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難得周末, 姜隨宜睡到自然醒。

過手機一看早上十一點，倒回床上，裹著被子來回翻。

十一點過三分, 姜檸給打了個電話。

姜隨宜接起, 聲音還帶了點鼻音：“喂。”

姜檸了聲姐，“你還沒起呢？都快吃午飯了。”

姜隨宜嗯了聲，尾調拉長，慢悠悠從床上坐起來。

姜檸扭扭說, “你有沒有空啊, 陪我去趟醫院唄。”

姜檸說許思莞今天出院, 說好去看看。

姜隨宜倒是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說了句好，掀開被子起床。

“唰”的聲, 窗簾被打開, 刺眼的灑進來, 姜隨宜了個懶腰，速度加快轉進洗手間洗漱。

到了醫院。

許思莞病房裏依舊堵了一屋子人，穿著條白的連, 頭上的紗布已經拆掉了。

看樣子是已經拆線了。

姜隨宜拎著水果進去，禮貌敲門, “許小姐。”

許思莞在指使他們收拾東西，聞聲回頭。

看見姜隨宜，臉上綻開笑，“姜小姐。”

姜隨宜微微一笑，把水果和鮮花遞給旁邊幫忙的傭人。

“完全康複了嗎？”

許思莞晃了晃腦袋, “醫生說沒問題了，我都躺了快兩禮拜, 該出院了。”

姜隨宜：“那就好。”

許思莞盯著的臉，鬼鬼祟祟地挽著的手低聲說，“你跟我哥，是不是認識啊。”

姜隨宜一怔，有些張的別開眼。

“算認識吧。”

許思莞意味深長哦了聲，“懂了。”

姜隨宜眨眨眼。

“什麽？”

“沒什麽。”

原來是他哥單相思。

許思莞收起八卦的表。

忽然哀聲嘆了口氣，“說起來我出院，他都不來接我，哪有這麽沒良心的人。”

“要不姐姐你送我回去。”

許思莞朝眉弄眼。

姜隨宜想拒絕，許思莞已經拉著出門。

“走吧，我家有只特可的布偶，我好幾天沒見它了，特別想它。”

姜隨宜：……

到了地方，姜隨宜下車才發現這是林京許家。

車子停在別墅外。

姜檸驚嘆到說不出話。

“姐、姐，家好有錢啊，”慶幸當初沒有堅持打司，不然輸得傾家産。

許思莞招了招手，“進來呀。”

姜隨宜莫名張的咽口水。

希不要遇見林京許。

可是上天總喜歡和開玩笑，一進門，客廳站著幾個穿西裝的人，姜隨宜認得其中一個。

是林京許的助理小梁。

他朝姜隨宜點了個頭。

沙發上的男人也看過來，若有似無的目變得銳利筆直。

“好吧你在忙，我還以為你怎麽不去接我。”

許思莞領著的兩位客人進屋。

姜隨宜尷尬地立馬就想往外走。

林京許收回眼，淡淡吩咐，“先這樣，事周一例會說。”

助理點頭，“是。”

其他幾位律師也起收拾往外走。

助理看了好幾眼，清了清嗓子，走到邊，神為難。

“姜小姐……”

姜隨宜拿眼看他，助理低聲音：“林律手上的傷到現在沒理，加上熬了好幾天，有點低燒，化膿，您看看能不能勸勸他去醫院。”

姜隨宜黑漆漆的眼睫稍擡，不自覺看向林京許的方向。

他鼻梁架著一副眼鏡，低頭看文件，打在他側臉，廓和。

“咚”的一聲，別墅大門關上。

客廳頓時變得空。

許思莞眼珠子飛速轉，拉著姜檸走開，“你不是說你喜歡那個男團的周邊嗎，我有好多，走帶你去看。”

姜檸呆愣地站在原地，哦哦啊啊被許思莞拽上樓。

空氣中像是飄著某種名為尷尬的因子。

姜隨宜著頭皮走上去。

“為什麽不去醫院。”

林京許沒擡頭，“不想去。”

姜隨宜：“不去醫院不會好。”

林京許簽字作一頓，蓋上筆帽，他擡頭，姜隨宜看見他的有點紅。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姜隨宜吐了口氣，無奈開口：“是。”

“你去醫院好不好？”

林京許微擡著眼看：“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去醫院。”

姜隨宜知道再說什麽林京許都聽不進去。

松口：“醫藥箱在哪。”

……

姜隨宜低頭幫他理傷口。

只是他的傷被胡藥包紮，傷口進水染。

變得很難看。

小心地用棉球拭一遍，看見皮有點被翻開。

姜隨宜不懷疑那晚他們到底打得有多兇。

林京許的語氣很平淡，甚至眉頭都不眨一下：“裏面有碎玻璃。”

“不過已經拿出來了。”

姜隨宜上藥的手一頓，心髒像被針紮一樣，細細的疼。

嗯了聲，線抿直。

“疼嗎。”

林京許黑漆漆的眼睫了下。

他答道：“很疼。”

姜隨宜出藥膏，平靜的說：“他應該比你更疼。”

林京許忽然怔住了。

他眼眸裏有點兒明的東西，過一會，他嚨重重滾了滾，聲音低得人分辨不清緒。

“你就那麽心疼他。”

林京許著笑，“泡吧，喝酒，還和人曖昧不清，這就是你選的人。”

姜隨宜低著眼睫。

沉默著一句話也沒說。

快速包紮完，靜靜擡了下眼，站起來，“好了。”

