

對方慌地推開的手，“沒……沒什麼，就是不想去上了，沒有意義。”

溫以檸看著手腕上的傷痕，一個字都不相信。

佳念是隔壁臨床醫學系的優秀學生，和一樣，幾乎年年能拿到獎學金。

怎麼可能沒有意義？

溫以檸有些失落，“佳念……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隨時都可以跟我說，你不是一個人……”

雖然和季佳念往不多，但好歹也一起住了兩年，有零食飲料都會互相分，發生這種事，很希能幫得上忙。

季佳念聽到的話，有些發怔，張了張口，又合上了。

過了好久，才對溫以檸開口，嗓音有些干，“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現在很好。”

說罷轉快步離開。

溫以檸看著的背影，腔像懸掛著什麼重，持續地被往下拖，呼吸泛難。

看得出來，佳念的家庭條件不好，一件服即便泛了黃、褪了，還會繼續穿。

佳念一定是遇到困難了。

可溫以檸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追，只能就這麼看著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檸檸！”

何媽從后方追上來，氣吁吁，看向空無一人的巷口，“剛剛那位是你的同學？”

“嗯。”

溫以檸回答，從手里接過了打包好的豆，“何媽，一個人的能力太渺小了，是不是？”

過去三個月發生的事，讓深刻意識到這一點。

何媽聽到的這句話，倏地一愣，接著一陣心酸。

“你說得沒錯，檸檸……”

是啊……人怎麼能夠抵抗得過命運、抵抗得過強權……

真的無去地下見的囡囡。

……

回到曼島，何媽先一步回了別墅。

溫以檸趁著間隙拖住凌翼，問道：“凌助，可以麻煩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對方的臉并不是很好，回應的語氣也是邦邦的。

溫以檸知道自己曾拖累過裴驍，沒有介意他的態度，“你知道裴驍……喜歡什麼嗎？”

凌翼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驍爺這種份的人，怎麼能有喜歡的東西？”

“……”

溫以檸突然泛起心酸。

怎麼就沒想到，裴驍這種居高位的人，任何偏好都會為他的弱點、他的肋。

“溫小姐，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一步。”

凌翼扔下一句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