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 黑帳子,面如冠玉
曬完日頭, 惠王爺去書房看書了,姚黃來到後院,從阿吉這裏收到了張岳的簡短回話:辦好了。
姚黃著金寶的腦袋瓜, 心很是不錯。
午後,姚黃換好中躺在床上,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以為惠王爺忘了昨晚的話時,惠王爺來陪“歇晌”了。
王妃沒出來迎接, 可能已經睡了,也可能是因為夏日寢單薄不好面,趙璲看著下的藤椅完全進了東屋,便示意飛泉退下。
飛泉保持低頭的姿勢, 從外面帶上屋門。
趙璲剛要推藤椅的大,架子床上有了靜, 王妃穿著一套淺碧繡了荷花的綾走了出來,垂著眼, 臉頰緋紅。
趙璲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雙。
昨夜興頭上一時沖, 故意曲解的意思定下每日晌午都來陪歇晌的新規矩,可終究是青天白日, 這般行事, 王妃真的願意嗎?昨日王妃才誇他是君子,真正的君子又怎會貪歡到如此地步?
王妃到了近前, 推著他朝床帳走去。
停好椅, 王妃徑自爬了上去,背對他側躺。
已經到了這個位置,趙璲不好再喊飛泉進來推他離開,沉默地撐到床上, 閉上眼睛平躺。
其實一個月陪王妃六晚、每晚只要一兩次的話,也不是那麽難以忍?
大白天的,姚黃心跳如雷了好一會兒,旁邊的惠王爺居然一點靜都沒有,仿佛他就是過來陪純歇晌的。
可姚黃又不是才嫁過來那時候了,怎麽可能會信?
惠王爺就是矜持呢,再想也得先找個由頭,或是要先開口或手。
是所有王爺、高門子弟都這般做派,還是單單惠王爺臉皮薄,又或是惠王爺因為廢了才變的這樣?
好好的,他本不需要跟分房睡,自然也不需要忍幾天的火。
是先商量的夜夜同眠,惠王爺顧慮上的不便無法應承,才想了利用歇晌來分攤火氣。
罷了,分攤對對王爺都好,正經的夫妻有何不好意思的?
翻個,姚黃一滾就滾進了惠王爺的懷裏。
趙璲還是閉著眼睛,拍拍王妃搭過來的手,低聲道:“睡吧。”
姚黃當他放不開,在他耳邊問:“傍晚咱們去布店買匹黑綢,做帳子掛起來,是不是就跟晚上一樣了?”
趙璲:“……不用多此一舉,我來陪你歇晌,并非一定要累你。”
姚黃笑:“二爺想什麽呢,我是說掛上黑帳咱們能跟晚上睡得一樣香,跟累我有何關系?”
趙璲:“……”
姚黃:“再說了,二爺現在不累我,是準備下次又要擺出累死我的陣仗嗎?”
趙璲一把將王妃轉了過去。
西屋窗邊的窄榻上,重新躺了有一會兒的阿吉忽然像金寶被驚到一樣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東屋,那邊正傳來比夜裏要刻意抑的聲響。
吃驚過後,阿吉練地翻出藏在這邊的棉花球,抱著被子繼續睡。
歇完假晌再歇真的,一個時辰後惠王爺才回了前院。
黃昏出去曬日頭時,姚黃真推著惠王爺去了主街那家的布店,笑容如常地跟攤主要一匹黑綢。
攤主去拿綢子,姚黃低頭,看見惠王爺眼簾低垂,雖不是死氣沉沉,卻也如魂魄出竅。
攤主抱了黑綢出來,隨口問道:“小娘子買黑綢做什麽?”
姚黃:“給我相公做件黑長衫。”
攤主不懂大夏天的秀才郎為何要穿黑衫子,只管將黑綢遞給姚黃,再等著秀才郎結賬。
惠王爺這才魂魄歸來,取出荷包。
晚上惠王爺宿在前院,姚黃下午睡得多神好,趁天沒黑,坐在院子裏裁剪黑綢帳子,這個簡單,又是屋裏夫妻倆用的東西,不用太講究紅。
阿吉坐在旁邊,既心疼這六錢銀子買來的黑綢,又質疑王妃的眼:“哪有用黑帳子的?”
姚黃面不改地道:“不是我喜歡黑,晌午窗戶太亮,二爺睡不著。”
阿吉一聽,恍然大悟,二爺歇晌困難,人醒著,可不就要……
次日姚黃沒著急換上寢,坐在床上等著惠王爺過來,旁邊親手制的黑帳子已經掛好了,只等惠王殿下欣賞。
然而姚黃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回想昨日買黑綢時惠王爺的神,姚黃笑了,一個人去了前院。
堂屋的門關著,姚黃過門往裏瞧瞧,看見飛泉趴在長幾上打盹呢。
姚黃輕輕敲門。
飛泉立即擡起頭,躡手躡腳地過來開門。
姚黃瞅瞅東屋,問:“二爺睡了?”
飛泉悄聲道:“歇了有一會兒了,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距離廖郎中做完推拿已經過去了兩刻鐘,聽聲音王爺也自己過了,裏面那麽安靜,王爺除了歇晌還能做何?
