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比賽那天, 姜隨宜提早十五分鐘到了地點。

沈沐霖和不是同一場，兩人并沒有在裏面面。

考完出來大概是十二點，姜隨宜拿到手機, 林京許說他快到了。

姜隨宜掩著打了個呵欠, 回了個好。

昨晚沒睡好，因為第一次在林京許家留宿，所以翻來覆去到了淩晨三點才睡過去。

站在樓下等人，還是沈沐霖先看到。

姜隨宜穿著件白的羽絨服, 頭發低低紮了個馬尾, 背著個背包安靜站在一旁候場。

的皮近乎冷白, 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被認出來，沈沐霖呆呆看了好久，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心跳加快了。

覺一個寒假沒見, 有些不一樣。

但還是那麽的, 招人喜歡。

沈沐霖上前去, 擡手在面前晃了兩下。

“隨宜姐。”

姜隨宜一怔。

沈沐霖著腦袋笑嘻嘻：“怎麽，把你嚇到了？”

姜隨宜輕松一笑，“沒有, 只是你怎麽還沒走。”

沈沐霖有點不好意思，他沒敢說自己特地提前下來等姜隨宜。

“我了車回聆城, 你要不要一起。”

姜隨宜頓了頓，剛想說不用。

略一擡眼，看到不遠停著一輛黑奧迪。

車門打開，下來個穿黑沖鋒的男人。

是林京許。

姜隨宜眼睫一，“不用了。我朋友在等我, 先走了。”

沈沐霖哎了聲：“朋友？隨宜姐你在州市還有朋友啊。”

話落。姜隨宜看著走到眼前的男人。

林京許開口：“準確來說是男朋友。”

姜隨宜：……

沈沐霖看見林京許，眼睛瞪大, 他看看林京許又看姜隨宜，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林京許是你男朋友。”

林京許替回答：“對。”

“你有問題嗎？”

那可太有問題了。

不是，這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是怎麽在一起的？

而且，他們實驗室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生，他的師兄們想追但奈何姜隨宜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林京許是怎麽追上的？

沈沐霖愣在原地，滿臉不可思議，可按照林京許的格怎麽可能給他解釋。

林京許耐心逐漸告罄：“先走了。”

和沈沐霖道別，姜隨宜跟著林京許上車。

“就是他？”林京許問。

“什麽？”

林京許：“這幾次出去比賽，都是和他嗎。”

姜隨宜不知道林京許為什麽會知道，遲疑著點頭：“對。”

林京許敲著方向盤，他忽地笑了下：“我應該知道的。”

姜隨宜：？

“你在說什麽，知道什麽？”

姜隨宜抱著背包安靜坐在副駕駛，一張紅齒白的臉眼睛忽眨忽眨，的鼻尖有點兒紅，估計被風吹的。

林京許看得眼裏一熱，擡手探了探的鼻尖，到一手冰涼。

“沒什麽。”

他了姜隨宜的臉頰，嚨尖滾，“宜宜太招人稀罕。吃醋了。”

……

林京許說完那句話，姜隨宜臉紅了一路。

已經到飯點，林京許把車開到附近的商場吃飯。

排除需要拿號排隊的，兩個人最後又挑了家茶樓。

全程都是他在點單，一旁服務員小姐姐幫忙布碗筷，姜隨宜安靜坐著，什麽事也不用幹。

不多會，菜上齊了。

龍井脆皮鴿、沙拉三文魚撻、湯雲吞、還有一份飯後甜點蓮子百合紅豆沙。

都是淡口味的，也不踩雷。

姜隨宜眨著眼，小口抿著杯裏的花茶，忽然想起來。

“林京許。”

“你為什麽知道我對茶過敏。”

林京許眼也沒擡：“高中知道的。”

“高中？”

林京許：“怎麽了？”

姜隨宜搖頭：“沒，我以為你不認識我。”

林京許低笑起來。

其實那次也是偶然，林京許放學回家巧遇見和同學在校外吃飯，一群生商量著點什麽，只有姜隨宜靜靜坐在位置上寫作業。

後來他無意聽見那句“不能喝”後就記下來了。

也沒想到能記這麽多年。

幫挑完香菜，林京許懶散笑了，“不認識不可能，畢竟經常在升旗臺見著。”

“那你那次……”姜隨宜抿，想了想，“那次在網吧門口，為什麽說不認識我。”

林京許揚了揚眉，“那次啊。”

姜隨宜眼也不眨看著他，林京許勾了勾：“不問你名字，下次怎麽明正大你。”

……

他的語氣風輕雲淡，可姜隨宜卻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愣了兩三秒，臉頰迅速升溫，都快紅蝦。