林京許翹著的二郎放下，他上的襯衫微皺，領口敞著，行間依稀能看見膛。

他走近微彎著腰，像是要將罩住，那種撲面而來的男荷爾蒙氣息，讓不自覺心跳加速。

姜隨宜心慌了一瞬，小臉繃：“林京許，別拿自己的開玩笑。”

“你自己說的，惜自己。”

林京許沒有說話。

兩個人對視兩秒，姜隨宜移開眼。

可林京許沒打算放過，t單手握住的手腕，扯著靠近。

姜隨宜沒站穩，被地毯絆了下，臉頰撞在他的鎖骨上。

悉的橡木苔氣息縈繞在鼻尖，姜隨宜黑睫一抖，眼睛盯著近在眼前的結。

距離近得實在有點過分。

一呼一吸間，曖昧纏。

林京許嚨上下滾，聲音磁沙啞。

“姜隨宜，”他握著的手放在口，“這裏會因為你難。”

姜隨宜表面裝得很淡定，可在轉頭時卻忍不住鼻尖一酸。

林京許步步，他用纏著繃帶那只手握的手腕。

“是你先心的。”

心的人先越界。

再讓我和你劃清界限這是不可能的。

“陳斯淮是吧，如果你喜歡他，我願意全你。但如果不是，”

他向，眸深沉，眼尾有點發紅：“姜隨宜，我會一點一點，把你搶回來。”

-

這一晚。

姜隨宜功的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直到耳邊響起手機鈴才恍惚回神。

今天周一，實驗室例行開早會。

姜隨宜在床上躺了好一會，不不願的起來，早上八點半，準時到會議室集中。

趙教授在講蛋白芯片研發的技難點，姜隨宜認真做了筆記，會後，趙教授點評道，“大家都要向隨宜學習，這勁，有老師當年的風範。”

辛迪拍了拍姜隨宜的肩膀，“老師，隨宜是我們實驗室公認最卷的，我們可學不來，您看看，就數最苗條了。”

趙教授笑說：“是革命的本錢，你呀，是得多吃點。”

姜隨宜牽了牽，不太習慣所有人的目都落在自己上的覺，點點頭，在打趣聲裏應下來。

傍晚五點三十分，橘的夕過窗臺灑進來。姜隨宜忙完一天的工作，掉手套從實驗室出來。

今晚嘉月請吃飯，柳悅寧已經到地方了。

們倆在群裏催促。

姜隨宜出門打了輛車，到地點時還是遲到了。

“今天什麽事這麽開心啊。”

姜隨宜一到就聽見兩個人在說笑。

嘉月幫倒了杯水，柳悅寧讓服務生可以上菜了，說：“慶祝我終于辭職了。終于離苦海。”

姜隨宜放好包，“怎麽這麽突然。”

柳悅寧眨了眨眼：“其實也不突然，想了久的。”

雖然那份工作工資好，而且很閑。

但就是，不了每天都被單獨拎去總裁辦公室改那份該死的文件啊。

柳悅寧捧著臉，“我覺得再對著他那張臉，不出三天我就會便。”

“饒了我吧。”

他們部門五個人，都是銳中的銳。

柳悅寧以為進去之後能做那個躺平的人。

誰知道是去那墊底的，可偏偏們老板眼底容不下沙子。

柳悅寧就為被開刀的那個。

“那麽大的辦公室，一只蚊子也沒有，烏泱泱的一屋子人，連呼吸都輕飄飄，在那樣的環境辦公真的不會得抑郁癥嗎？”

姜隨宜了角，沒忍住笑。

“那你可以好好休息，工作慢慢找。”

“或者，你可以考慮來我們實驗室。”

柳悅寧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了不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你一樣卷，一天要在實驗室裏待五六個小時，誰得了。”

“而且，”柳悅寧有些沮喪，“你實驗室門檻那麽高，想都不要想。”

嘉月主打一個好心態，“那別想了。”

“先嗨一晚。”

柳悅寧覺得說得特別對。

舉杯，跟了一下。

姜隨宜也難得跟著喝了點。

嘉月眨眨眼，把目投向上，“聽說，林京許回來了。”

姜隨宜抿著，一口酒下肚後嚨火辣辣的。

“嗯。”

“他知道你和陳斯淮在一起嗎？”

姜隨宜點頭，“知道。”

嘉月看看柳悅寧，兩個人四只眼睛一直盯著看，“那他什麽反應。”

姜隨宜這氣憋了好多天。

心裏很。

只要和林京許有關的事，就變得特別不像。

會猶豫，慌。

特別敏。

還記得那次在他家裏，他看小心翼翼又不敢說重話的眼神。

姜隨宜心疼得難。

可是那些發生過的事，不可能當作不存在。

好不容易把破碎的自己一片一片拼湊起來。

卻因為他的一次次試探，再次把傷疤撕扯開。

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所以只能一次次的逃避。

曾經那麽勇敢的。

可如今卻無法再次鼓起勇氣走向他。

……

那天晚上姜隨宜和們喝了很多，喝到最後扶都扶不穩，柳悅寧打了電話讓陳斯淮過來接。

很喝這麽多。

姜隨宜腦子昏昏沉沉，胃裏很難。

一閉上眼，腦海裏全都是和林京許在一起的場景。

很好真實。

可畫面一轉，又變一個人。

孤零零的站在深黑的巷子，前面是一無際的黑暗。

陳斯淮看見哭了，以為是哪裏難。

了好幾次試圖醒。

可姜隨宜倏的抓住他的手腕。

聲音已經啞掉了。

低低的哀求。

“林京許。”

“我們和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