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證不會出意外嗎？」許可瑩湊上前，盯著看了會那張稿紙，又憂心忡忡地抬頭看。

「80%功。」尤綿著筆的手指了，也抬眸和對視。

此時路過班級教室的兩個年級主任從窗戶口探個腦袋，正好看到這一場面。

「高二七班是吧，不錯，學生下課了都圍在一起講題。」

「那個孩是不是之前國旗下演講過，好學生啊，就該這樣，未來可期。」

「是啊是啊。」

兩個領導點點頭，背著手走了。

既然是80%的功率，那就一定有20%的失敗。

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尤綿同學就收到了來自親的「援軍」——尤綿爸的急簡訊。

——速回，狗危。

四個字看得小心臟突突的。

媽媽回來了？

——

夜晚的南京，燈璀璨，斑駁在道路兩邊的梧桐樹葉上，隨著四月的晚風搖曳。

車水馬堵著，巨大的紅路燈掛在路中央。

在車笛聲中，騎著電車從岔路口轉進了巷子裡。

抄著小路走會更快些，這裡擺著夜市的攤子。

在手抓餅烤冷麵廣東腸的香味里，尤綿在路的盡頭再次轉彎。

老城區小道路口人很，這條通往小區後門的小路現在更是空曠。

所以尤綿很快注意到了路邊石墩子旁的兩個青年，十分扎眼。

一個蹲著，一個乾脆坐在石墩子上。

旁邊停著輛三蹦子。

俗稱三車，說實話，尤綿已經很能在城區看到這種車了。

蹲著的那個著棕式短袖，oversize款式松垮垂著，金屬掛墜頗有亞文化的風格。

是長得很標準的帥哥，桃花眸眼尾低垂，鼻樑高，此時低頭咬著手裡那包「麻辣王子」。

旁那個稍微壯一點，此時正不斷點著手機屏幕，抬頭看著路牌，裡念念有詞，但從他煩躁的表上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詞。

「昨晚喝多睡到現在？手機都能沒電？」左屹關了手機里的導航。

「昂。」凌川繼續慢吞吞地咬過辣條，淡淡回了句：「不記得了。」

等他慢條斯理吃完，「連共電車都沒有，騎著好費勁。」

「小外碼。」左屹用南京話罵了句，城區是沒有共電車的。

「代筆。」對方很快反嗆了句。

左屹有些意外，「學快？」

「沈教的。」

「盡教你糟粕了。」

「他說是金陵雅言。」

「屁。」

互掐結束後，兩人安靜了會。

凌川緩緩抬眸，被不遠樹蔭下的人影吸引住了。

戴著電瓶車頭盔，雙眸水靈如剪秋水，凌潦草的碎發粘著臉頰。

藍白校服袖口稍挽起來，手腕上戴著中黑機械錶看起來簡約炫酷，纖細勻稱的小筆直，踩著白的小板鞋，渾上下都出青春洋溢。

整個人背著，連髮也泛著淡淡圈。

「看什麼呢？」左屹順著他的目去，神漸漸呆然，似乎下一秒就要慨句「年輕真好」。

「看好看的。」凌川回答得不正經，他緩過神，起將手裡的辣條包裝扔進垃圾桶，「你剛才不是罵高德？」

意思就是方圓百里只有這一個小妹妹，乾脆向問問路算了。

「你人緣好，你去。」左屹和哥們侃大山不問題，真讓他去和妹妹說話，保準慫的。

「小孩緣又不行。」凌川往尤綿的方向走去。

尤綿看著他倆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倒不是以貌取人，只是面前這倆幾乎都是大高個，穿風格得讓人產生距離，其中一個帥哥看起來玩很花，脖頸上似乎還掛著個草莓印，大晚上遇見屬實有些害怕。

分神的時候，「草莓印」已經站在面前，出了手掌擺在面前，手心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地址，「你好，妹妹，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嗎？」

凌川微微俯，方便能聽得清楚。

鼓樓區雲景華苑八棟三單100x。

至於為什麼是x。

因為尤綿分不清那到底是7還是9。

9的話就是家隔壁那棟空房子。

7的話就是家。

怎麼也都不像是他倆要找的地方。

尤綿一時間說不出話。

左屹推了把凌川，「求人要有態度。」

於是他湊上前，瞇眼笑了笑：「小孩姐，能指個路嗎？」

更詭異了，大晚上兩個大漢笑瞇瞇地指著自家地址來問。

尤綿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去我家做什麼？」問。

三個人都愣住了。

左屹：「沈有妹妹嗎？」

凌川：「沒有。」

左屹：「那是誰？」

凌川：「談了個朋友？」

左屹：「瘋了吧，人家可是高中生！」

凌川：「昂。」

兩人當著的面一人一句說著。

尤綿：……

當聾嗎？

不過，沈……

「我認識沈。」說。

——

藏在角落裡的記憶一下子全湧上來，尤綿什麼都想起來了。

田恬士出差前的那些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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