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姜隨宜微微仰著頭, 潤的杏仁眼襯得整個人很，蜷了蜷手指，執拗地揪林京許的角。

林京許先是一愣, 眸落在角的兩蔥白手指上。

“嗯？”林京許看, 語氣溫，“你說什麽？”

姜隨宜頓時洩了氣，緩慢眨眼睛，如同大夢初醒。

忽然懊惱,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越界, 林京許不知道會不會介意, 會不會不喜歡別人這樣問。

搖搖頭，嘀咕一聲，“沒什麽。”

林京許原本搭在門把的手收回, 轉, 握住姜隨宜的手腕, 他個子比姜隨宜高，彎腰看時有點兒哄人的意味。

“想問什麽就問，又不會吃了你。”

姜隨宜覺得林京許的手心熱得發燙, 溫過薄薄的皮滲進的每一。

姜隨宜後知後覺難為。

林京許散漫笑了聲，繼而上前, 姜隨宜被迫仰著頭看他：

“姜隨宜，你介意我和林舒宜的事，我很高興。”

……

那天回去，柳悅寧居然還比早回來。

姜隨宜酒量差，一喝酒上臉, 柳悅寧看見的臉燙那樣還以為發燒了。

姜隨宜心虛，不敢說實話, 翻出服跑進浴室，沖了個戰鬥澡後就爬上床。

本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兵荒馬的心跳平複下來，可下一刻，林京許毫無預兆地打了個電話過來。

姜隨宜心髒都快跳出來，戴好耳機，躲在被窩接聽。

林京許低沉磁的嗓音震在耳邊：“還沒睡啊？”

姜隨宜抿，“正要睡。”

回答完，兩邊又都安靜下來。

林京許那邊的背景音有點吵，像是還在外面。

下一秒，他換了個地方，耳邊頓時清淨，他問：“回去之後，有沒有喝點醒酒的東西，不然明天起來頭疼。”

姜隨宜啊了聲，又驚嘆他的細心，低低回答，“宿舍沒有，沒關系，我還好。”

林京許聞聲低笑，還好。

既然沒醉的話，那麽今晚的話，就是心裏話。

姜隨宜還不知道已經暴自己的小。

只覺得林京許的笑很蠱人，笑得心都了。

林京許：“那明天一早再喝，我給你帶。”

姜隨宜想說不用，柳悅寧問怎麽還沒睡，姜隨宜連忙把手機扣下，支支吾吾回了一句快了。

林京許靠在臺邊吹風，聽著耳邊孩急促的呼吸聲，角無意識地翹起，“快去睡吧，晚安。”

不知道為什麽，今晚他的聲音特別溫，像是釀了一樣。

姜隨宜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捂t著心口，說了句：“晚安。”

可能是睡前的經歷太過好，姜隨宜難得夢見林京許。

夢裏的他不像電話裏那麽溫，反而變得強勢。

姜隨宜夢醒之後心髒還在狂跳，深呼吸一口氣，了幹燥的。

抱著被子坐起來，有點恥的拍了拍臉。

恰在這時，沒關靜音的手機彈出來微信消息，姜隨宜打開一看，林京許半個小時前發了消息給。

半個小時前，那就是六點半。

l：【醒了就下來拿醒酒藥，我在樓下。】

l：【不應該這麽早吵醒你，再多睡會吧，不急。】

姜隨宜：？

六點半，林京許六點半就在樓下等。

他這是特地來，還是一宿沒睡啊。

姜隨宜醒來腦子都快炸了。

一掀被子，輕手輕腳跑到臺，“嘩”的聲，冷風灌進單薄的睡，姜隨宜一秒凍清醒。

著欄桿往下看，果然在老地方看見了林京許的車子。

姜隨宜腦子變起來，顧不得其他，用比軍訓還要快的速度洗漱，換好服，拿上手機跑下去。

等見到林京許，兩個人隔著擋風玻璃對視了足有半分鐘。

姜隨宜吞咽口水，著頭皮問他，“林京許，你是特地過來，還是一宿沒睡？”

上了車後，林京許把車裏溫度調高幾度。

他搭著方向盤，上穿的還是昨晚那套服。

答案不言而喻。

林京許揚了揚眉梢，“睡不著，幹脆在樓下等你醒。”

姜隨宜張著，半天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心裏好像更了。

林京許擡手撥開黏在頰側的碎發，了的頭，“頭還疼嗎？”

