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聲槍響響徹天際。
溫以檸猛地驚醒。
坐起,看到裴驍已經穿好恐龍睡走出房門。
小澈!
慌地從床上爬下來,差點一頭磕在柜門上,連拖鞋都忘了穿,赤腳沖了出去。
兒房的空氣中回著抑的氣聲,裴澈驚慌地坐在床上,兩只小手握著一把迷你定制手槍,司徒昍蜷在上鋪的角落,抱著自己的枕頭瑟瑟發抖。
床對面,一個蒙面黑人捂著大一側,皮不斷滲出,地上躺著一麻繩。
裴驍站在門口,太比任何時候都要疼。
艸,他的計劃流產了。
本想著模擬一次綁架,他負責營救,點皮傷以博取同的,偏偏他這兒子,該的時候不,不該的時候出人意料地。
合著這棉花糖是實心的?
“小澈!”
溫以檸推開他,從門框后面進來,沖到床上抱住裴澈。
“媽媽我沒事。”小家伙松開手里的槍,指尖還在發抖,他轉頭看向親爸,“爸爸,我把壞蛋打跑了,沒傷到要害。”
裴驍:這太疼得該死的厲害。
“滾!”他怒斥。
蒙面黑人撿起撿起那繩子,一瘸一拐地跳窗而逃。
看到這里,溫以檸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徹底明白了——
這混蛋自導自演!
另一對夫妻姍姍來遲,司徒野著眼睛,搖搖晃晃地走進來,眼睛突然變銅鈴:“臥槽!”
莊汐月走過去,把孩子從上鋪抱下來,塞進司徒野手中,然后把父子倆一起拖了出去。
空氣很安靜。
“老婆……”
“你今晚睡這兒。”
溫以檸把穿著小恐龍睡的小家伙抱起來,走出去,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裴驍追上去,把兒子抓出來,丟進司徒野夫妻的臥室。
“混蛋,你干什麼!”溫以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裴驍抗在肩上,接著扔到了臥室的床上。
“溫以檸!”他下來,鉗制住的四肢,“我道歉!”
溫以檸用盡全的力氣都無法掙開,只能怒視他:“你這是道歉的態度嗎!”
“不這樣,你能好好聽我說話?”
不能。
溫以檸現在在氣頭上,這人不道歉也就算了,還讓兩個孩子從睡中嚇到發抖,罪大惡極。
“要不然去跟兒子道歉,要不然就在那張一米六的床上睡一晚,你自己選。”
今晚發生的一切讓裴驍徹底陷窮途末路,郁悶至極,人絕到一定程度是會發瘋的,此刻他也正是這麼做的,強吻下去。
手臂的力道很大,但吻卻很,帶著討好的意味,從的眼角游移到的,慢慢加深。
剛并濟。
溫以檸狠心咬下去。
“嘶——”
裴驍的下被咬破,其實他能躲的,卻沒這麼做。
畢竟他該的。
“別指我會同你。”溫以檸別開臉不看他,“再不走,就判你無期流放,在這里住一輩子。”
裴驍定睛看。
看了很久。
艸,他老婆的側臉該死的好看,特別是生氣起來,原本瓷白的臉頰因為氣憤而變得,長而翹的睫在撥他的神經。
他咬牙暗罵一聲,放開了,走到兒房去了。
溫以檸把孩子接回來。
“媽媽,你生爸爸的氣嗎?”裴澈穿著小恐龍睡,躺在被子里,睜著水靈靈的眼睛看。
溫以檸被兒子的呆萌治愈,心好了許多,手摟住他,安道:“沒有,爸爸一聲吼,就把壞蛋趕跑了是不是?”
裴澈了一下,聲音很小:“媽媽,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溫以檸一愣。
裴澈用小手擋著,湊到耳邊,悄咪咪地說:“爸爸沒有不喜歡我,他是保護我。”
溫以檸徹底愣住了。
小澈什麼時候對裴驍改觀的?是霍大哥對小澈說了什麼嗎?
“小澈……”
裴澈這回換兩只小手擋住,很輕很輕地補充,聲音幾乎化在空氣中:“爸爸喜歡我。”
溫以檸的心也跟著化了。
摟著小家伙狠狠親了一下,“嗯,爸爸很喜歡小澈,超級無敵喜歡,媽媽也是。”
裴澈角輕揚,“那爸爸什麼時候回來跟我們一起睡?”
一個三歲孩子都比裴驍懂事,溫以檸決心讓那混蛋再接一段時間的懲罰:“爸爸晚上睡覺打呼嚕,會把小澈吵醒,等他去醫院治好了再和我們一起睡,好嗎?”
爸爸睡覺打呼嚕?
裴澈愣愣地點頭,“好。”
溫以檸手關了燈,把孩子哄睡之后,打開手機,給霍大哥發了一條短信:【霍大哥,你跟小澈說了裴驍很他嗎?】
凌晨兩點,那頭幾乎是秒回:【小澈自己猜到的】。
猜到的?
那就是霍大哥真的間接地幫做了點什麼?
溫以檸激不盡:【霍大哥,你愿意的話,我帶小澈去拜訪你啊~認干爹的那種】。
此時濱江壹號的沙發上,環境一片漆黑,手機微弱的照亮了霍靳的下半張臉。
他緩緩放下手機,仰頭靠在沙發上,闔上眸。
三年了,他終于等到了。
他著指尖回復:【這件事,你問過裴驍了?】
認干爹,可不是小事。
溫以檸想起那個混蛋就來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霍靳的臉上泛起笑意:【好,那我恭候你們臨】。
這頭對話的同時,隔壁的兒房也在進行一場二人對話,可惜氛圍完全相反。
凌翼的聲音順著手機揚聲傳來:“驍爺,我們已經給他取彈了,他說他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孩子會有手槍,所以才會愣在那兒。”
“那是普通的三歲孩子?那是老子的三歲孩子!”
艸,沒有一件事順心。
裴驍扔掉手機。
凌翼的聲音還在響:“驍爺,要不要換個人,再計劃一次?”
“……”
再計劃一次?那就不是無期流放,是死刑了。
一個個蠢驢一樣。
“洗洗睡!”
凌翼:委屈地掛了電話。
裴驍窩在一米六的床上,手腳都不開,干脆躺到地上。
他注視著天花板。
夜深人靜。
孤單寂寞。
自從有家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重新會到形單影只的痛苦,和以前在地獄里游的時候一樣。
流放是不可能流放的。
他裴驍絕對不會住在這樣一間破屋子里。
艸,好像真的只剩道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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