姚黃想了想,讓他繼續留著門,去後院取下黑帳子,再抱來前院。
飛泉在外面候著,姚黃走進東屋,才不管床上的惠王爺真睡假睡,先把這邊垂落的白帳子攏到兩側,再轉過擺在旁邊的惠王爺的藤制椅,固定好,踩著椅面去掛懷裏的黑帳子。上面懸掛完畢,姚黃瞅瞅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的惠王爺,赤著腳跳下藤椅,展開兩面黑帳子,站在帳外笑道:“我親手的,二爺覺得如何?”
趙璲覺得,隔了一層黑綢,王妃好像更白了。
“進來。”
惠王爺低聲道。
姚黃不:“進去做何?”
惠王爺沉默。
姚黃重新踩上椅,怎麽掛的再怎麽解下來,然後抱著一團黑綢,一邊穿鞋一邊眼也不擡地道:“二爺自己說的,每天都去陪我歇晌,害我剛剛白等了半天,你倒好,都已經歇上了。既然如此,二爺繼續歇吧,我自己睡。”
說完,王妃瞪來一眼,再揚長而去。
趙璲無奈,只得飛泉進來,推他去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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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陪著王妃用高娘子燒制的飯菜與補湯,連續數日堅持著早上下午各半個時辰的曬日,二十六那日還被王妃推著逛了一上午的集市,待到二十九西鄰的齊員外要慶壽辰時,椅上的惠王爺已經功褪去了昔日的蒼白,真正變得面如冠玉起來。
姚黃天天陪在惠王爺邊,對此得不夠明顯,早飯後特意把雖然跟來鎮上卻幾乎沒機會見到惠王爺面的高娘子了過來,笑著道:“嬸子,您瞧瞧咱們家二爺。”
高娘子心頭一哆嗦,這是能瞧的嗎?
但王妃有命,高娘子便張地慢慢地擡起頭,終于正眼看向了惠王殿下,就見王爺手持一本書端坐在藤椅上,仿佛本沒聽見王妃的俏皮話。
下一刻,高娘子明白王妃為何要看王爺了。
姚黃見高娘子面驚豔與喜悅,便確信惠王爺的氣確實變好了,并非一廂願的錯覺。
顧及惠王爺的威儀,姚黃沒再打趣什麽,讓阿吉將一袋賞銀發給高娘子:“這半個月嬸子的菜道道可口,我跟二爺都很滿意,接下來還要繼續有勞嬸子。”
高娘子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孔師傅與廚藝相當甚至還要更高一籌,挖空心思都沒能改善王爺的胃口,只比王妃早到王府一段時日,有何能耐讓王爺滿意?如今王爺能夠開胃,靠的全是邊多了一位貌又會疼人的王妃!
高娘子走後,辰時五刻一到,姚黃又推著惠王爺出門了。
齊家那邊人來人往,全是過來幫忙持壽宴的親友,過了半個時辰,姚黃推著惠王爺折返,就見齊家門外的河堤上搭了一個張燈結彩的戲臺,約莫有七八人的戲班子正在街坊們的圍觀下描眉畫眼。
姚黃驚訝道:“還請了戲班子啊?”
雖然是民間唱功普普通通甚至馬馬虎虎的戲班子,幾兩銀子便能請來唱上半天,在這樣的小鎮上卻也非常面榮耀了,值得全鎮百姓津津樂道好一陣。
源源不斷的百姓正往這邊趕,大人們還算穩重,孩子們一個個都是跑過去的,無人在意旁邊有個坐椅的男人。
趙璲已經習慣了這座小鎮以及這樣熱鬧的場合。
姚黃著人群邊緣,走幾步停幾步的,終于將椅推回了東院。
大門一關,擁的人群是看不見了,嗡嗡的喧嘩卻不斷地往裏傳。
趙璲不甚在意,對王妃道:“我看看書,你去看戲吧,那邊快開席了再來接我。”
姚黃:“人太多了,大熱天的我也懶得,反正在家裏也能聽見。”
留惠王爺在書房看書,姚黃與高娘子、阿吉在西院前頭擺了一張小桌,三人一邊聽戲一邊嗑瓜子。
將近晌午,齊家的賓客漸漸到齊,齊員外還專門派了一個孫子來知會廖家衆人,于是衆人簡單收拾收拾便出了門。
姚黃娘仨被引去了齊家後院,趙璲因為秀才的份以及那幅畫被齊員外奉為上賓,連帶著廖郎中父子三個以及兩個幹兒子學徒都被請到了堂屋,同桌的是本鎮另外兩位頗有份的人:何秀才與他的舉人兒子何文賓。
張岳、王棟分別坐在了何家父子旁邊的位置。
在何文賓心裏,這就是兩個隨時都敢殺人的兇犯苗子,他有心斥責卻無力反抗,只能僵地坐著。
何秀才比兒子還膽小,眼珠子都不敢轉。
這父子倆過于異常,趙璲看向飛泉。
飛泉偏頭,低聲解釋道:“二十那早,朱氏高聲聒噪擾了二嫂好眠,我他們過去警告了一番。”
趙璲對朱氏的聲音有印象,確實很聒噪,張岳二人的手段可能有些過了,但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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