姜隨宜被他過的地方像是過了一遍電流，背脊都直了，“……還好。”

林京許收回手，將後座的袋子遞給，“給你買了早餐，可能有點涼了。”

姜隨宜怔愣眨眼，作遲緩接過後才說謝謝。

“幾號回家。”

姜隨宜想了下，“可能下午就走了。”

“哦。”林京許低低應了聲，緒不高。

他手松了松圍得快不過氣的圍巾，眼底的和差點將晃暈：“回去之後，不要不回我的信息。”

姜隨宜眼睫輕。

林京許說：“因為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麽。”

姜隨宜呼吸都快不自然了，嗯了聲：“……好。”

“那能打電話嗎？在家。”

他怎麽還得寸進尺，姜隨宜覺得自己快被他的問話問到繳械投降。

細聲細氣回答：“能，能吧。”

“你想打就打。”

怎麽還要問我，我也阻止不了你啊。

林京許滿意了，他將糟糟的碎發別到耳後，微涼的指尖過的耳廓，姜隨宜心髒不免又一提。

“你快回去補覺吧。”

“我要走了，謝謝你的早餐。”

說完不敢看林京許的目，推開車門朝宿舍樓跑去。

-

大概估算姜隨宜到家的時間，林京許回公寓補覺，差不多傍晚時候鬧鐘響了。

他撈過手機，亮屏後人臉解鎖，打開了和姜隨宜的聊天頁面。

正好就在五分鐘前，姜隨宜發消息說到了。

林京許回了句話，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掀開被子起床。

他開始覺得這個寒假有點漫長，宋逾打了好幾通電話約他出去喝酒打桌球都被林京許無視了。

他在浴室沖了個澡，出來後又接到了宋逾的電話，這次林京許接了。

宋逾在電話接通之後機關槍一般的輸出：“林京許，您他媽終于接了。”

林京許：……

他冷開口：“什麽事？”

宋逾：“這大好的青春，您不出來喝酒找樂子，躲在屋子裏幹嘛呢？有人啊？”

林京許拿著巾摁著發，走到床邊坐下，忽然很正經開口：“宋逾。”

宋逾頭皮一：“幹嘛？”

林京許：“我有點想了。”

宋逾：？

宋逾：？？？？

宋逾：我他媽？？

宋逾：“不是，你們不是早上才分開嗎？”

他掐著手指頭，“這還沒24小時吧？”

林京許沒說話。

過一會，宋逾忽然臥槽了聲：“你他媽什麽時候把微信個簽換了，氣啊。”

或許是他一驚一乍的吵得林京許頭疼，他只淡淡嗯了聲便掛斷。

而與此同時，姜隨宜也不偏不倚點進他的朋友圈。

不知道什麽時候林京許的個簽名換了一句英文——

You have been the last desire of my soul.

你是我心靈深最後的。

姜隨宜心跳突然空了一拍。

只覺得這句話有點悉，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出自狄更斯的《雙城記》，原文是：I wish you to know that you have been the last dream of my soul.

我希你知道，你一直是我心靈深最後一個夢。

的腦子陷一片混，只有一顆心髒在猛烈跳著，裏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大聲囂著，某個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的答案。

姜隨宜關掉手機，緩了好一會手指還是涼的。

直到敲門聲響起，黎卉提醒該換服出去吃飯。

姜隨宜匆匆忙忙回神，揚聲應了一句好。

跑進浴室，洗了把臉，冷水撲在臉頰降下悶熱，姜隨宜告訴自己要淡定，可擡起頭，鏡子裏雙頰紅潤，早已暴了藏也藏不住的。

-

姜隨宜回到家後的日子跟在學校沒太大差別。

無非就是換個地方學習，日子枯燥乏味。

一直到過年前幾天，祝希音從京市回來，姜隨宜的日子才沒那麽無趣。

祝希音和姜隨宜是從小玩到大的，兩人一路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桌，高三那年姜隨宜複讀，祝希音勸了好久，讓一起去京市，姜隨宜很倔，決定好的事再沒第二人能搖。

兩人約著出來吃飯，不免又聊到了一起讀書的時候。

祝希音忽然說，“你還記不記得紀朝遠，和林京許同班長很帥那位。”

姜隨宜有點約的印象，“怎麽了。”

祝希音說：“人家現在事業蒸蒸日上，創二代了。”

姜隨宜不興趣，但也祝福他。

祝希音吃著布丁，似是隨口說，“他以前還追過你，你就這態度啊。”