姜隨宜低頭拿著水杯喝水。

心髒還在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得花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林京許無奈了的頭，“怎麽那麽容易就臉紅。”

“我還沒做什麽呢。”

姜隨宜咬著茶杯擡眼：“你還想做什麽……”

林京許掐著白的臉，嚨尖一滾，岔開話題：“沒什麽，快吃。”

姜隨宜：“……”

“哦。”

吃過飯，林京許看困了。

商場的幾家飲品店都沒位置，孩困得直打呵欠。眼角鼻尖都掛著紅。

“要不回去？”

姜隨宜想了想，回去他家，兩個人獨，也不知道幹什麽，反而無所適從。

拽了拽林京許的角，搖頭。

林京許無奈嘆了口氣，又了的後頸。

小姑娘都困這樣了。

“那去看電影吧。”

林京許只想馬上找個位置讓休息。

姜隨宜眼t說好。

午間場人不是很多，兩個人驗票進去，裏面只零星坐著幾個人。

來看電影的大部分是，有媽媽帶著孩子。

姜隨宜坐下，看著一對牽手從他們面前走過。

眨了眨眼，手腕忽然過來一陣溫熱。

林京許牽著的手進指，和十指相扣。

姜隨宜有點兒不好意思，雖然這裏面烏漆嘛黑什麽都看不清楚。

“怎麽了。”

“牽你。”

姜隨宜：“……”

這是一部片，出演的主角是前陣子剛獲百花獎的實力演員沈舒邇。

出道至今沒緋聞，實力在一衆小花裏也拔尖，姜隨宜不混圈的人也知道。

姜隨宜沖著主角的值去看，欣賞了近半個小時，劇進正片，聽著舒緩的背景音，很快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閉著眼察覺到有人托著的頭靠在肩上。

再睜開眼，電影院燈打開，大屏幕在播放彩蛋，姜隨宜著枕麻的臉頰，下意識找尋旁邊的人。

林京許低頭玩著手機，另一只手還牽著。

注意醒了，摁滅手機扣下。

“醒了。”林京許緩緩松開手。

姜隨宜眨眼，手心還殘存著他的溫度。

他溫著的頭發：“走吧，回去。”

他率先站起，拎過的背包，又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上。

姜隨宜肩頭一沉，嗅到一低調好聞的木質香。

“外面冷，別吹風。”

放映廳裏還有一對沒走遠的，生先聽見這話轉過來看。

一臉羨慕地看著姜隨宜，又轉過去埋怨的男朋友：“你看看人家男朋友，都知道天冷給朋友披件服，你呢，只知道催我快點走。”

“哦寶寶，你強壯你不怕冷，快走我好急尿。”

姜隨宜：“……”

林京許：“……”

姜隨宜有點兒尷尬，著林京許。

後者卻一臉隨意的笑了。

回去的一路，姜隨宜想，他好像一直這樣。

總是細致溫對待人和事。

這種細微的舉真的很人。

-

在外面跑了一天。

姜隨宜回去後就被林京許推進去洗澡。

沒注意到外面的說話聲，邊著頭發邊走出去。

家裏的貓沒人養，林時遷要飛一趟倫敦，臨行前順路把貓帶過來。

“給它眼睛記得拿紙巾，別用手，上回被小舒喂了兩天就發炎，我可心疼壞了。”

林京許低低嗯了聲：“知道。”

林時遷：“你什麽時候回聆城，你再躲這，爺爺能放過你？”

林京許微微皺眉，他漫不經心地想了想，“待夠了就回去。”

林時遷東西也帶到了，拍了拍手站起來，“行兒，那我走了，你回學校沒空喂就送回二沙灣，給張嬸照顧。”

林時遷拎上包轉，還沒走到玄關，就和臥室走出來的姜隨宜撞了個正著。

“姜、姜隨宜？”

林時遷腳步頓住，一臉不可相信地看著。

姜隨宜同樣也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後退一步，看著林京許又看看。

林京許反應過來沖過去擋在姜隨宜面前。

他了姜隨宜的手，“這是我姐，林時遷。”

“這是隨宜。”

林時遷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是在弟弟家看見人的影還是不免一愣。

閉了閉眼，花了幾秒功夫來緩合臉上的驚訝。

繼而揚起微笑和姜隨宜打招呼：“你好，我是林時遷，林京許的姐姐，你不用擔心，我們家都知道你們的關系。”

姜隨宜剛提起來的角頓時又僵住了。

什麽是他們家都知道了。

姜隨宜心裏緒複雜。

但是還是禮貌地了人：“時遷姐好。”