姜隨宜眨眼，“啊，有嗎？”

祝希音就知道讓背化學方程式都比人名如數家珍。

“有你也忘了。”祝希音坐正，朝眨眼，“你們學校不可能沒人追你吧，有沒有況，說來聽聽。”

姜隨宜腦子裏頓時浮現一張人臉，矢口否認，“沒有。”

“不信。”

祝希音哎了聲，“你以為還是在實驗高中啊，宜宜，以前因為你媽媽是主任，眼皮子底下，現在不一樣了，你可以談啊！”

祝希音覺得姜隨宜就是被從小拘束到大的乖孩子，從來都循規蹈矩。

以前讀書時多人明裏暗裏向示好，可姜隨宜遲鈍，再加上聽話懂事，愣是傷害了多春心萌的年。

祝希音吃著蛋糕，眼睛盯著姜隨宜的臉蛋，忽然福至心靈，低聲音：“我聽說，林京許也在聆大。”

祝希音說到這，仔細觀察著姜隨宜的臉。

姜隨宜微微低睫，卻沒躲過祝希音的火眼，“看樣子，有況哦。”

祝希音敲了敲姜隨宜的碟子，“如實招來。”

祝希音和同班那麽多年，姜隨宜想瞞什麽是瞞不住的。

只吸了口氣，用最簡潔的話代了。

祝希音眼睛瞪大，“這不就是在追了嗎。”

姜隨宜眨眨眼，咬著吸管思考。

祝希音：“那你什麽表示。”

“我不知道。”

“如果，我說如果，他和你表白，你會答應嗎？”祝希音一臉期待看。

姜隨宜：“……”

從來沒想過和林京許在一起。

也不知道和他在一起，會怎麽相。

祝希音老媽子一樣的腦袋：“勇敢一點，才能不留憾。”

姜隨宜自己又何嘗不知道。

可是在面對林京許的時候，會膽小弱。

祝希音看兩簇眉都快打一架，糾結得不行。

寬道：“既然如此別想了，你要多出去走走，換換心，”祝希音說，“我剛剛和你說的，紀朝遠明晚在星月灣辦生日會，你一起來唄，剛好拓展拓展你的圈子，別每天鑽在實驗室，實驗室又不能造男朋友。”

姜隨宜：……

祝希音做事果斷，說完以後在群裏打聲招呼帶個人，并將姜隨宜拉進群。

紀朝遠沒意見，說了ok。

祝希音晃了晃手機，“說好了哦，不能反悔。”

姜隨宜不怎麽喜歡去這些聚會，但既然祝t希音拉了，呆在家又沒事，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但姜隨宜沒想到會那麽巧，時隔半個多月，會在那裏遇到林京許。

-

生日會的地址早早就發在群裏，到會所門口，紀朝遠看見兩人一起來時略顯驚訝。

“祝希音。”

紀朝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姜隨宜看，眼裏不加掩飾的驚豔：“這是隨宜嗎？”

祝希音很得意自己的“作品”，勾著姜隨宜的肩，揚了揚脖子：“怎麽，紀爺這麽快就把我們隨宜給忘了。”

紀朝遠笑了笑，克制地收回目，“怎麽會。”他又瞥了眼姜隨宜，“真是大十八變，差點認不出來，你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紀朝遠印象中，姜隨宜是個很安靜的生，五優越，皮白，再加上子安靜，在讀書時特招男生喜歡。

但是太過孤僻安靜，倒顯得寡淡無味。

紀朝遠承認對確實過心，但也僅是短暫的喜歡。

沒過多久就移別，和校花談上了。

如今一見，他那顆慕之心又燃起了火苗。

紀朝遠為聚會的主角，又是那樣的份地位，殷勤地為兩位生擋門拉椅子，其他人也都嗅到了不單純的氣息。

祝希音悄悄在姜隨宜耳邊遞了句話：“我看紀朝遠那小子十有八九對你有意思。”

姜隨宜搖頭，沒說一句話，但祝希音這麽多年的閨還是讀懂了的表。

不喜歡。

祝希音無奈嘆氣：“知道了知道了，你心裏那位永遠都是不可取代。”

姜隨宜眨眼看。

祝希音環視一周，“說起來，林京許今晚會不會來啊。也不知道紀朝遠有沒有那麽大面子請他。”

姜隨宜低頭看著手機，心裏暗暗想著，林京許他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