站在壁燈下的孩穿著條白的睡，臉上白淨，一臉乖巧，和傳聞也對上號。林時遷心裏嘖嘖稱奇，不愧是能拿下弟的人。

這麽乖這麽純，誰見了都喜歡。

林時遷此時此刻只想和許若微分這個妙的消息。

識相地點點頭，笑說：“好好，隨宜呀，有空就來家裏吃飯，聽說你喜歡貓，爺爺家養了幾只布偶，改天讓阿許帶你去。”

姜隨宜角牽了牽，拘謹應下：“……好。”

林時遷：“那我先走了，我還要趕飛機。”

目送林時遷出門，姜隨宜還沒平靜下來的口又撲通撲通跳。

抿著，揪著林京許的角。

“林京許，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你姐姐要過來。”

忽然垂頭喪氣：“會不會對我印象不好。”

畢竟剛在一起，就住在他家裏。

林京許低笑：“怎麽會。”

姜隨宜捂著臉。

林京許回頭瞥了眼在籠子裏歪頭的小貓，他上前一步，摟著姜隨宜回臥室。

門關上，他把姜隨宜在牆邊。

“姜隨宜，看我。”

林京許拿開的手。

“他們只會覺得我運氣好追到你，只會覺得我不矜持。相信沒過多久，我媽就會打電話來警告我安分點兒。”

林京許手指指腹有一搭沒一搭的順著的頭發，嗓音溫又磁。

姜隨宜仰頭看他。

對視不過三秒，林京許就捧著的臉吻下來。

他親得很溫，像是怕和上次一樣跑掉，手臂圈住的腰，又著的下，讓乖乖張。

姜隨宜眼睫抖，適應他的節奏後緩緩墊著腳，可是發現兩個人的高差距不是一點兒大，的手只能面前攀在他口。

林京許察覺到，抱著的腰輕輕一提，姜隨宜雙離地，棉拖鞋吧嗒一聲掉在木地板上。

“唔……”

被林京許豎抱起來，大坐在他遒勁結實的小臂。

雙手下意識摟著他的脖頸。

那個吻纏綿了許久。

久到停下來時姜隨宜雙頰通紅，連眼圈都了。

林京許鼻尖蹭著的臉頰，低啞說：“姜隨宜，不知道你還不記得。”

姜隨宜都在抖：“……什麽？”

“高二的上學期，你拒絕過一個高三的男生，他是競賽班的。追了你很久。”

林京許執著地看的眼睛，眸晦暗。

姜隨宜怎麽可能記得那麽久之前的事。

搖頭。

林京許沒忍住又親了的：“你當然不會記得，你腦子裏只有學習。”

姜隨宜怎麽覺得他語氣裏有點兒埋怨。

了，又不甘心地反問：“那你呢。”

林京許抱著往上掂了掂，卡著那個地方實在不舒服。

他腹中的邪火暗暗在燒。

林京許轉抱坐在桌上，笑了起來：“我腦子裏只有你啊。”

姜隨宜鼻尖都被悶出一層薄汗。

熱到快炸了。

口那顆心髒再跳就要出來了。

瓣了。

林京許又低聲說：“所以，那個時候，我接不了被你拒絕。”

他不顧姜隨宜錯愕的眼神，著的下頜，指腹在下過來又過去：“姜隨宜，寧願和你為陌生人，也不願意為被你拒絕的陌生人。”

無法形容此刻的心。

姜隨宜呆呆著著面前的男人。

覺得幸福得快要窒息。

喜歡的人，一直揣在心裏很多年很多年的人，原來和懷有同樣的期許。

畢業前那次百日誓師。

于山頂的禱告終于聽見了回音。

“高三填志願那會，我第一次找黎主任，”

當時他們年級收集志願表，林京許看到的第一志願是聆大。

“姜隨宜，我很慶幸你選聆大。”

可誰也沒想到，姜隨宜會複讀。

姜隨宜木然地看著他，沒有察覺到什麽時候臉頰上潤一片。

“怎麽哭了？”

林京許溫地為眼淚。

姜隨宜抿，半張臉都埋在他口，吸了吸鼻子，鼻腔裏都是屬于他的味道，撲通跳的心終于不再是忐忑不安而跳，而是堅定選擇心之人的跳。

“林京許，你會騙人嗎？”

林京許忽然笑起來，小姑娘高興傻了。

“不會。”

“那要是騙人的話，能不能騙一輩子。”

姜隨宜擡起臉，一臉認真。

因為這個夢太不真實，太過好，真怕哪天夢境就碎了。

林京許著的後頸，到一手汗津津：“小沒良心，我這麽誠懇的告白被你當謊話。”

姜隨宜了眼。

林京許心得一塌糊塗。

他嚨輕滾了下，親了親的。

嗓音重重砸下來：“膽小鬼，你說一句，林京許就是你的。”

心之所向，這輩子是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